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吻綿長而清潤,褒姒的脣軟而彈滑,姬宮湦越吻越深不能自已,他一手解開自己的身上的衣衫,褒姒則伸手幫他褪去了這些礙事的東西,最後肌膚相親,他與她之間親密到沒有間隙,他深入其中,她伸手抱住他,空山新雨後則是一片氤氳的氣氛。
褒姒的口中喃喃的喘着粗氣,昨夜渾身痠疼的身子此刻更加的提不起力氣來了,只能依偎在姬宮湦的懷中,這被窩裡被他的體溫烘的熱氣騰騰,叫人不忍離開。姬宮湦則顯得精力充沛,他較之褒姒年長几歲,正是一個男人健碩的時候,他的胳膊攬住懷中的璧人,側過身去看着她嬌豔欲滴的臉色問道,“昨日你發那麼大的脾氣是因爲什麼?”
褒姒搖了搖頭,不想說。
“楚夫人和你說過什麼?”姬宮湦捏起褒姒的下巴問道,細細的打量着她的面頰和五官,褒姒仍舊是搖搖頭,咬着牙關一個字都不肯吐出來,姬宮湦便點了點頭,“看來她是真的和你說了些什麼,說了什麼?”他想了想,又看着褒姒,“大概是說了最近幾日,寡人去酉陽宮寵幸她,卻不肯來東宮一事,你想到申後如今,便覺得前車之鑑,是嗎?”
“大王別說了,”褒姒的手撐在姬宮湦的胸前,低下頭去不敢看他。
“看來她真是和你說了這些,”姬宮湦點了點頭,“你信她還是信寡人?”他很凝重的問這個問題,褒姒卻不肯回答,姬宮湦點了點頭,“寡人知道了,你既不全信她,也不肯全信寡人。”
褒姒仍舊不答話。
“你怕她?”姬宮湦問道,得到的仍舊是褒姒的默認,她怎麼可能不怕,熊寧是什麼人?一個伴隨着姬宮湦從小長到大的青梅竹馬,她認識姬宮湦的時間比姜華辰晚了一輩子,她低估自己在姬宮湦心中的重量無可厚非。更何況,熊寧懂藥、懂醫、懂毒,她除了精通樂理,能歌善舞之外就沒有別的長處了。
聽來,熊寧纔有一派王后的風範,她倒是真是像姬宮湦口中所言,該是個黏人的妖精纔是,褒姒輕笑了一聲,貼在姬宮湦的身側,此刻他身上的溫度至少是真實的,再也不用擔心一場夢境過去,她什麼都抓不住了。
“你怕她什麼?”姬宮湦問道,“寡人給你分析分析啊,”他說着側過身,將褒姒推開了一些距離,頭枕着自己的手臂,盯着她的眸子,“論樣貌,熊寧比不上鄭夫人,你與鄭夫人幾次明爭暗鬥,寡人不說,不代表寡人看不出來,最後你佔了上風,她卻走了,伯服如今在你膝下,是你的兒子。”
“大王在嗔怪臣妾?”褒姒問道。
“你怎麼那麼多心,”姬宮湦捏了捏褒姒的面頰,“安靜的聽!論背後撐腰的軍力,外戚的心狠手辣,楚夫人也比不上秦夫人的強硬和凌厲,否則也就不必居於鄭夫人深宮,做了足不出戶的呂妃這麼多年!可是秦夫人幾次和你針鋒相對,她佔了下風,最後在這場奮力一擊中卯足了全力,卻不幸殞命,而看似孱弱的你,卻活了下來,如今丹鳳朝陽,貴爲王后。”
“論朝中大臣的支持,她比不上申後,可如今宜臼雖然沒有被廢,但是離廢不遠,申後更是居於冷宮,爲你讓賢。”姬宮湦繼續說道,“論相知,她雖然自小和我長大,但是比起鄭啓之……又如何?如今寡人能爲了你,留鄭伯牽制了鄭啓之的軍權、兵權。該擔心的人是她,而不是你!當日那個敢和寡人說,朝中大臣要殺妖妃的言論不必擔心,你自能處理的褒姒,到底哪兒去了?”
“這麼多年來,你在一場場災禍中從容而退,保全性命,還能榮寵加身,你真的覺得只是運氣而已嗎?”姬宮湦點着褒姒的鼻尖問道,“若是你還是你的樣貌、你的性子、你的氣質……可卻惟獨蠢鈍如豬,在後宮之中捉襟見肘、朝不保夕,你覺得寡人還會愛你嗎?”
“這話聽着,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褒姒看着姬宮湦說道。
“寡人是在表揚你,”姬宮湦捏了捏褒姒的鼻子。
“一點也聽不出來!”褒姒搖了搖頭,但是冷冽的眼神早就被姬宮湦這番話徹底的鬆動和瓦解了,和他依偎在一起,無比沉溺,他若仍是就是他這個樣子、他這個性子、他這個急躁的脾氣,可是卻沒有霸氣、只是貪戀女人的溫香軟玉、爲情事而將朝政江山置之不理,便是再鍾情於她,她是不是還會愛他?
