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物燥,夕陽斜照,百般無聊。
雙腿好得差不多了,哪裡還能坐得住!?
算起來,來到幽蓮宮已經整整十五日。
今天,是十五日?
恍惚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麼,又捕捉不到記憶。
鳳傾狂懶洋洋地對姬薄宴說道:“本姑娘沒吃到青椒炒辣椒,尖椒燉紅椒,睡不着。求上街,求覓食,求散心。”
誰知美人兒居然一口應了,“花街柳巷,想逛哪裡就去哪兒逛。”
這麼好?!有貓膩。不過有街逛,管他那麼多,捏着小涯就閃,生怕他突然反悔。
姬薄宴見她走遠,眉宇微微斂起。
“宮主,今天已是第十五日,若今夜子時前再找不到軟筋碎骨丸的解藥,恐怕——”
“查着是誰給她喂的藥了?”
“是三王爺。”
“三王爺?”姬薄宴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像一隻狡猾的狐狸,這半個月來,慕容墨言一直在尋找鳳傾狂的下落,如果他真的在意,就不會輕易讓她死去。
那麼,他必定爲她備瞭解藥。
現在,唯一要做的,便是設法從他身上拿到解藥!
萬寶樓。
鳳傾狂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來這裡。
聽花君憐吹彈《虞美人》,看他一派淡然地立於歌姬之間,悠然自若的模樣。
也許她也應該學他這樣吧。
學他這樣從容。既來之則安之。
“你喜歡喝茶嗎?”鳳傾狂對花君憐說道。
他自然不會回答,身旁都是歌姬。
她也並不在意,知道他有聽自己說話便好,“你常日吹彈,指尖會長繭,喉嚨會發炎。我泡茶給你喝?”說着盯着他的手指看了會兒,“這麼好看的手指,長繭了多可惜。”省略了一句話:這麼好的嗓子,吹壞了多可惜。
花君憐看了她一眼,因看不透她而微微皺了皺眉,只是一個無比細微的動作,被他做得格外美。
“這藥水,外敷的。我從大神那裡討來藥材自制的,做了快半個月呢,抹了不長繭。”她仔細說着,將一罐藥塞入他的懷中。他曾救過她一次,如今她可能沒空還了。
他的眼神彷彿在說:你要去什麼很遠的地方?
她淺淺一笑,“茶呢,我以前是沒泡過,這第一次,就給你了。你答應我一件事,如何?”
他挑眉,等她後話。
“有首曲子,我想唱唱,但,你得彈伴奏。”她說,“不過,我不會寫譜子。”(另外還可能跑調。=_=!)
“……”花君憐一派淡然:這有何難,你能唱出來,本國師就能彈出來,忘記告訴你呢,本國師也是鏡月國第一琴師!
她笑了,“我知道你行。”
說罷淺唱——
他便輕彈——
那一曲清婉,卻訴不盡離殤——
那是花君憐第一次知道,原來歌也可以這麼白,白的那麼動聽——
爲你唱過一場漂泊,陪你聽過花開花落,和你經過陌生的湖泊,看了場煙火。被你冷落於是沉默,因爲你感動所以執着,唱過的歌有過你的角落都讓我難過。
你是我今生未完成的歌,唱不到結局卻又難以割捨,看你側臉的輪廓在燈火中隱沒,模糊了記憶每個角落。
你是我唱到喉嚨沙啞未完成的歌,何必再聽過之後冷冷笑我,在回憶裡重播被揮霍,原來我唱的全都是寂寞。
……
正唱得入神,忽而有個熟悉的男音打斷了她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