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兄,你今天怎麼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嗎?”
易陽趕到“古寶齋”後,白文很快看出他神情不對了,悶悶不樂,與以往不同。
易陽微微一笑,搖頭道:“其實也沒什麼了,就一點點小事。”
“什麼事?”白文正色問道,並說,“要是可以的話,那說出來聽聽吧,沒準我能幫上什麼忙,有事說出來也舒服一點。”
易陽輕輕地嘆口氣道:“有個事不對勁。我剛纔在路上接到一個電話,是‘聚源坊’的經理區中天打來的,而區中天和雷子,也就是那天路上遇到的那個地痞流氓,現在他們的關係好像不一般了……”
“怎麼了?!”一聽易陽提到那狂妄自大的傢伙,白文臉色就變了,語氣也頓時變得冷峻起來,“難不成那羣傢伙又來找你麻煩了?!”
易陽搖搖頭道:“那倒沒有了,他們也沒有機會吧?不過我有一個事一直弄不明白,那就是雷子怎麼知道我撿漏賺錢的事。這個事情只有光叔和區中天等寥寥幾個人知道,而光叔他們是肯定不會把這件事告訴那傢伙的。”
“你懷疑‘聚源坊’的區中天出賣了你?”白文疑惑道。
易陽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嗯,很有這個可能。除了他我想不會有別人了。區中天那個人很奸詐很陰險的,這次辭掉典當行的工作,來古玩店做事,我和他鬧下了意見。可沒想到今天他會突然打來電話,說要請我過去鑑定一件古董,語氣、態度都很好,你不覺得很可疑嗎?”
“那他想怎樣?”白文皺了下眉頭道,“難道這是‘鴻門宴’,他想把你引出去,然後讓雷子來對付你?”
易陽沉聲說道:“嗯,有可能是他們精心設置的陷阱。那次幸好有你幫忙,你鎮住了雷子他們,可雷子那個人心狠手辣,又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他怎麼可能就此善罷甘休?!可他知道,最近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他們想找我麻煩也無從下手,所以就只有想辦法把我引出去了。”
“估計是這樣的!”白文重重地點頭道,“不過易兄,你別擔心,我不會置身事外的,雷子他們想找你麻煩得問過我!”
他憤憤不平,恨不得再狠狠修理雷子他們一頓。
聽到白文那番堅決如鐵的話,易陽大感欣慰,笑道:“白兄,多謝你了!”
現在雷子和他有仇,對方是這條古玩街上的一大惡霸,非常有勢力,而他易陽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身在異鄉沒有任何勢力可言,目前他和雷子拼起來只會是雞蛋碰石頭。
所以白文的幫助是十分有必要的,要不然恐怕他很難在這個地方混下去了。
“跟我還客氣什麼?這是應該的嘛。”白文很認真地說道,“還有,你別叫我白兄,直接叫我文,或者小吧,大家都是這麼叫我的,不然聽起來感到有點陌生。”
易陽連忙答應道:“嗯,好吧,我叫你小。”
白文說道:“你應該比我大點,我得叫你一聲哥,那以後我就叫你易陽哥吧。”
“行!”易陽好生應道。
說罷,兩人相顧大笑一聲。
彼此之間的那份情誼明顯又增進了一層。
“易陽哥,”稍後,白文端正神色道,他對易陽的稱呼已改了,顯得親切了許多,“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易陽反問道。
白文鄭重其辭地說道:“你不是說那個區中天在配合雷子打你的主意嗎?我覺得應該在這個時候反擊一下,要不然你就處在被動地位了,因爲他隨時都可能陷害你。”
易陽說道:“嗯,我知道。既然他現在站在雷子那邊了,那就不會因爲我拒絕去給他看東西而放棄那麼做的,他還會處心積慮地給我下套。”
“對,所以你得先行動起來,不是有句話叫做‘先下手爲強’麼?”白文建議道,“既然區中天給你下這個套,那何不將計就計?我的意思是說,你答應他,然後把他約出來見面,到時候當着他的面好好質問他一下,給他個下馬威,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與雷子他們狼狽爲奸!”
