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蘇帶着雪影,剛剛走出醉霄樓門口。
不遠處的一匹黑色高頭大馬,彷彿從天而降,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風馳電掣的飛馳而來。騎馬的那個人,挺拔俊朗的身姿,白衣飄飄,飄逸出塵,很快到了夏依蘇身邊,他一拉馬繮繩,“籲”的一聲,黑色高頭大馬停了下來。
白衣人有着一張妖孽的,傾國傾城,男狐狸精般的臉。
夏依蘇瞪他。
這傢伙,不是元峻宇,又是誰?此時他高高的騎在馬上,面無表情地盯着夏依蘇看。那神態,非常非常的自負,給人一種傲慢,無禮,不懷好意的感覺。那雙細長的眼睛在陽光底下,閃閃發亮,漆黑的眸子裡透着毫不掩飾的邪惡。忽然,他咧嘴,邪邪地笑了,然後邪邪地說:
“我們又見面了,冤家!”
一聲“冤家”,叫得如此邪惡,又如此曖,昧。夏依蘇不是不心虛的,剛纔貪一時口爽,罵他跟楚明美是“奸,夫,淫,婦”,想必這傢伙,是心胸狹窄的主,記仇了,如今以牙還牙來了。
這叫六月債,還得快。
想起元峻宇那些陰險毒辣殺人不見血的手段,夏依蘇只覺得一陣恐怖,不禁打了一個寒噤,有着血肉橫飛的感覺。
反應過來後,夏依蘇“哎呀”了聲,然後不顧一切,拔腿就逃。
可元峻宇不給她逃離的機會,“駕”的一聲,黑馬揚蹄奔過來,一下子就攔在她跟前。夏依蘇張大嘴巴,還來不及喊“救命”,元峻宇冷不防側下身子,伸出手來,五指像鐵鉗一樣牢牢地扣住了她的手腕,綁架似的,將她很粗暴的扯上馬,橫放在他前面。
這丫,也夠肆無忌憚。
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人來人往的大街頭。
附近的人看了過來,好奇地張望。甚至還有人交加雙臂,興致勃勃看着,沒有人挺身而出,來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只聽元峻宇一聲“駕”,馬飛奔了起來。
很快,絕塵而去。
馬一直跑,一直跑,跑得很快,快到讓夏依蘇有着騰雲駕霧般的感覺。夏依蘇不是不害怕的,身子不爭氣的哆嗦着。元峻宇這傢伙,會不會爲了剛纔那句話,一時濁氣上涌,把她捉去,來個五馬分屍,做人肉包子來泄憤?
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
夏依蘇自己嚇自己,越想越恐怖,不禁毛骨悚然,張開喉嚨,拚命地嚷嚷:“放開我!元峻宇”她不叫他“四殿下”了,而是連名帶姓的叫他:“元峻宇,你這個混球!快放開我!”
元峻宇的聲音慢悠悠傳來:“夏依蘇,你再不閉嘴,我就把你扔下馬去!”
夏依蘇怒不可遏,嚷嚷:“你敢?”
元峻宇不緊不慢的又再拋下一句話:“你試試看,我敢不敢?”
夏依蘇氣極,又再罵:“元峻宇,你這個混球”
元峻宇的聲音還是慢悠悠,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威脅味十足:“我數三聲,如果你再不閉嘴,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後果你自負!”
夏依蘇咬牙:“元峻宇,你”
元峻宇開始數:“1”
夏依蘇大聲嚷嚷:“元峻宇”
元峻宇又再數:“2”
夏依蘇還是心怯了。這傢伙,心狠手辣,有什麼事是不敢做的?此時馬跑得這樣快,如果他真的把她扔下馬,她就是不死,也會變成殘廢,就是沒變成殘廢,萬一運氣不好,是臉先着地的,估計毀容的機率挺高。
這樣一想,夏依蘇頓時像一棵被霜打焉了的黃花菜,英雄氣短起來,只好很窩囊廢的把嘴巴閉上,不敢嚷嚷了。
馬一直跑。
一直跑。
漸漸的,遠離都市的喧囂,跑往寂靜的地方。行人漸漸的稀少,到了一個山清水秀,風景如畫的地方。
一條山路,蜿蜒而上。
陣陣清涼的微風吹來,帶來了樹木的醇香,讓人心頭迷醉。一個個的水潭,高低起伏,錯落有致,潭水清澈見底,一塵不染。
掃眼看過去,前面有幾條小瀑布,沿着險峻的峭壁跳躍而下。飛濺的水珠跌落下來,落進水潭,水珠大的如珍珠,晶瑩透亮,歡蹦跳躍;小的細如煙塵,瀰漫於空氣之中,成了飄飄忽忽的霧靄,彷彿給山澗林木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似的。
一個小水潭旁邊,有一座原木搭建笨重古拙的小亭子。
到了小亭子前,元峻宇猛地一拉馬繩,馬仰起頭來一陣嘶鳴,停了下來。元峻宇身手敏捷地跳下馬,接着,他把夏依蘇抱了下來。
元峻宇把夏依蘇抱下馬後,並沒有馬上放開她。隔着衣服,夏依蘇感覺到了他身體的溫度,還有他在胸腔裡那顆跳動有力的心臟。他的手臂,橫了在她的腰間,他噴着熱氣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掠過她的面頰。
夏依蘇臉紅耳赤。
她掙扎了起來,用力地推開元峻宇。但元峻宇的手臂,死死地把她纏住,緊緊的,令她動彈不得。男人總是有力氣,夏依蘇愈掙扎,元峻宇纏得愈緊。
夏依蘇忍無可忍,大聲嚷嚷:
“你要幹什麼?”
元峻宇輕笑:
“你說我要幹什麼?”
夏依蘇又再嚷嚷:
“元峻宇,快放我開!”
元峻宇聲音淡淡的說:
“夏依蘇,你的膽子真不小,連我的名字也敢直叫了。”
夏依蘇咬牙切齒回他:
“你都連名帶姓叫我的名字了,難道我不能叫你的名字?人的名字本來就是讓人叫的,除非你不是人!”
元峻宇又再一聲輕笑:
“我不是人,那我是什麼?”
夏依蘇想說“你是畜生”,到底還是不敢。這傢伙不好惹,不能跟他硬碰硬,萬一他惱羞成怒了,在這個人煙稀少的地方,真的做起“畜生”的勾當來,吃虧的便是她自己。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是不是?
看到夏依蘇沒有吭聲,元峻宇也沒有追問下去。
他看着她,一雙眸子在明亮的光線中閃着幽幽的光,神情忽然變得溫柔起來,溫柔得不像夏依蘇平日裡看到的元峻宇,像是換了另外一個人似的。隨後,他環抱着她的手臂鬆開了,卻伸出右手,落到她的臉頰上,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又一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