褒姒與姬宮湦十指緊扣,在清晨的露水中,又陷入了沉沉的夢想當中,他們在彼此的夢境裡、生活中都是那麼現實,一伸手便摸得着了,這種踏實的心情讓兩人從多日來的睏倦中脫身而出,徹底的放下了心情。
環鶯前往各宮各殿去轉述今日不必朝謁一事,各宮各殿自然都要問環鶯一二句的,試探到底王后怎麼了?再得知大王與褒姒一夜纏綿之後,各個心裡都不舒服,像是吃飯的時候誤吞了蒼蠅那般的直犯惡心,對環鶯也難免的冷言冷語了幾句。
環鶯聳聳肩心說也不是自己要說的,那麼愛問,現在噁心了,給她發什麼脾氣?
走到楚夫人的酉陽宮,楚夫人不必問也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她嬌笑一聲,那模樣就像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我也就是說王后一兩句,她倒是急了!”
“楚夫人什麼意思?”環鶯眨着眼睛看着楚夫人,昨日楚夫人與環鶯的兩次交匯,叫環鶯將此事放在了心裡,若是能與楚夫人交好,日後便可以有恃無恐了。她以爲楚夫人至少是比褒姒要得寵的,跟着這樣的主子,日後榮寵便會源源不絕了。
“昨兒個,我和王后說了說最近東宮顯得有些冷清,大王也不常去,也不知是怎的?”楚夫人端着手中茶杯看着環鶯說道,多嘴的人常常不思考,是因爲她們忙着說,無暇去想,聽着楚夫人的話,環鶯也不會起疑,就這麼看着楚夫人這麼說,“娘娘急着想證明自己沒有失寵,就黏着大王,大王這性子啊,娘娘還是沒摸透。”熊寧說話的時候故意不去看環鶯的表情,看似隨意的一句感慨卻叫環鶯上了心。
“楚夫人的意思是?”環鶯看着楚夫人問道。
“我可沒有什麼意思,隨便說說,”楚夫人收回了目光看着環鶯,“娘娘在顯德殿住了些日子,大王時而在我這裡過夜、時而去華辰殿的蔡妃那裡……就獨獨不在顯德殿過夜,這娘娘急着搬大概也是怕說出去不好聽吧?”
“白天裡大王倒也回去,只是夜裡,大王就不留宿!”環鶯搖了搖頭。
“畢竟還是病了嘛,大王也不是個絕情的人,我在這宮裡日子不長,不知大王待你如何啊?”楚夫人看着環鶯說道,末了還不忘表揚一二句,“你這摸樣倒也不輸給那些個嬪妃啊,女御的,看起來也是嬌俏,大王應該也曾寵幸過吧?”
環鶯閉上嘴,不好意思再說話。
“怎麼會沒有呢?”楚夫人顯得格外吃驚的樣子,環鶯這才委屈的說道,“以往大王是不回顯德殿的,我家窮纔將我賣了做悉人的,沒錢請虢上卿行個方便,他便將我安置在最爲冷清的顯德殿裡,常年也不見大王來一次,每次來也必定是來去匆匆。”
“你倒是有些心眼兒,”楚夫人看着環鶯說道。
這話將環鶯嚇了一跳,朝後退了一步,然後跪在地上使勁兒的搖着頭說道,“楚夫人不要誤會,奴婢心思淺,不敢奢望大王寵幸,只是娘娘問起了,不必就事論事!”
“起來吧……”楚夫人一手擡住環鶯的下巴,一手用了些力氣將她的人擡了起來,上下打量着她的模樣,“如此說來,你倒和大王還沒什麼交情?”
“也不全是,”環鶯搖了搖頭,“當年鄭夫人搬入顯德殿,曾經本該是奴婢服侍的,鄭夫人脾氣不好,她那小丫頭不叫我近身,每日只知道使喚我,說錯個幾句話,就要割了我的舌頭。”
“那你如今不還好端端的?”楚夫人笑着問道,臉上的酒窩看來倒是可愛。
“大王給攔下來了!”環鶯點了點頭,顯得很委屈。
“大王待你倒是不薄,”楚夫人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環鶯的模樣,長嘆了一口氣,“可惜了……”
“什麼?”環鶯不解的問道。
“就可惜跟的主子不好,褒後心胸太狹窄,不容人,和她作對的沒幾個好下場。同爲一宮的女人,換做是我,必定也會讓大王寵幸你。她非但不許,還生怕大王着了你的道,硬要將你從顯德殿帶出來,倒也是忌憚着你咧!”楚夫人說道,眼中帶着三分遺憾。
環鶯這一聽,深深的嚥了口唾沫,“咚”地一聲跪在了地上,看着楚夫人說道,“環鶯不願意跟着褒後孃娘,她總是訓斥環鶯,楚夫人可不可以出面將環鶯要來酉陽宮?”
“我要你倒也可以,大王如今寵我,總會應了我的要求。我倒也不怕得罪那褒後,只是,你若就這麼離開東宮,跟了我,你覺得她會放過你嗎?”楚夫人歪着頭看着環鶯問道,環鶯害怕到了極致,顫顫巍巍的看着楚夫人問道,“那……夫人說,該如何是好?”
“你雖不能來我酉陽宮做悉人,我卻可以去東宮做主子,怎麼做……就看你了!”楚夫人的眼神眯在一起,溫柔的看着環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