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吉拉着想容在山裡面玩了一整天,雲喜都沒有來找過。
等他們回去的時候,雲喜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一桌子好吃的。
想容和吉吉都是已經辟穀的,但是在雲喜的帶動下,他們偶爾也很願意嘗試美食。
尤其是在山上玩了一天,本來也就累了,雲喜準備的又是一桌當地的特色。他們倆還是很開心的。
在席間,雲喜只是大概問了問他們今天的行程,但是沒有追問的很深。
想容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來帶他們來落霞山是不打算管他們了。
這讓想容意外又有些感激。他終於確定雲喜的心是偏向他的。
白天的落霞山是五光十色,熱熱鬧鬧的,可是夜晚的落霞山,卻十分靜謐。
吉吉覺得在這個地方呆着,心裡會很空也很舒服,和王庭很不一樣。
她大半夜的摸了枕頭,就去找想容。
想容也沒有拒絕,兩個人就在寢宮外連着的小陽臺上擡頭看星星。
天界的星星和凡間不一樣,一顆顆都顯得又大又亮,十分璀璨。
吉吉道:“真漂亮……比你的眼睛還漂亮。”
想容笑了笑,沒說話。
“你說我娘娘是什麼意思啊?你說他是答應了嗎?”吉吉突然主動提了起來。
想容倒是有些意外,側着身子看了她一眼。
“不算答應,可殿下的心是偏向我們的。以後的路還得靠我們自己去走。”他道。
“你又開始說這些我聽不懂的話了,答應不答應就是一句話的事,何必搞得那麼複雜呢?”吉吉不滿的嘟囔道。
想容無奈失笑:“或許是吧,那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可好?”
吉吉想了想,翻了個身趴在他懷裡:“我知道你們怎麼想,你們都以爲我不懂,其實我不是不會想。爹爹雖然咬死了不肯放,倒還是其次。我是我娘第一個孩子,或許從我出生那一天開始,三界就在等着我的孩子。”
想容眸中暗了暗。說到這個,正是想容的痛處。純血女媧族和其他族,很難繁衍。更要命的是,他自己的血統也比較特殊……
“要我說,我娘這幾百年,就該多生幾個!她要是多生幾個多好啊,就沒有人一直盯着我了!”吉吉道。
說到這個吉吉就覺得很想不通,她娘不是女媧族的短尾嗎?怎麼這麼些年只得了他們姐弟兩個呢?
“那是陛下心疼殿下。”想容小聲解釋給她聽。
這個說法倒是吉吉第一次聽見。她仔細想了想,生育的確是非常辛苦的事情……可她沒想到的事,向來把種族繁衍當成第一要務的爹爹,竟會因爲心疼娘娘而做這種決定。
“你還小呢,陛下看着嚴厲,其實心裡是很溫柔的。”想容笑道。
吉吉感慨:“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是因爲心疼我娘,那我得承認,以前或許我都看錯了。我以爲我爹是那種堅守原則的人。”
想容:“……”
他一時倒是無法分辨吉吉是在誇獎陛下,還是在說陛下“不堅守原則”了!
白天在山間跑了一天,吉吉很快就累了,趴在想容懷裡就沉沉的睡了去。
她的小臉貼在他胸膛上,呼吸均勻。
這是吉吉從小就有的習慣,喜歡趴在人身上睡覺。
想容平躺着一動不敢動,只等着她徹底睡沉了,纔好把她抱回屋去。
……
昨天一大早,吉吉又跑到了想容屋裡。
雲喜剛剛起身,隔着門聽着那“噠噠噠”的腳步聲,有些無奈。
秋秋笑道:“一大早的,小殿下的精神真好啊!”
“可不是……雖說是帝儲,卻也還是個小姑娘呢!像世上所有的小姑娘一樣,女生外嚮!平時,來見娘娘都沒有那麼勤快的。”雲喜慵懶的起了身,半是抱怨半是疼愛的口氣。
秋秋一邊給她梳頭,一邊道:“殿下,我們今天就回去嗎?”
“也該回去了,不然孩子爹要急瘋了……趁着那兩個孩子還沒有出門,你讓人去跟他們說一聲,下午玩夠了就早些回來,啓程回王庭。”
“是。”秋秋道。
……
聽說下午就要回去,吉吉有些不樂意。
“我想留在這再玩一會兒,爹爹急,無非是因爲找不到娘娘!我們是可以在這再玩一會兒的嘛。”
想容拉着她的手出門,一邊道:“以後再來。”
吉吉扭頭想了想,笑了:“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平時在京都的時候,我們倆也都在一起,但是出來了,感覺就是不一樣,覺得心裡都輕快了不少。”
想容失笑。
吉吉是屬於那種什麼都不會多想的,但是很明顯她也在潛移默化之中,感覺到了京都和王庭的氣氛。所以出來纔會覺得輕快啊!
她原本是個自我的姑娘,卻也產生了這種感覺……大概是因爲,他們倆的未來不被衆人期待而讓她焦慮了。
想容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她。這是一個必經的過程,在他決定坦誠面對自己的內心的時候,就知道這一天遲早要到來。
事到臨頭了,卻還是有些心疼呢。
想說些安慰她的話,可是想來想去,無非就只能說一句“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可是吉吉是個強勢的姑娘,這樣的話又會讓想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無能的人在給吉吉空口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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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只好把心疼放在了心裡,只是捏了捏吉吉的手。
“其實京都也是很好玩的。我們還有很多地方沒有走過。等我們回去以後,我撥空陪你走一趟女媧廟。”想容笑道。
他最終決定,眼下每天都把吉吉哄得開開心心的是正經。
吉吉好奇的道:“女媧廟有什麼好玩兒的?”
“你可別小看了那個女媧廟,地方雖然不大,卻是從皇朝剛剛建立的時候就在了。這一萬年多來,每年都有一次風林幻影大祭,留下了很多交錯的結界,能看到許多有意思的事情。”想容笑道。
吉吉恍然大悟:“對了,你父親曾經是建木的守將!你肯定知道怎麼弄!”
兩人正邊說邊笑的走出行宮大門,然而,剛走到大門口,他們倆卻一起僵住了。
過了半天,吉吉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爹……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