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雲喜忍不住別開了臉。
秋風頓時冷笑,道:“怎麼,女王殿下受不了這些麼?是沒想到神族也有這樣的敗類?”
雲喜頭痛地道:“你說你怎麼就讓我遇見了呢……”
聽那意思竟不是很願意和他面對面。
秋風一怔之後,然後毅然,雙膝跪下!
雲喜:“!!!”
秋風低聲下氣地道:“您只當,沒見過,如何?”
雲喜沉默了。她現在自身難保,實在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秋風的確很想要一條活路。
小丫用命換來他的一線生機啊,他怎能夠放棄!
他低聲道:“當初,您和那個妖奴的事,我都知道。”
雲喜:“……你是說,阿水?”
秋風:“是。我原是掌管王庭地脈的將領。”
雲喜聞言沉默了很久。
秋風沒有說假話,他的確曾經是鎮守地脈的將領,對王庭的地底瞭若指掌。阿水當初在
這兒打通了地道,他便是早沒有察覺,後來進駐雲和殿後,也該逐漸反應過來的。
雲喜輕聲道:“爲何不告訴雲相?”
按理來說,那時候秋風對雲染極其忠誠,發生了這種事,他應該是要說的。
秋風苦笑,道:“我以爲雲相對您不會有真心,只要掌握住您這個人就好了,一個妖奴罷了,能掀起什麼大浪呢?”
他迅速擡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道:“也沒必要讓您,爲了這麼一件小事,丟了性命。”
和青奴不同,單從性格來說,他是個單純耿直的漢子。
之前相處的時候,就感覺出來了。
半晌,雲喜嘆氣,道:“你這個人情,我承了。”
反而是秋風有些面薄羞愧。他素來不願意做這種挾恩逼迫之事。
“你這便走吧,去大夢澤,走水路。大夢澤有不少仙木,出發之前把傷養好。能不能走得出去,就看你的造化了。”
秋風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重重地磕了個頭。
他道:“我會報答您的。”
雲喜頭痛地道:“別連累我就好了。”
秋風看了她一眼,終於還是轉身消失在她面前。
雲喜立刻走上前去,把他撕開的密道入口封印結界重新封好。
剛做完這一切,就聽見身後傳來玉嬌帶着笑意的聲音。
“殿下,您怎麼在這兒呢?”
雲喜剛剛落完最後一個印,此時來不及遮掩,一縷仙力從指尖溢出。
玉嬌一怔。
這個屋子裡有隱蔽結界的氣息,還來不及散去。
雲喜輕咳了一聲,道:“怎麼了?”
她儘量裝作了若無其事的樣子,彷彿她身後沒有一個結界,正在逐漸地消散。
玉嬌倒是很快就回過神,面上也是絲毫沒有察覺的樣子,笑道:“前面都收拾好啦,陛下也該要回來啦,我們來接殿下您回正陽宮啊。”
雲喜半鬆了一口氣,道:“走吧。”
她親自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往外走去。
玉嬌看了她一眼,輕聲道:“殿下似是心緒不佳?”
雲喜耷拉着眉眼,道:“只是想起了些從前的事情。”
玉嬌試圖開解:“陛下和阿水,原是一人……”
剛開了個頭。
雲喜便道:“好了道理我都懂你別再說了。”
玉嬌:“……”
雲喜眼下正有些做賊心虛,也不願多說什麼,只加快腳步回到了正陽宮。
她知道秋風從地道逃走的事很快就會被發現的,秋風便是被捉住了,按照他的秉性也絕不會出她。
只是今日玉嬌親眼看着她封印地道,人又是從地道里逃走的,無論怎麼樣都會牽扯到她身上來的,更何況還有那麼多人盯着她等着拿她的把柄。
如今只有抱緊陛下的大腿求生存了……
雲喜抹了一把辛酸淚。
不出所料,秋風的事情果然在入夜的時候鬧了出來。
玉嬌回來告訴她:“陛下會晚些回來,讓您等一等。”
說的是讓她等一等,而不是讓她先去睡……
雲喜忍不住道:“出什麼事了嗎?”
玉嬌道:“今日獄中有一犯人,吸乾了他同夥的仙元,逃了出去,聽說,此時應當還在大夢澤遊蕩……”
一邊說,她就一邊觀察雲喜的反應。
雲喜倒是真驚了驚。被吸乾仙元的那個,必然是小丫。可秋風萬萬不會做這樣的事。大約是獄卒爲了脫罪所以故意放走他……然後又在第一時間上報了,以期能把給抓回來。
玉嬌低聲道:“據說是從雲和殿的密道逃走的。殿下,雲和殿有密道嗎?”
雲喜回過神,道:“有啊,是陛下挖的呢,直通正陽宮,出能到大夢澤。”
玉嬌:“……”
正說着,門外傳來一聲:“陛下歸了。”
雲喜顧不得再說什麼,連忙站了起來,帶着玉嬌一起迎了出去。
“陛下歸了。”她笑道。
月和一身黑色繡金皇袍,頭束凌雲冠,眉宇之間有些冷意。
他身後跟着青奴。而此時青奴正得意地看着雲喜,似乎正等着看好戲。
頓時,雲喜心下就一個咯噔,知道必定是東窗事發了。
青奴道:“今日秋風吸乾了同夥的仙元出逃,用的是雲和殿的地道。據說有人親眼看見殿下您封印地道啊。殿下您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雲喜扭頭看着月和。
月和自顧自地走進屋,去了外袍,玉嬌連忙去給他倒水。
他飲了一口,然後似笑非笑地看着雲喜,似是也在等她的答案。
這就沒辦法了……
雲喜眼珠子轉了轉,道:“陛下今日囑我去雲和殿收拾衣物,我是同玉嬌他們一塊兒去的。收拾完了,我也就回來了。”
青奴嗤笑了一聲。
雲喜的眉毛頓時立了立,道:“我跟你說話嗎?你嗤什麼嗤?”
青奴:“……”
他頓時震驚了!
這人難道做賊不心虛,竟然還敢這麼大聲!
月和失笑搖頭,道:“青奴先出去。”
青奴憤憤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要走。
雲喜道:“慢着。”
青奴:“……”
月和詢問地看着她。
雲喜撅了撅嘴,看着青奴道:“他從前便是這般沒大沒小,當着您的面尚且這樣,何況是背地裡,您說他能幹什麼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