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的舉動可以說深思熟慮。
在有心人眼中,燕都萬家以無比低調的方式進入尚南,派人將萬子越接入私人飛機,直飛燕都,但這恰恰是萬家拋出的煙霧彈!
真正的萬子越在替身離開五小時後,才坐入了通往燕都的磁懸浮快速交通。
夜色陰沉,月光稀薄,磁懸浮呼嘯着行駛在狂野中,乘客透過車窗僅能看到有限的黑暗。
沒人知道迷霧籠罩的曠野裡究竟藏着什麼巨獸,但當看到淡藍色的軌道光圈後,心中便不由自主的安定下來。
有着高達3000數值的地上能量護盾和地底超過2米厚度的盾構管片保護,意味着磁懸浮軌道車擁有卓越的安全性。
奢華的vip車廂內,萬子越臉上的紗布已經拆了大半,還剩一小圈生物繃帶做最後的癒合輔助,被生物膠質包裹的厚厚斷鼻,讓他顯得有些滑稽。
臉部經過醫用納米機器人的快速處理,已經恢復了大半,只是被打掉的牙齒,尚南市暫時還沒有材料進行再造,需要回到燕都進行後續處理。
麻醉劑的作用開始褪去,萬子越的臉上開始一陣陣的疼痛,如毒蛇不斷噬咬。
但是,他的臉上卻毫無波動,僅僅毫無感情的注視着車窗上的倒影。
“少爺……”
“我萬子越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呵~”
萬子越發出一聲冷笑,“你們很好。”
“對於您的返程,是老爺親自安排的,臨行前叮囑屬下,一旦少爺您問起,便如實相告。”
“告訴什麼,他還知道有我這個兒子麼,還是說已經在家族裡應接不暇了?”萬子越眼中浮起譏諷。
“雷長老和燕供奉將親自出城二十公里迎您,在將您送至燕都城內後,會直入尚南!”身邊之人恭聲說道。
萬子越的瞳孔中終於泛起一道亮光,他深吸了一口氣,右手捏的咯吱作響。
“好,那我就再等一夜!”
……
……
翌日清晨,天矇矇亮。
燕都以南,參天古木匯成的密林中,大片鳥雀驚起。
一輛磁懸浮軌道車呼嘯着駛入燕都的衛星城——京畿南塞。
南塞,距離燕都南側城牆60公里,起到南北交通的引流作用。
雖然只是一座衛星城,但是超規格的修築,讓它有着京畿小要塞的美譽。
畢竟地處京畿重地,最重要的作用永遠都是護衛京畿,這裡既是進入燕都的第一層屏障,更是諸多構裝機師和基因武者的匯聚地。
從這裡落腳,可以直接向東側自渤海灣覆蓋而至的迷霧區探索。
所以,在南塞磁懸浮站的周圍,能夠看到大批身着戰甲的武者和成羣結隊的構裝機師,天空中始終有小型戰機在巡弋。
不過,今天的南塞,倒是顯得有些安靜。
大批大批的傭兵路過南塞站點時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四十九人身着灰白戰甲,心口紋着金色浮雕,19輛外觀如出一轍奔馳g系越野車排成整整一排,當中是一輛幻靈系列的奢華防彈轎車。
近百名身穿黑西服的壯漢如鐵塔般立在左右。
這個一動不動的團體,森嚴而矚目。
駐足觀望的傭兵中,有幾人側首交談。
“好大的排場。”
“這是四九城哪個家族出來了?”
“他們是北府戰衛,看這標誌性的白刀戰甲就知道了,銀光刀,竟然還是金雕戰士。”
“哪個北府……嘶,莫非是傭兵團北府?”
“北府傭兵團是萬家的家族武裝,這羣人是北府精銳中的精銳。”
“所以,這是真正屬於四九城上層圈子的萬家。看這排場,估計是來接哪個家族嫡系的吧。”
嘖嘖的感慨聲中,不少人都投來貪婪而又羨慕的目光。
這些移動的人形機甲,可全是用天文數字堆出來的。
四十九名北府戰衛安靜站立,身形如鬆,灰衣白肩,銀光刀斜挎在腰側,熠熠生輝。
唰的一聲。
Wшw● тт kдn● C〇
四十九名北府戰衛忽然齊齊跺腳,金屬戰甲敲擊的聲音疊到一起,這個戰陣帶起的煙塵擴出一圈巨大的氣浪。
“是誰來了?”
不遠處觀望的武者們有些騷動,踮起腳尖努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一把巨大的商務黑傘撐開,一名臉色肅穆的西裝男紋絲不動的舉着黑傘隨行。
傘下,是一道看不清面部的身影,不緊不慢,從vip車廂走出,自站臺走下,迎着這上百人的隊伍,淡然走入。
萬子越看着這聲勢雄壯的隊伍,垂在身側的手掌,微微抖動。
只有在這裡,他才感受到了一種心安,那天生四九貴胄的底氣,又重新降臨於身。
“少主!”
“少主!”
萬子越踏入戰陣,每前進一步,便有兩名北府戰衛擎刀擡頭。
站立如鬆,長刀如林。
那澎湃的氣勢,將周圍一切嘈雜盡數壓下,甚至吸引了幾百米外的人羣視線。
這一刻,黑傘下的萬子越是整個南塞車站最爲矚目的存在。
黑傘如影隨形,萬子越伸手撫摸着自己臉上的傷痕,感受着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的痛楚,身形微微顫抖。
他在冷笑……
“呵。”
“呵呵。”
“哈哈哈哈!”
病態甚至有些神經質的笑聲中,青年猛地收起大笑,聲音冰冷到可怕:
“這偌大的燕都城,我萬子越回來了!”
一聲桀驁,萬子越步入車廂後排,落座。
黑傘離開的瞬間,車門閉合。
萬子越那雙泛着紅光的眼睛冷漠看向正前。
“回城!”
於此同時。
城南二十公里,另一支北府戰衛同樣森然而立。
只不過這支隊伍人數要多出近乎一倍。
他們站在這裡,煞氣驚人,甚至連附近的迷霧都不敢聚合。
兩道人影,一左一右站在隊伍最前。
一人髮絲、鬍鬚都有些花白,但是身軀卻強壯魁梧的可怕,身高足有190公分,眼神睥睨,威風赫赫如雄獅。
一人身形勻稱,年約三十五歲,不羈的長髮被隨意束在腦後,穿着普普通通的武者布衣,身後負着四柄銀色標槍,站在那裡不怒自威,淵渟嶽峙,一派宗師氣度。
“少主已經出發了。”
“待敲打完畢那些覬覦者,而後……”
“便開始你我兩人的使命吧。”
“呵。”
兩人同時擡頭,看向迷霧籠罩的南方,眼中盡是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