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漁漁開始猜測小陳子的真面目,而看她有點走神,程大人剛消下去一點的火氣又躥上來了。
“想嫁赫連夜你爲什麼不早說!就算那個靖王爺再古怪再囂張,爹也想辦法讓你嫁過去!可你現在頂着準太子妃的身份,又跟他攪在一起,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這爛攤子可怎麼收拾!
看得出,程大人極寵女兒,雖然吼得兇,可一句一句都是關心。
江漁漁正想開口安撫氣頭上的長輩,程大人就又是一個怒瞪飄過來,“再說你就算想嫁赫連夜,也不能這麼嫁過去啊!這不是等着他休了你嗎!”
說完,就急火火地要拉着江漁漁去書房,“不行,爹不能再縱容你了,晚膳之前,你最起碼要把三字經的第一句背出來!”
“……”江漁漁嘴角抽搐了半天,突然想到小陳子“得意”地說,他十分有文化,三字經的第一句都能倒背如流。
第一句是人之初性本善,她也能倒背如流,看來……她也無意間成爲一個“淵博”的人了……
兜着圈子地套了半天話,江漁漁才把真實情況打聽明白。
當年女兒被赫連夜退婚之後,程大人心裡一直氣不過,又怕外面的閒言碎語傷了女兒,就派人在外面放話,說程家九小姐有多出色,小小年紀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這樣一來,果然沒人再說什麼閒話了,外人都猜測赫連夜退婚,是因爲他跟程大人的政見不同,跟九小姐本身沒什麼關係。
程大人當時覺得,自己這一手還算高明,保全了女兒的聲譽。
至於女兒琴棋書畫一樣都不會……沒關係,反正女兒還小,可以慢慢學!
只是沒想到……程絲妍沒遺傳到爹孃的半點基因,不管學什麼都沒有任何天賦,別說是做才女了,她連字都不怎麼認得全。
程大人又開始後悔當年吹的牛皮了,覺得自己對不起女兒,對她也就越來越縱容,就連聽說女兒不想嫁人這種古人看來驚世駭俗的宣言,他都接受了。
弄明白了來龍去脈,可是江漁漁也被反鎖在書房裡了。
程大人習慣了女兒連字都認不全,要是江漁漁真這麼“快”就把三字經第一句背出來,她的冒牌身份一定當場就被揭穿。
無奈,她只好就這麼被鎖着。
可是……這書房裡竟然沒有吃的!太令人髮指了!
數着僅剩的幾片山楂片,江漁漁憤怒了。
“噗”的一聲輕笑,明明是溫柔到令人沉醉的聲音,可是怎麼聽怎麼……無良。
江漁漁唰地擡起頭,看到提着一個大食籃,悠哉悠哉地坐在屋頂橫樑上晃悠着長腿的赫連夜。
“你坐在那上面幹什麼?”
“偷看我娘子。”某人笑彎着一雙鳳眸,答得理直氣壯。
被他噎了一下,江漁漁默默地回憶着,被鎖在書房之後,她沒做什麼不適合被人圍觀的舉動吧?應該沒有。
“那你幹嗎這麼久不出聲?”
橫樑上的人突然輕笑一聲,江漁漁都沒看清他是怎麼做到的,只覺得眼前衣衫晃動,赫連夜就突然變成了長腿勾在橫樑之上,整個人倒懸下來的姿態。
那張妖孽臉本就貼得她極近,他還笑着要再湊過來,灼亮的鳳眸專注地笑看着她,“看我娘子看呆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