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問:“然後呢?”
張三搖搖頭,皺着眉頭:“所有的農戶都不肯種棉花和桑樹。他們只願意種糧食。”
唐穌沉吟道:“這件事,我也想到了。”
在這樣的年頭,能填飽一家人的肚皮,纔是最要緊的事情。
農戶們一年到頭在地裡刨食,種點糧食還能落下點。
若全都種棉花和桑葉,這種不能當飯吃的東西,萬一賣不出去,一家老小不得喝西北風去?
李四有些嫌棄張三,說:“你,你就不能想想辦法?”
“一邊去,你懂個屁。”張三瞪他,“你被那些老孃們兒堵門的時候,你怎麼沒想想辦法?還不是夾着尾巴跑來跟大小姐求救?”
李四有點臉紅:“你,你在大小姐面前說話,能不能文,文雅點!”
“穿個長袍就當自己是讀書人了呀?”張三擠兌他,“那些農戶都認死理兒,他們就認準糧食,別的都不要種。”
李四道:“咱們的田可是免,免租子給種的,不按大小姐說得來,就得,得交租子!”
“這話我也說了。”張三嘆氣,“可誰知道哦,那些農戶就寧肯交租子,也要種糧食。就怕來年把他們給餓死了。”
張三氣得要命。
“張三,稍安勿躁,”唐穌擡起手,止住他的聒噪。
他們一眼瞧見她手上的傷疤,不由得驚的忘了說話。
“大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張三震驚的問。
唐穌看了眼自己的手,“沒什麼,一點意外,已經好了。”
張三和李四對視一眼,眼神裡都露出一絲擔憂。
這次大小姐回來明顯看着清瘦了許多。
也不知在京城是不是吃了什麼苦頭。
真讓人擔憂啊。
兩個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唐穌說道:“你們別擔心,我如果有什麼事,一定不會瞞着你們。”
張三默默的聽着,說:“大小姐,咱們倆的命都是您給的,這輩子無論是生是死,我們是絕對不會離開唐家的。即便是天大的事情,我們兄弟倆都願意給您擔着。”
“是,是的!”李四點頭。
“我知道。”唐穌溫和的笑了笑,“雖然如今家裡的人越來越多,但我最信任的始終是你們兩個。”
無論張氏兄弟,還是宮四爺,亦或者是殷弘和謝陽,都比不上他們倆在唐穌心目中的地位。
說白了,他們是家僕,與張氏兄弟和殷弘那種帶着契約關係的主僕關係,並不一樣。
張三和李四頭一次從大小姐嘴裡聽到這番真心話,心內又是感動又是澎湃。
“大小姐,這棉花和桑葉的事情,到底該怎麼辦呢?”張三有些愁眉不展,“現在正是春耕的好時候,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兩千畝田荒廢着,那是絕對不行的。
唐穌想了想,道:“這樣,我跟你去田裡看看,找幾個有代表性的農戶聊聊。”
張三忙道:“大小姐,您纔回來,還是先歇歇,不差這兩天的功夫。”
這時草兒進來,說:“大小姐,宮四爺和張家二位大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