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盤坐在某處斷崖的葦,手裡抱着一枚剛剛開口的蛋。
剛剛他的確猶豫了一下,不過一想這個未曾見面的女人是首領的生活助理,所以還是要保持最基本的尊重,罕見的說了一聲謝謝。
他特意把兩個最大的霜火山鶚蛋留給了陸澤。
儘管他很想喝,但是一名成熟的劍客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慾望。
……
……
安歆月的思維這一刻處於某種放空狀態。
殺了。
兩個蛋。
簡短的信息與新聞全吻合上了。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葦的聲音。
從雲州返回雅庫要塞的途中,她曾經在腦海中設想過多次關於葦的形象。
只是她從未想到這樣一名輕飄飄說出殺了兩頭霜火山鶚的孤高劍客,竟然會對自己說一句生硬的謝謝。
還有語音內容,明明前後矛盾很讓人想笑,但如果再聯繫前面的新聞,就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找到兩個霜火山鶚蛋……很好喝……
所以這位葦先生一定是喝過的。
但語音裡爲什麼不說還剩下兩個霜火山鶚蛋?
一定是怕這樣說會給陸澤造成不好的印象。
而且,聰敏的安歆月還注意到一個細節。
儘管葦的聲音很冷酷,但是她能聽出對方的聲音並不年長。
二十多歲的戰王?
還是足以和雅庫拳皇瓦列裡抗衡的十星戰王?
強壓下內心的震撼,安歆月終於明白臨走時陸澤輕飄飄說的那句話意思了。
如果是這種級別……
那麼葦一人,真的足矣。
……
可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男人的只有男人。
如果只是做這樣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陸澤決然不會把葦這種人間兵器送到遙遠苦寒的雅庫要塞。
陸澤瞭解葦,葦同樣瞭解陸澤。
作爲已將陸澤視作畢生榜樣的葦,對首領交代的事情,從來都只有一字不落的執行完畢。
陸澤交代了他要拿下耀銀礦脈。
那就一定要百分之百的拿下。
哪怕有一絲折扣都是他人生的污點!
葦大口大口的喝完第二個霜火山鶚蛋,提起赤妖正宗,用藤蔓捆好另外兩枚巨蛋扛在肩上,迎着風雪向上揚斯克山的南麓走去。
冷冽的強風掠向單薄的葦,卻在抵達身前兩米時無聲無息蕩成虛無。
他就像世間最鋒利的刀,自然斬開所遇到的一切。
……
……
在證實了城南霜火山鶚的死因之後,安歆月沒有再詢問葦接下來做什麼。
顯然她強大的主人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葦那充滿恭敬的回答,不更加證明了陸澤的強大麼?
有這樣一名不垂涎自己身體,反而在自己絕境時不吝灑下光明的偉大主人,她安歆月終於感覺到這些時日裡無形鎖脖子上的枷鎖鬆開了。
接下來,就是回報主人的時刻了!
安歆月眯起眼睛,這一瞬間那個妖豔美麗的狐媚子彷彿又回來了。
Volvo轎車駛入一片莊園旁邊的小別墅裡。
得益於迷霧科技後出現的能量光罩,雅庫要塞這座酷寒的城市也能擁有絕美的綠草鮮花。
那棟被鮮花與綠植環繞的小別墅,就是安歆月的家。
她的母親與小妹就生活在其中。
別墅不算大,也稱不上奢華。
但它卻是安歆月心中唯一的淨土。
車輛滴了一聲,正在花園裡拍着皮球的小女孩一愣,擡頭恰好看到一道高挑身影走出的畫面。
頓時這名粉雕玉鐲的小女孩吃驚的張大眼睛,目光中流露出驚喜,扔掉皮球就向安歆月撲來。
“姐姐!!”
“如意。”
安歆月將妹妹抱起來,寵溺的颳了對方的鼻尖。
屋內正在廚房裡煮飯的母親也聽到了動靜,穿着休閒款的毛衣走出,看着明媚動人的安歆月,臉上頓時露出笑容,張開手臂,“歆月。”
“媽媽。”
安歆月放下小如意,走過去與母親輕輕擁抱。
不得不說,安家人的顏值全都處於高位水平。
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安歆月的母親臉上留下痕跡,如出一轍的美麗,更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風韻。
安歆月的絕世容貌也終於找到了根源。
“安德烈說你去夏國談生意了,媽媽很擔心你。”安母說的很真切,捧着自己女兒的臉頰滿臉心疼。
她並不知道安歆月實際去做什麼,但是她知道女兒一定很辛苦。
“嗯,生意已經談完,您不用擔心。”
“看到你的笑容依然如曇花般美麗,媽媽很開心。”安母能夠看到自己女兒眉目中神態的那份輕鬆不是僞裝。
“媽媽,歆月會讓您過上好日子的。”安歆月親了親母親的臉頰,用柔和的語氣說道。
“我一直都信,好孩子,媽媽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蘋果派。”安母用手輕輕摩挲着女兒的臉頰。
“您先幫我放在烤箱裡,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要和安德烈去一下莊園。”安歆月握住母親的手,笑靨如花。
“小如意,乖乖的在家裡等着姐姐哦。”
“知道啦。”粉雕玉鐲的小姑娘指了指自己的臉蛋兒,然後滿足的迎來姐姐的一個親親。
身後的車隊停下。
壓抑了一路怒意的安禪走下車。
安母並不知道其中內情,他在看到安禪的身影后,充滿善意的打招呼道:“安德烈~”
安禪嗯了一聲沒有回覆敬稱。
安母知道安禪是家主的兒子,並沒有計較,笑笑與女兒揮手再見。
本來準備發作的安禪看到這一幕有些疑惑。
安歆月與母親揮手再見,轉身走向安禪。
只有這時,這位堂哥才能看到安歆月臉上的冰冷。
爲什麼……妹妹的氣場不一樣了?
“帶我去拜會大伯。”
平淡的聲音,透着不容拒絕的意味。
安禪剛剛壓下的火氣又騰起。
可是這一刻,安歆月竟用凌厲的目光看來。
“耽誤了家族大事,你安德烈擔不起!”
披着水貂皮大衣的安歆月目不轉睛的走過安禪身前,坐入商務車中排,淡淡開口:“開車。”
安禪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全程被安歆月的氣場壓制,這讓他極爲不適,特別是在安如意和安母面前,他只覺得丟了面子。
但是安歆月的話又毫無不妥,反而與他的意思相合,所以他根本無法發作,只能轉身冷着臉上車。
“出發!”
……
車隊駛離。
安母和安如意看着離去的車輛。
小如意仰頭看着母親,“姐姐好厲害呢。”
安母摟着小女兒,低聲說道:“你姐姐一定承擔着巨大的壓力,如意以後要聽話……媽媽一定會保證你們無事的。”
柔和的話語裡,透着身爲母親最堅毅的話。
安如意年齡尚小,聽不出其中深意,但她本能的相信媽媽。
所以女孩咯咯笑起來,嬌憨的說道:“如意很乖的,會快快長大快快幫助姐姐。”
“好孩子。”
安母摩挲着小女兒的腦袋,望着安歆月離去的方向久久不願離去。
有些事情,歆月不願說,她卻不能不知道。
現在兩個女兒在她看來都還小。
所以等到黑暗降臨的那天,她會義無反顧的擋在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