恍惚之間,朝夕只覺得身體沉浸在一片雲絮般柔軟的溫暖之中,讓她連日疲累的思緒徹底的鬆快了下來,並且想沉溺其中再也不醒來,可隱隱的,她鼻端縈繞着一股子淡淡的芙蕖香味,芙蕖……一個激靈,朝夕倏地睜開了眸子……
剛一睜眼,朝夕當先看到的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眨了眨眼,朝夕幾乎懷疑自己在做夢,她閉上眸子,再睜開,再閉上,再睜開,如此反覆了幾次之後才終於確定了,這不是夢……
然而她定定的看着商玦,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他何時出現的?
牀幃低垂,可還是能看到外面天光微亮,朝夕皺眉,怎麼回事,他什麼時候來的?她又是爲什麼會歇在公主府中?她不是在城南督戰嗎?
各式各樣的疑問一下子涌入朝夕的腦海中,她整個人頗有些迷茫,於是她定定的看着商玦的臉,描畫商玦閉着的眸子,又伸手朝商玦面上拂去。
她的手剛落在商玦臉頰上商玦的眸子便睜了開,他一把握住朝夕的手,放在脣邊不輕不重的吻了一下,“睡醒了?”
商玦抱着朝夕,一隻手墊在她脖頸之下,等於將她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裡。
朝夕見他醒了,仍然還有兩份如夢如幻的感覺,“你什麼時候到的?我記得我在城南,怎麼我醒來卻是在這裡,啊,巴陵守住了嗎?!”
商玦一把將朝夕抱的更緊了些,下頜在她頭頂輕蹭。
“昨天晚上到的,你太累了,再加上寒症復發,暈倒了,我就將你帶了回來,我來了,巴陵會守不住嗎?”他語氣還帶兩分睡意半消的慵懶。
朝夕卻又皺了眉,“寒症復發?暈倒?怎麼會啊,我明明……”
“你可還記得,清心咒倒着彈有挑動人心魔的效果?”
商玦輕緩的一問,朝夕點點頭,“自然記得,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
“昨夜大軍攻城,你用這曲子拖慢了他們的步伐,然後等到了我來,不過彈這曲子極其耗費心神,這才引的你寒症復發了,你都忘記了?”
朝夕微訝,可想了下倒也覺的商玦所言的確說的通,“用琴曲拖慢敵人的步伐,我怎麼最開始沒想到?清心咒倒着彈,對尋常人有幾分效用,可是昨夜那般羣情激奮之時卻不一定能有用,一定是逼急了我才用了這法子。”
朝夕對商玦所言深信不疑,反倒是將自己的想法圓了回來。
商玦眼底眸色微深,並不打算和她深聊,她在城頭撫琴所有人都看到了,這是瞞不住的,心底嘆了口氣,商玦又將她放了開些,“昨夜太危險了,若是我晚來一步,城西便要破了,城南也保不住了,最重要的是你……幸好。”
朝夕在商玦眼底看出幾分心疼,她脣角一彎,眼底也生出動容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來了就好,巴陵守住了就好,後續是鄒奇和君大人在主事?”
“嗯。”商玦點頭,“朱勤昨夜也到了,所以你放心,你身子不好,睡夠了再說。”
朝夕一聽便不着急了,看着商玦的臉,又生出欲言又止的感嘆來,他們幾月未見,朝夕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醒來就在他懷裡,“商玦……”
朝夕輕喚了一聲,商玦朝她靠的更近了些,“你知不知道今日原本是什麼日子?”
天都亮了,今日原本可是她出嫁的日子啊!
朝夕抿脣,“我知道,而且你也知道……”
錦被之下,商玦一把扣住了她的腰,他又速度極快的欺近,“我不知。”話音落定,他已吻了上來,朝夕心跳驟然加快,還未反應過來,商玦已一路攻城略地而入。
一個翻身,商玦徹底將她壓在了身下,錦被之下的手在她腰背之間遊移,手一轉,摸到了她腰處,然後從她繫着扣帶的縫隙中鑽進去,一路往上揉去。
朝夕發出一聲似嗔似怪的輕吟,只覺整個人彷彿被燒着了似的,而商玦手上脣上都未停下,只將將到了兩個人都無法剋制的邊緣才猛地收手,他壓在朝夕身上,劇烈的喘息。
朝夕微閉着眸子,面上一片動情的微米分,胸口起伏薄汗瑩瑩,半晌都未從那慾念餘韻之中回過神來,良久,肩上忽然微微痛了一下,朝夕回神,卻見商玦埋頭在她頸窩咬了她一口,朝夕哭笑不得,商玦這才錯着牙道,“你最好想想如何補償我。”
堂堂燕國世子殿下,卻讓她補償他?
朝夕面上無奈笑着,心底卻柔軟一片,商玦不起身,她也不覺壓着她了,只輕聲問他,“什麼時候出發的?是得了消息纔來的?”
“半月之前出發的,我猜到蜀國可能要亂。”
從燕國到蜀國千里之遙,商玦這一路如何奔襲朝夕幾乎能想象,她心底生出疼惜來,“趙國的事我也知道了,你怎麼放心的。”
“趙國的確叫人不放心,可在你面前又算什麼?”
說着話,商玦擡起頭來,定定看她一眼,又吻了下來。
剛剛滅了一般的火星驟然乍起,朝夕一邊覺得會不會把持不住一邊攀上了他的脖子,這一吻不知怎麼卻少了慾念的味道,二人吻的極細微溫柔,好半晌,商玦才和她分開,朝夕圈着商玦的脖頸,終於說了一句分別這麼久再見時最應該說的話。
“商玦,我很想你——”
他二人分與燕國臨危,又重逢於蜀國內亂,這片刻的相處,所言所語中國家大事先佔了一半,到這會兒,纔算是將別的都放下了。
商玦一聽這幾字心底微動,朝夕曾幾何時對他說過這般直白清晰的表白?他忍不住捧着朝夕的臉,眼神柔的要溢出水來,“再說一遍。”
朝夕面頰微米分一片,眼角亦是溼漉漉的,她看着商玦深邃而又盛滿了溫柔的眸子,一字一頓的道,“商玦,我很想你——”
商玦低下頭去,額頭抵着朝夕,一下一下的在她眼瞼上落下細碎的吻。
“這樣還不夠,我們的大婚,你預備怎麼辦纔好?”
朝夕聞言彎了彎脣,正要說話,門外卻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世子殿下,宮裡來人了,要見公主。”
這聲音不大不小,正是墜兒,商玦的動作一頓,宮裡來人要見朝夕?
他擡起身子來看着朝夕,朝夕也蹙眉看着商玦。
這片刻未得回覆,墜兒又補充一句,“是王慶公公,說是極要緊的事……”
商玦心底嘆了口氣,猛地欺身狠吻了朝夕兩下才直起身子來。
他倒要看看,這個很重要的事,到底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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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臉,明天一定把這卷完結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