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或許只是數萬年歲月中的一個再微不足道不過的小插曲,也壓根就不是陛下這種人會關心的事情。他會忘記也是情有可原。
當時還是在戰爭剛剛開始的時期,戰況還沒有那麼激烈,神族各部落也相對來說比較安逸。
陛下道:“那個將臣啊,當時就是一個有名的情癡浪子。”
雲喜:“……真是看不出來啊!”
具體的細節陛下是真的記不清了,也實在是不記得那個將臣怎麼就變成人口相傳的情癡浪子了!
他所記得的就是,有一段時間,將臣糾纏鳳棲,怎麼揍都會沒臉沒皮的回來……
他那鋼筋鐵骨的,打又打不死了!一度令整個部落的人都覺得非常頭疼!
直到月和出馬了。
他奉上神之命,去揍將臣。
雲喜被挑起了興致了:“然後呢?”
“原是想殺了他拉倒。可是他詐死逃過一劫。沒想到的是,當時孤親自守在你母親帳前,他竟然還敢冒死前來!最後還是你母親幫他說話,把他送走了,這場鬧劇纔算結束!”
那將臣確實是個沒臉沒皮不怕死的貨色,竟然能打動女媧族尊貴的王女親自去送他!
鳳棲甚至還跟白淵開過玩笑:“真是不愧情癡之名,若不是我早早與你定下了,說不定也要被他打動了呢!”
打死雲喜也想不到這將臣竟是這樣一個人設……
這到底是情癡啊,還是花癡啊?
但她依然沒有弄懂陛下這麼緊張的原因。
難道是因爲雲喜長得和鳳棲很相似?
那不能吧!看起來當初鳳棲應該是妥善的處理了這件事的。
而且那將臣現在不是已經移情別戀了嗎?根據下面的人送上來的戰報,他現在對那把鮫骨琴,可是至死不渝呢!
陛下道:“反正你離他遠遠的!”
雲喜有點哭笑不得:“他不是去大獄裡呆着嗎?我離他遠着呢!”
陛下看了她一眼,然後就變得很苦惱。
雲染討女孩子喜歡,那是因爲他長得陰柔好看。陛下天真的覺得這一天就是全部的原因!可是將臣那副尊容……
討女孩子喜歡這檔事兒,一向是陛下的短板。他現在陷入了深深的糾結和疑惑之中。
這些人爲什麼就那麼容易討姑娘喜歡?
先不說雲染,就說那個連眼珠子都長殘了的將臣,竟然能讓鳳棲說出那種話……
一邊想着,他就下意識地摟緊了雲喜,彷彿怕她跑了似的!
這要是以前雲喜少不得要安撫他一下,比如說親他兩下什麼的。
然而一個顯懷的懷孕婦女,哪裡有那麼好的耐心?
她忍耐了一會兒,就受不了了,一把推開丈夫,道:“您的吩咐我都記下了!”
她手上還有一堆瑣碎事兒沒辦呢!
於是雲喜毫不留情的把糾結的陛下給丟下了!
走到門口,正好碰到安晴,雲喜把她叫了過來。
“那將臣抱着的鮫骨琴被污染的很嚴重,但如今爹爹和拂謠都不在……這件事就先交給你來辦。”
安晴想了想,道:“臣打算先找清流商量,然後再跑一趟太祭署。”
雲喜點了個頭,讓她去了。
清流自從從下界回來,就一直躲着,不敢見人。
原因無他,怕雲喜罵!
安晴好不容易把他從水裡撈出來的時候,還被他咬了一口!
“……你當我是奉殿下之命來斥責你的?”安晴一手領着他,有點哭笑不得!
清流瞪着她:“不是嗎?”
安晴有些無奈:“殿下要罵你早就罵了!這次讓我來,是讓你陪我走一趟大獄!”
清流愣了愣:“爲了鮫骨琴?”
“聽說國卿大人,許諾會幫那鮫人族女子重生。但是那鮫骨琴怨念如此之重,不徹底淨化的話,重生也沒有好結果的。”
聞言清流嘆氣。
安晴察言觀色,道:“怎麼了?你也覺得棘手?”
按理來說,他是上古四海鮫人王,和那鮫骨琴中的鮫女溝通應該很容易的。爲什麼他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鮫骨琴中的鮫女生前幾乎被折磨的魂飛魄散,僅靠怨念支撐而成情魔。之前我就看過,她的元妖已經支離破碎……”
若是徹底淨化,說不定她乾脆就魂飛魄散了!重生什麼重生!
安晴愣了愣。
“綏綏若在必然有辦法。但是她不斷衰落的情況下,需要我渡妖髓支撐。不然還沒進化完,她就必死無疑了。”
安晴一聽是有辦法的,立刻大鬆了一口氣,道:“那你渡妖髓給她就是了!”
清流顯得有些難堪:“我還太小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的妖髓有沒有用……”
他從來沒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小孩。但是有的時候又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小孩……所以他的感覺也很微妙啊!
清流有些生氣地想,果然不長大就什麼也做不了!
如果他已經是一頭大鮫人,鮫骨琴還能作亂那麼久!早就被他給秒了!
安晴想了想,道:“不是還有一位鮫人王嗎?用他的可以嗎?”
珍珠。
……
正陽宮外。
雲喜聽了女官來報,慌慌張張的出了門,然後就迎面看見白奴拎着良吟的耳朵把他扯過來!
“師父!疼啊!疼疼疼疼疼!”良吟一路哀嚎,想護着耳朵,卻又不敢掙扎!
白奴罕見一身黑衣,現在原本平淡清秀的五官更加立體深邃,那滿頭華美的白色長髮,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種魔魅的氣氛裡。
她身後跟着珍珠,永遠都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彷彿這世上有看不盡的熱鬧。
面對良吟的慘狀,雲喜卻由衷地露出了笑容:“白奴,你歸了。”
白奴把不爭氣的徒弟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良吟連忙爬起來跪好了,一副受氣挨踹的樣子。
“這個不成氣候的徒弟讓你多費心了!”白奴道。
雲喜搖頭:“好歹也是打了勝仗回來的。”
想必冥道的事情,白奴已經聽說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
她想讓徒弟覺醒嗎?
白奴道:“那個百色,審過了嗎?”
“雪無痕帶人審過一輪。”
“哦,可否交給良吟來審?”
良吟吃驚的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