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教我做事?】
谷祝眼神冷漠,他自然看到了陸澤那一根手指,但並沒有收力的打算。
成年人,要爲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更何況,連軍中龍將都不曾這樣和他說話!
更加狂野的激波雲炸散成一個平面。
谷祝這一腳的威力已然能夠媲美空地導彈了。
陸澤眼中無悲無喜,右手食指微微弓起。
時間似乎在這一瞬間凝固。
谷祝上校的瞳中映出陸澤身後……
霎時如海嘯般猙獰肆虐而起的氣浪,狂暴、霸道。
而後,這足以將海堤沖垮的氣勢,在不到一秒時間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確切說是被盡數壓入陸澤的右手食指之中。
指腹從弓形彈直,瞬間跨越空間,與谷祝的腳掌相撞。
直徑超過五十米的水汽炸成白霧,切過海面。
谷祝的衝勢減緩一半,但是終究沒有停下,而是推着陸澤筆直在海面衝過整整百米!
腳下海浪如被巨人用戰斧分開,高高裂向兩側。
谷祝先是一驚,然後一喜。
因爲陸澤被自己踢退了。
這來自虹山島的無敵神話終究是破滅了。
但很快谷祝那一絲喜就又消失了。
因爲陸澤終究只出了一根手指。
不行,決不能助長對方的氣勢。
“足頂爆破……”
然而就在這個念頭在心中剛剛浮起的時候,谷祝的內心深處忽然閃過一絲危機。
這種直覺,這是……
“沒錯,我就是在教你做事。”
陸澤冷漠的聲音清晰傳來。
谷祝還來不及反擊,就看到陸澤右臂後拉,那根食指猛地消失。
下一息。
轟!
彷彿兩道閃電相撞到一起時產生的轟鳴。
谷祝的右腳腳底足弓發出咔的一聲響,他眼球密佈血絲。
這是……
純粹的肉體力量!
谷祝如同一顆炮彈被陸澤一指直接刺回百米!
當這百米距離重新走過,谷祝斜着墜入大海之後,才突兀的產生一次驚天動地的爆炸。
谷祝直接被陸澤打回一半的“爆破”天賦終於發動了,卻將自己高高炸出了水面。
海水化作暴雨嘩啦啦落下。
2000米外,正在黃潮沙灘上激烈廝殺的39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海面。
高越嘀咕了一句“好惡劣的環境啊,這說打雷就打雷的”,周圍幾人深以爲然。
“第二排末尾那名男生站出來!”
教官嚴厲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高越瞬間萎靡,垂頭喪氣的走出。
“自己去督導官那裡領任務,今天你的訓練量是別人的2倍!”
“教官我……”
我沒意見。”高越猛地答道,連忙跑去。
其氣節如此之低,讓周圍幾名同學驚呆了。
跑開的高越滿臉悲憤。
他奶奶的,軍訓教官都這麼變態的嗎?
……
……
眼看谷祝從天而降。
陸澤淡淡收起那根食指,負手向前踏出一步。
三十米的海面都被壓成斜坡,整個人一步帶着激波雲出現在谷祝身前。
“連原山信雄一半的實力都沒有,更不論說柳生天慶,你和我之間的差距差了一名十星戰王。”
“是白晉高看你了。”
陸澤留下這平淡的兩句話,便不再關注谷祝,旋身回到了岸邊。
谷祝落入了海中,任由海水沖刷身軀,他直勾勾的看着天空,腦海中不斷閃現剛剛與陸澤交手的那些畫面。
最後深深烙印在他腦海裡的……依舊是陸澤單指轟退自身的畫面。
谷祝終於明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
他也想明白了,如果不是有白晉那一層關係。
剛剛陸澤根本沒必要收手。
不收手的話,那一根手指能刺穿他的心臟……
陸澤不但收了手,而且連能夠造成的二次傷害攻擊都收了回去。
這種行爲給谷祝的感覺就是,陸澤完全不在意這次輸贏。
而通過心理學的歸納分析,這種行爲只能說明兩類問題。
陸澤對輸贏有清晰的把握,活着——
陸澤從始至終就沒把對手放在眼裡!
東海的無敵神話,終究是無敵的。
這一刻的谷祝上校想了很多很多,他忽然發現自己在過往的一年中甚至連上級長官的話都不聽了。
所以自己之所以能夠從1300公里外回來,並不完全是自己的選擇。
甚至,這是江南戰區某些龍將的默認。
那些大人物將陸澤視作了一塊磨刀石,來重新打磨谷祝這柄鋒利的寶劍。
谷祝感覺先前存疑的一些方面豁然開朗。
“謝謝。”
谷祝口中喃喃。
說完之後他就有些神經質的笑了。
這些笑聲由低到高,最後匯成一片。
谷祝猛地從海水裡彈起,看着陸澤離開的方向高聲喊道:“謝謝!”
能屈能伸,知錯能改,這纔是大丈夫!
陸澤背對着谷祝,沒有回頭,隨意揚了揚手,表示自己收到了。
果然!
谷祝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這件事絕對是軍中某些力量特意安排的,就連陸澤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唯獨他自己被矇在鼓裡。
陸澤在隨意擺擺手表示收到謝意後,其實又等待了三秒。
這三秒時間是谷祝繼續開口,再次商談正事的時間。
只是,等了三十秒,谷祝也沒有再說話。
他從海面裡重新踏入高空,撥通了白晉的通訊聯絡。
“怎麼,見過我們聯盟的盟主了嗎?”白晉懶洋洋的聲音傳來。
“見了,被打了一頓。”
白晉原本散漫隨意的呼吸猛地一頓,而後驚起一身冷汗。
這個谷祝可是東海近海岸巡邏艦隊的中堅力量。
如果谷祝和自己等人交惡了,那直接關係到兩個家族的世交。
“谷上校,你聽我說,千萬等等,不要衝動。”
“我沒有衝動,我申請加入你的分支,不知道願不願意收留?”谷祝冷靜開口。
聽到這話,白晉大腦是發懵的。
什麼情況?
自己去嘗試讓谷祝接觸陸澤,但萬萬沒想到谷祝確實折服於陸澤的實力,可怎麼拜了自己的碼頭,這程序不對啊。
“不是,谷祝你怎麼想的?”
“我愧對陸澤上校,所以這是自我懲罰。”
白晉抿着嘴,一臉你牛逼的表情點頭。
不知道是想笑還是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