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冥燁受傷不省人事,朝中大臣紛紛前來探望。
夏侯雲天也來了。
雖然他和君冥燁現在勢如水火,但還是要前來探望一眼。
在夏侯雲天的心裡,一直記掛着那個和上官清越有着一模一樣容顏的女子……
上官清越將一切都處理好,也在蒼白的臉色上,補上了一些胭脂,讓臉色看上去紅潤不少。
她終於等到蕙心帶着無極和無央回來,卻沒想到,跟在後面的人,還有夏侯雲天。
上官清越見到那一雙圓睜的虎目,還有那一張充滿野氣又猙狂的一張臉,整個人都怔住了。
夏侯雲天也怔住了,亮如鷹隼的眸子,也漸漸柔和了下來,猶如陽春三月的溫暖池水。
“是你嗎?”
夏侯雲天低弱地呢喃一聲,輕易就被清風吹散。
上官清越急忙帶着兩個孩子轉身,不想去看夏侯雲天一雙探究的眸子。
沒想到夏侯雲天忽然衝上來,一把抓住上官清越的手臂。
上官清越吃痛,用力掙扎,卻沒能甩開他的大手。
“夏侯將軍自重!”
夏侯雲天依舊一眼不眨地盯着她。
這段時間,他的心都亂了。一直安慰自己,那是皇妃,那只是一個和她有着一樣臉孔的女子。
但現在,他不這樣想了。
自從這個女子出現,冥王府接二連三出事,實在可疑!
就連皇上都生疑了,若不是她的話,爲何她回來,冥王府變得不在安寧!
“你……”
夏侯雲天一開口,聲音便又無力了下去。
“夏侯將軍!請你自重!”
上官清越一把推開夏侯雲天,沒想到他的手又抓了上來,緊緊握住了她的肩膀。
“告訴我,你是不是她!”他聲音急切,雙手更加用力,捏得上官清越肩膀一陣生疼。
上官清越肩膀上的傷口崩裂了,鮮紅的血溢了出來,染紅了她的素色衣衫。
蕙心臉色一慌,想要幫上官清越遮擋,卻已被夏侯雲天發現。
上官清越依舊臉帶痛色,毫無異樣,這讓蕙心詫異不解。
“你怎麼受傷了!”夏侯雲天發現自己的手指有血,當即慌了。
“沒事……”
上官清越趕緊側身避開夏侯雲天探究的目光。
“流了這麼多的血,還說沒事!”夏侯雲天的聲音更加急切。
現在很多人都知道,刺殺君冥燁的刺客,肩膀有傷口。
夏侯雲天一時間悲喜交加,悲的是,她身上受傷,爲她心疼,擔心她的安危。
喜的是,她果然是她!
若不是她,怎麼會那麼恨君冥燁,不惜冒險刺殺!
“你是她!對不對!你是她!”
夏侯雲天的聲音激動了起來。
上官清越依舊一臉迷濛,不知所措,“夏侯將軍到底在說什麼?”
夏侯雲天顫抖地笑起來,“你不承認也無妨,無妨……我知道,你不會承認……”
“夏侯將軍,本宮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幫你處理傷口,趕緊進去換衣服,不要被人發現。”
上官清越瞬時紅了眼眶,“果然,你們都懷疑我是先王妃……現在就連夏侯將軍也以爲我是她……”
“你的肩膀有傷,難道還不
能說明,你正是刺殺冥王的刺客?”夏侯雲天壓低聲音說。
上官清越用絹帕擦了擦潮溼的眼角,委屈又無辜,臉上也是啞忍疼痛的表情。
“不瞞夏侯將軍,之前王妃來過,她……她……”
“我肩膀的傷口,是王妃親手刺下去的……”
“什麼?”夏侯雲天震驚。
“她說我害了小王爺,非要殺了我……還說要爲小王爺償命,拿了剪刀就刺傷了我……”上官清越啜泣了起來。
蕙心趕緊攙扶住上官清越,“娘娘怎麼不早說!王妃竟然做出這種事!那是大不敬啊!居然膽敢傷皇妃娘娘!”
“我我……我……我見王妃氣焰極高,很是害怕,就沒敢聲張……自己悄悄簡單包紮了一下……”
上官清越伏在蕙心的肩頭,嚶嚶地哭了起來。
“我沒有害小王爺,也沒有傷害義父……我整日病怏怏的,哪有那個力氣和精神……”
“王妃太狠毒了!故意刺傷娘娘的肩膀,便是要衆人以爲,是娘娘刺殺的王爺!王妃是要害死娘娘啊!”蕙心道。
夏侯雲天見眼前的一幕這麼逼真,一時間也真假難辨。
但最後,夏侯雲天還是相信了這個梨花帶雨的女子。
“王妃那個女子,竟然如此惡毒!”夏侯雲天咬牙道。
“嗚嗚……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相信我……蕙心,我好怕……”上官清越哭得更加無助。
雙肩顫顫,讓人心疼。
“娘娘不要擔心,皇上會相信娘娘,夏侯將軍也會爲娘娘作證!”
