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方纔同太后因着面首之事大吵一架的剛掌權的小皇帝,現下正與一看起來嬌滴滴卻讓人十分欣喜的絕色美人跪在慈寧宮的院中,烈日炎炎,兩人已跪着莫約有一個時辰了,按說,太后因着面首與皇帝起了爭執,總是要被史官記一筆的,可太后偏生不怕,還膽敢罰皇帝的跪,憑何呢?無非便是她的手伸得太長,朝中多半皆是她的勢力,皇帝現在還不足與她抗衡之力。
可小皇帝剛一掌權,便想讓她遣散面首,現在還想娶追隨他的閣老之女,妄圖以此來向她宣戰,要脫離她的掌控,雖說母子情深,可又有話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太后年方三十有五,風韻猶存,如豺狼虎豹般的年紀,沒了夫君,哪裡肯再遣散面首,母子之間便起了爭執。
她又想爲母家謀點權勢,便想讓小皇帝娶了哥哥家的嫡女爲皇后,可他偏生看上了雲煙錦,還非要娶她爲妻。或許在皇帝心中,自己還是那個慈愛的母后,而非現下這個被權勢迷了眼的太后吧。
太后並非只有他一個親生兒子,前些年享慣了垂簾聽政的福,現在讓她放權自是萬般不願意。
思至此,染着嫣紅指甲的手輕輕扶了扶髮髻,吩咐站在一旁的貼身大宮女,夕姑姑“阿夕,去讓皇帝起來罷,告訴他,這事本宮應下了,但這也只是他最後一次任性了。”因爲之後他再也不會有任性的資本了。當然,最後這句話,她並未說出來。
院中的小皇帝聽到姑姑傳的話,當下十分欣喜,馬上站起來,又伸手拉起了旁邊的女子——雲煙錦。拿出自己的帕子,細細得擦了擦煙錦額頭的薄汗。
煙錦與小皇帝顧墨讕隨着姑姑走入殿內,“給母后請安。”“給太后娘娘請安。”兩道聲音齊齊響起。
坐在上首的太后,緩緩擡眼看向下面的兩個人說道:“不必多禮。”同時打量着雲煙錦。
這小姑娘身着蝴蝶戲水仙衫與煅地繡花白蝶羣,穿着一雙粉色的繡花鞋,梳了個飛仙髻,還插了朵花,戴着珍珠耳環,將少女的美好俏皮體現得淋漓盡致。
這樣的美人,也無怪乎皇兒一心愛慕,論長相,她哥哥家的女兒定是比不過的,論出身,也不相上下,論學識,自己那個侄女也是比不得的,若是自己,也只怕是要選眼前的雲煙錦,便讓他在掌權的最後一段時日裡了結一下心願吧。
“雲閣老家的嫡次女,雲煙錦是吧?”太后笑的極慈祥得問道。
“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女正是。”雲煙錦對着這個不怒自威的女人有些緊張,不自覺得咬着自己的嘴脣,但在他人看來,還是極鎮定的。
“好。皇帝,你方纔說,想讓哀家給你們賜婚,可對?”太后又看着小皇帝,開口問道。
“是,母后,兒臣與煙錦,情投意合,望母后成全!”顧墨讕眸子染上一絲喜色,期盼得盯着太后。
“好,那哀家今日便給你們這對有情人賜婚。”太后看似平淡又有對這對新人的祝福,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