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身子痊癒那天,何莫笙眼中閃過驚喜,看着妻子明豔的臉龐如朝陽晃了晃他的眼,他覺得一切都是幸福的。
“婉兒,對不起!讓你爲我受苦。”何莫笙心疼道,扶起了溫婉。
溫婉從來沒有見過何莫笙這般,道:“我好久沒有活動了,你陪我玩玩。”
“婉兒,你纔剛好!”
“太醫都說了適當的運動能讓身子更加好嘛!”
何莫笙拗不過溫婉,只能按照她的吩咐來。何莫笙想起了溫婉男扮女裝時的模樣,提議射箭,這樣讓她在院內活動,少受點干擾和傷害。
他們叫下人拿弓箭時,驚動了祖母。祖母見着溫婉纔剛好卻幹如此大的動靜,有些氣惱尋得何莫笙。
何莫笙心疼妻子像疼愛孩子一般待她,道:“祖母,就讓婉兒玩會,悶壞了身子,也是不好!”
看何莫笙愛妻如命,祖母作罷,偏偏又想起了太醫的話,心中有了其他的主意。見祖母沒有反駁,何莫笙去尋妻子了。
“莫笙!”
何莫笙笑道:“祖母同意了。”
溫婉開心地跳了起來。
“瞧好了!”此時的溫婉着一身短裝英姿颯爽,挽起弓指向十丈外柳樹上數只嘰嘰喳喳的麻雀。
何莫笙只瞧她屏息凝視,瞬間發箭,同時聽見麻雀一短促的鳴聲,小廝小跑過去將箭撿回,拿到兩人這裡才發現溫婉一箭穿過兩隻麻雀。
何莫笙訝異看着這個許久沒有活動的小嬌妻,躍躍欲試起來。
她將弓交給自家相公手中,看着相公眼中那種想與她比試的想法,她正是意氣風發,道:“我倒是要看看相公怎麼贏得了我。”
何莫笙道:“我是比不了娘子的。”他身姿挺立,一個準頭便射向柳樹附近。溫婉心念着相公射出的那一箭也不叫小廝撿了,自己一路小跑着幫着他撿回射出的箭矢。
她滿懷笑意過去,微風吹落了她的淺藍髮帶,讓她原本束起的長髮,如潑墨般剎那間飛揚起來,在遠方形成了仙女般的畫面。讓何莫笙看得心癢癢的。
溫婉看着箭射入柳樹中,小手去拔卻拔不動,驚覺相公用箭的厲害之處。何莫笙走了過去亦笑着望着她,伸手幫她將墨發服帖至耳後。
“相公,我輸了。”溫婉自認輸。回到房中對着何莫笙道:“今天看着祖母不高興。”
“祖母只是擔心你的身體罷,沒事情的。”
溫婉覺得
自己有些過分,想着去道歉,趁着何莫笙去練武時,中午去了祖母的住處。
“少夫人,老夫人不舒服,不方便見客。”丫鬟道。
溫婉好奇着,換作平時老夫人一定會見自己的面,和自己聊聊天,難道祖母真的爲今天的事情生氣了,好吧,她還是下次來好了。
溫婉回到房間見到何莫笙已經回來了,她心底的委屈與不安放大了數倍,所有的委屈都爆發出來,卻不想把眼淚給何莫笙看,這段時日何莫笙照顧她很久了,因爲她和家裡鬧不開的話她會有歉意,她不明白祖母爲何要這樣。
“今天中午去哪裡了?”何莫笙輕步走近,扶住了她的肩膀溫柔地問道。
溫婉擡頭看着他,心頭堵着那份不理解神情傷感道:“你說祖母不生氣的,可是她今天中午不願意見我。”
此時的何莫笙瞭然於心,還是沉痛道:“想必祖母爲了太醫說的那句你不能生育吧。”
那句話是心頭刺,一直紮在溫婉心間,她曾經絕望,彷徨過。
她不能生育,不能爲何家開枝散葉,她已經虧欠何家很多,要不是何莫笙開導,她纔開朗起來。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祖母會介意這一切。
“婉兒沒有事的,我們可以去開導祖母!”何莫笙提議道。
“真的可以嗎?”溫婉想了想,現在這樣了。但她不知道何如去誘導。
