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覺的命令下,許言隨着一名護士離開,去處理身上的傷口,急救室前只剩下唐覺一人。
哎!
一聲嘆息,唐覺徐徐坐在座位上,臉上浮現深深的擔憂。之前因爲有許言在,怕加重他的心理負擔,他一直表現的很鎮定從容,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可是事實卻遠不是如此。
孫鑫是他手下的兵,從進入部隊就跟着他,至今已經快五年了,一直挺得他看重的,雖然孫鑫天賦不是最好的,可能一輩子都很難有大的成就,可是這並不影響他對他的欣賞,能把許言分到他班級,把許言交給他來訓練,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孫鑫也不負所望,一直以來做的都挺好的,然而現在
這個得他看重,讓他放心的兵,卻躺在急救室裡生死未卜,他心底的沉重可想而知。
“希望他吉人天相,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唐覺將頭埋在雙臂間,暗暗爲孫鑫祈禱。
沙沙沙!
腳步聲傳來,很快到了急救室前,唐覺還以爲是許言,頭也不擡道:“不是讓你去包紮傷口嗎,怎麼又回來了?”
“連長,是我!”來人開口,聽聲音正是莫文遠,他處理完殺手的事情,擔心之下便趕來了。
見是莫文遠,唐覺擡起頭來,疑惑道:“文遠,你怎麼來啦?”
“連長,情況怎麼樣?”莫文遠不答反問。
“許言沒什麼大礙,只是些皮外傷,孫鑫的傷勢很重,右手剜被割傷,胸口也中了一刀,現在正在搶救。”唐覺抿嘴道,情緒並不太高。
“怎麼會這樣?”莫文遠低呼一聲,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他們在公交車上遭遇殺手,許言不敵殺手,是孫鑫在危急時刻。幫他擋了一刀。”唐覺將瞭解到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頓了頓問道:“我讓你追捕殺手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有沒有抓到他?”
一聽這話。莫文遠臉色頓時古怪起來,他全副武裝如臨大敵的去追捕殺手。結果到了現場卻發現,殺手早已奄奄一息,別說是抵抗了。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這是他執行的任務中。最簡單的一次。
看到莫文遠神情古怪,唐覺心頭一沉,還以爲任務不順利呢。挑眉道:“怎麼,事情不順利嗎?莫非又讓他給逃了?”
“沒有。沒有。”莫文遠搖搖頭,不敢賣關子,直接說道:“是太順利了。”
“怎麼說?”唐覺奇道。
“我們趕到的時候。那殺手倒在血泊中,半邊面龐都被許言打塌了,出氣多進氣少,已經奄奄一息了,別說是逃跑或抵抗,就連呼吸都困難。”莫文遠解釋道,到現在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幕,他依然暗暗咋舌,爲許言的兇猛震撼。
唐覺一臉愕然,對此也頗爲意外,之前許言說讓他拿殺手,他還以爲是去追捕呢,根本沒想到許言已經擊潰殺手,後面許言也沒提這事,一直比較自責,說都是因爲他,孫鑫纔會如此的,如果不是因爲幫他擋刀,根本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他更加認爲兩人是僥倖逃脫,哪曾想許言已經不聲不響的收拾了殺手。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許言穿着病號服走來,看到莫文遠到來,低聲跟他招呼了一句。
“許言,你的傷沒什麼大礙吧?”莫文遠關切道。
“我沒事,都是些皮外傷。”許言搖搖頭,不由的又想起孫鑫幫他擋刀的事,自責道:“都怪我,要不是因爲我,班長就不會受傷了。”
“他本來是要提前回部隊的,還告訴我有可能會遇到殺手,是我滿不在乎,非要硬拉着他去網吧,這纔會遇到殺手的而且後面班長被刺,也是因爲我的弱這才害得他如此的,如果我能再強一些,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許言越說越是激動,越說越是自責,竟一拳打在牆壁上。
砰!
拳頭撞擊牆壁,發出一聲沉悶聲響,許言被紗布纏着的拳頭上,點點猩紅滲透而出,其先前因爲砸殺手面龐早就受傷,此時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再一次迸裂開來,將紗布染紅。
“許言,你幹什麼!”唐覺莫文遠兩人同時呵斥。
“都怪我!”許言脣角裂開,苦澀的一笑,再一次的舉起拳頭,作勢要往牆壁上砸,竟是絲毫也不知道疼的樣子。
這一次,唐覺兩人早有準備,自然不會讓他自殘,唐覺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擒住許言手腕,用力的向後一甩,將他甩出了幾步,斥道:“你瘋了!”
“連長,你別管我”
“我不管你,我不管你,任你砸牆壁,孫鑫就能沒事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陪你一起砸,砸碎這堵牆,可是這樣有用嗎,這樣就能改變這一切嗎?”唐覺大聲質問,迎着許言痛苦自責的眼神,語氣又軟了下來,道:“我知道你自責,你覺得是自己,害得孫鑫如此。”
“難道不是嗎?”許言反問。
唐覺點頭,道:“是,你是有很大責任,如果不是跟你一起,孫鑫不會遇到殺手,也不會被刺可是你想過沒有,問題的關鍵在哪裡?”
“是蠍子傭兵團,是他們鐵了心要報復你,就算是你今天躲過了,明天也可能遇到,今天是孫鑫跟你在一起,那明天呢?後天呢?會是誰呢?可能是駱一飛,可能是江大年,可能是文遠,也可能是我,這一戰不可避免,在戰友遇到危險時,孫鑫肯幫你擋刀,如果局面互換呢,你會不會幫他擋刀?我想會的,所以你無需太過自責。”
許言面色變幻一陣,依然有些想不開,“如果不是我太弱了,如果不是我以前不肯努力,如果我再強大一些,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其實,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蠍子傭兵團跟龍牙特戰隊齊名,他們派來的殺手,實力跟龍牙特戰隊員不相上下,你才進入部隊大半年,能生生打爆他,已經非常難能可貴了”莫文遠安慰道。
“跟加入部隊多久沒關係,戰場上是不分年齡的。”
聽到許言這麼說,唐覺欣慰的同時,又心頭沉甸甸的,許言能夠認識到這些,這是他一直期盼的,只是代價卻有點大,是以孫鑫的血換來的。
不過能意識到,終究是好事,唐覺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戰場上是不分年齡,別人也不管你訓練多久,有的只是強與弱生與死,作爲一名軍人,弱小是最大的錯誤,如果不想類似的事情,再一次的上演,那就發奮努力吧,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吧,成爲兵王之王,你,具備這個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