聽到白文的建議,易陽沉吟了片刻,隨後用力一點頭說道:“嗯,那就這麼辦吧,不過我們得先好好設計一下。小,你這裡有沒有那種高仿的精品瓷器?沒有去找找看也可以。”
“找那種瓷器做什麼?”白文驚疑道。
易陽回答道:“區中天給我下套,我也給他點顏色瞧瞧。”
當下他將他心裡醞釀的計劃一五一十地說給了白文聽,原來他想採取“碰瓷”的手法,讓區中天吃個啞巴虧。
“易陽哥,你這個辦法很不錯!”聽完後,白文大讚道,“這個就交給我吧,我馬上去給你找合適的瓷器。”
言畢,他就行動起來了,實際上,沒過多久他就找來了一件瓷器。
那是個高腳杯,帶釉裡紅彩,所謂的“釉裡紅”,是瓷器釉下彩裝飾手法之一,創燒於元代,是將含有金屬銅元素爲呈色劑的彩料按所需圖案紋樣繪在瓷器胎坯的表面,再罩以一層無色透明釉,然後入窯在135oc以上的高溫還原焰氣氛中一次燒成。
主要使用釉裡紅裝飾手法的瓷器品種,叫做“釉裡紅瓷”,也常簡稱爲“釉裡紅”。
眼前這件釉裡紅瓷器釉彩及紋飾鮮豔而精美,瓷器造工也臻於一流。
不過易陽絲毫沒有感應到靈氣,表明東西是一件贗品,只不過是在一般人眼裡看來足以以假亂真的高仿。
白文找來的這件高仿瓷易陽看了很滿意,還是件小巧玲瓏極易弄碎的小物件,再合適不過了。
易陽對區中天的情況還是比較瞭解的,對方那人極爲自負,眼光其實很一般,但他常以專家自居,反正他看好的東西就是真品、精品,而他不看好的鐵定有問題!
所以他也比較好騙,用這麼一件高仿瓷來給他下套應該差不多了。
準備好道具之後,易陽就和白文商量了一下計策,然後他主動撥打了區中天的電話。
“喲,易陽,真榮幸啊,你會打電話給我!”接到易陽的電話時,區中天在電話那端又驚又喜地說道,“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呵呵,是不是不生我的氣,願意幫我這個忙了?其實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都好說的,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就把它忘掉吧。”
他先是說了一大堆奉承的話,易陽笑道:“我是氣量那麼小的人嗎?區經理,你說得對,過去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們就不提了,因爲沒任何意義,我注重的是大家以後的關係,畢竟古玩行就這麼大,合作的機會多的是,不是嗎?”
“嗯,是的!”區中天笑盈盈地好生答應道,易陽一本正經地那麼一說,他已沒有了絲毫提防之心似的,緊接着只聽他道,“易陽,那你答應幫我這個忙了?你要是有空的話,那就請中午出來一下吧,我們到‘合一大酒店’見面詳聊怎麼樣?我請你客。”
易陽說道:“沒問題,不過我找你還有另外的事,就是我手上有一件東西,是釉裡紅瓷器,你肯定比我更清楚,明代的官窯釉裡紅瓷器特別珍貴……”
“你有釉裡紅瓷器?!”易陽那話還沒說完,區中天就急急地問道,迫不及待似的。
易陽煞有介事地回答道:“是啊,是釉裡紅瓷器,明代的精品。區經理,不瞞你說,最近我手頭特別緊,爲了湊錢,我想把這件釉裡紅瓷器轉讓出去,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你最靠譜,所以想找你談談,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當然有興趣了!”區中天很果斷地回答道,“只要東西好,那一切好說!”
易陽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吧。中午合一酒店見面後再詳談。”
他對區中天知根知底,對方是個文物販子,收到的好東西他都有辦法賣出一個更高的價錢來,現在出現一件明代的釉裡紅瓷器了,他哪會不心動。
豈料區中天突然改變了主意,說道:“哦,對了,易陽,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見面談生意吧,合一酒店那地方不是很好,我們應該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聊聊。”
“好啊,這個隨你定!”易陽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他明白區中天的意思,對方和雷子他們設的“鴻門宴”就擺在那家酒店,可現在情況大變,區中天自然要臨時改變見面商談的地點了,因爲有便宜賺的事情他肯定不會讓雷子那種貪婪如斯的人知道。
如此,當然更符合易陽的胃口了,越清靜的地方越好。
於是易陽和區中天約好了見面的地點和時間。
“搞定了!”
掛上電話後,易陽歡喜道。
白文應道:“好的,那我們準備一下吧。”
好戲馬上就要開鑼了!
易陽的做法很簡單,就是將那個高腳杯的底足敲斷,然後隨便用一點膠水粘上,拿起仔細察看的時候很容易碰斷的,就算到時候沒有按照他們所設想的方向展,他們也有辦法“誣陷”區中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