何莫笙神色自信,眉眼上揚,“祖母素來喜歡聽戲,娘子若學會討好祖母,祖母和娘子心中的鬱結都可以消掉。”
這是何莫笙的方法,溫婉聽後思考了表示贊同。“如此甚好。”
照着何莫笙的意思,溫婉特意去戲園子去學戲。
掛滿了喜慶,紅綢的戲臺子上,畫着精緻戲裝的戲子青蓮正在輕舞水袖,纖細的腰肢擺動,加上柔婉動容的戲聲唱着戲詞,俏生生的臉蛋上嫵媚動人,雙眉間生得風流。她就是最近很火的花旦。
溫婉看中青蓮,戲園子的班主告訴她道:“這是何家老夫人喜歡的丫頭。”
原來她就是祖母聽戲時必點的一名花旦。
青蓮聽聞何家大少奶奶居然要學習唱戲孝敬祖母,竟是佩服不已,願意傾盡相授。
溫婉在戲園子學習卻得一位像青蓮一樣的好友,同時很感恩青蓮。溫婉跟着青蓮學習,其中日出晚歸的辛苦不提,相反她的行爲引起外人與家中父母祖母的猜忌。
外人說:“好好大少奶奶不做,偏偏要去戲園子。”
家人也是不理解這樣的行爲。
何莫笙看着衆人議論紛紛後悔將溫婉送去學戲,但是溫婉不後悔,能夠化解祖母心中不滿。她也是願意的。
學戲之久,她和青蓮的感情越發深厚,兩人心中有想述說的都會找到對方。她無疑是顧夢萱之後另一個能交心的好友。
交往多時,溫婉告訴青蓮學戲的原因,道:“平日裡祖母是喜歡我的,可是發生我無法生育的事情後對我是忽冷忽熱,總對我做任何事都覺得我有出格的行爲,若是學好戲能讓她高興,那該有多好!”青蓮知道後更是賣力教她。
何家祖母想聽戲時找到青蓮,青蓮唱過曲後替着溫婉說話。祖母才知道溫婉去了戲園子與青蓮成爲了知心姐妹,這樣也好,她就把話說給了青蓮聽,好把話帶給溫婉。
“溫婉這個孩子我是喜歡的,可是莫笙是何家獨子,我不希望何家在她手中斷了根!”祖母話說得一半,青蓮明白接下來的意思,可是看着溫婉辛苦地學戲了祖母,不斷練習,她有點不想把這樣的話傳給溫婉。
青蓮有一個相好在京城有名的醫館做郎中,青蓮知道溫婉不育之症後,拉着她去相好那裡看病。
又是失望而歸,當溫婉把青蓮當成更重要的朋友。
過了一個月之後,青蓮覺得溫婉可以出師了,但是心中有喜有憂,喜的是溫婉可以結束這樣的生活,憂是怕何家祖母再提納妾的事情。
那天登臺等着何家祖母聽曲,臺下上何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叫好,唯獨祖母板着一個臉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再好聽可是想要給聽的人不喜歡,溫婉沒有辦法也再無心思討好祖母了,唱到最後,錯字曲調全部都亂了。
何莫笙這才覺得讓溫婉過來學戲是錯誤原本想討好祖母的,不但討不好祖母勞累了妻子,而且現在的祖母更有嫌棄她的意思。
戲快完時,何莫笙問着祖母:“祖母,你覺得怎麼樣?”
“好是好,但不是我想看的,我更像在有生之年看到我的重孫子。”
何莫笙這才反應過來祖母是這個意思,道:“祖母,是孫子對不住您,孫子答應過溫婉,這一輩子只有願意娶她一個人,別是妾了,就連其他女子都入不了孫兒的眼。”
“胡鬧!”祖母厲聲打響了桌子,振動着溫婉停止了一切動作,癡癡地望向了何莫笙這一邊。
祖母道:“傳宗接代是人生大事,豈能被兒女私情所羈絆住。”
“祖母,你知道溫婉身體不好,她也是爲了我身體才遭如此劫難。”何莫笙跪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