上官清越擡起迷濛的淚眸,看向夏侯雲天,祈求又無辜的眼神,將夏侯雲天的一顆心都緊緊抓住了。
“夏侯將軍,你會爲本宮證明的對不對?”
夏侯雲天心口一顫,被她的柔弱無依,還有那眼底的一抹水色,攪得心海翻騰。
“本將軍自然會爲皇妃作證!本將軍現在就派人去通知皇上,讓皇上來爲娘娘做主!”
上官清越柔弱地靠在蕙心懷裡,對夏侯雲天感恩戴德。
“多謝夏侯將軍願意襄助……若沒有夏侯將軍,本宮真不知該如何解釋……好怕他們不會相信我……”
天色黑了的時候,君子珏終於來了。
而君冥燁也昏迷了一天一夜,太醫紛紛說,若再昏迷不醒,高燒不退,只怕冥王藥石無靈,回天乏術了。
季貞兒一直守在君冥燁的牀畔,努力維持母儀天下的風範,心下卻已緊緊揪成一團,眼圈通紅。
君子珏來了冥王府,一直留在君冥燁處,竟然沒有去翠竹園,只是目光時不時向着翠竹園的方向瞥上一眼。
雲珠見君子珏一直在君冥燁的房間,理都沒理上官清越,心下懷疑起來。
莫不是上官清越真的失寵了?
這個時候,她不該繼續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反敗爲勝。
雲珠去廚房爲天兒準備夜宵。
明天午時就是輕塵處斬的日子,上官清越當真沒有任何動向?
雲珠盤算了一陣,便放了信號出去,約在翠竹園的小玉見面。
雲珠還不知道,小玉早就漏了馬腳,被上官清越降服。
上官清越讓小玉去與雲珠碰面,悄悄跟着小玉去了池塘後面的假山。
小玉環視四周見無人,快步走向池塘旁,在三塊石頭推起的
地方,她小心挪開那三塊石頭,從下面取出一張字條。
上官清越向小玉擡起手,“拿來。”
她的聲音冷的好像冰凌。
小玉顫顫巍巍地將字條遞上去。
上官清越展開,上面竟然沒有一個字,只是一張白紙。
上官清越異常氣憤,將白紙團在掌心中。忽然,上官清越一把扼住小玉的咽喉。
“沒有字是什麼意思?”
小玉吃力的搖頭,眼中蒙上一層淚水。
“說!”
“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還敢騙我!”
“娘娘……”
上官清越忽然鬆開了小玉的脖頸,“姑且相信你一次!你去爲本宮做一件事!如果沒做好,等着去地府報道吧!”
小玉撫住疼痛的脖頸,嚇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奴婢一定將娘娘吩咐的事做好。”
小玉去找雲珠,猜測雲珠給她放了一張白紙,應該是見面詳談的意思。
小玉以代月妃娘娘去錦園探望小王爺的名頭,入了錦園,見到了雲珠。
“你說什麼?當真?”雲珠驚喜過外地望着小玉。
“奴婢怎敢欺騙聰敏過人的王妃娘娘。”
雲珠輕蔑一笑,“量你也不敢!即使你不顧你自己的性命,總要顧及你爹孃的性命!”
雲珠還不知道,小玉的爹孃現在已經被上官清越控制了。
“奴婢一定會爲王妃效力!”小玉跪在地上,聲音鄭重,“小玉也確實發現,月妃娘娘的肩膀上,有很深的傷口。”
雲珠喜不勝收,“如此便有證明她就是刺殺王爺刺客的有力證據了!”
雲珠急匆匆去了君冥燁的房間,對還守在君冥燁那裡的君子珏季貞兒說。
“啓稟皇上太后,臣妾聽說……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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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珏慵懶出聲,“聽說什麼?”
“臣妾聽說,月妃娘娘的哮喘病又犯了!”
君子珏的手明顯一抖,“你說什麼?並未聽人過來稟報。”
“臣妾也是聽翠竹園那邊的人說的!說是月妃擔心王府里正需要太醫的時候,不敢聲張,生怕分撥了在王爺這裡的太醫!”
君子珏還是將信將疑,他在翠竹園裡有自己的人,關於上官清越的動向幾乎全數掌控,他並未得到任何通報。
這個時候,翠竹園裡果然來了一個婢女,急匆匆地稟報。
“啓稟皇上,月妃娘娘又犯病了!”
君子珏急忙起身,趕緊讓魏公公帶上兩個太醫,火速趕去翠竹園。
現在正是深夜,到處一片漆黑,搖曳的燈火,在翠竹園裡星星點點。
一大羣人都到了翠竹園。
君子珏率先一把推開上官清越的房門,就見到上官清越大口大口地喘息,靠在蕙心的懷裡,身邊伺候的人是小玉。
夏侯雲天也跟着來了,本來他想對皇上說,雲珠刺傷月妃的事,但一直沒有機會。
現在見月妃犯了哮喘,更是擔心,月妃會被雲珠惡人先告狀。
君子珏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擁抱住昏迷不醒的人兒,焦急又擔憂的神色,再不掩飾,不住呼喚她的名字。
“月兒,月兒……”
君子珏發現掌心一片潮溼黏膩,低頭一看,握着上官清越肩膀的一隻手上,都是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