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第十監獄所在地】
甩開她,l發脾氣,“你別跟着我了,這是哪兒,我去哪兒,都跟你沒關係,現在開始,咱們分道揚鑣,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不行啊……”
小晴天上前一步,一把又抓住,衣角正中手心,妥妥的。
她眨着大大的眼,一臉擔憂道,“l哥哥你不怎麼認路的啊,雖說手裡有地圖,可現實中上北下南你都分不太清的阿,還有啊,你雖然一路沒讓我看地圖,但是,我看,從下了飛機開車走到這裡開始,方圓百里都沒有人煙,連顆植物都看不着,萬一,你真的迷路了,這裡這麼冷,氣溫又低,風又大,氣候也惡劣,你會凍死在這裡的……”
小晴天一臉擔心,長長訴說,最後,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臉,苦口婆心道,“最最最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死在這裡,會被黃沙掩埋,你的臉,會很快很快就乾枯萎縮,變成乾屍的……就是那種,一點兒水分都沒有,全都是皺紋,手一碰就能剝落的乾屍……”
“你閉嘴——!閉嘴——!”l跳腳,大氣,從揹包裡掏出自己一直隱藏好的地圖,扔給她道,“你不就是想看地圖嗎!給你看!看了你也不知道我要去哪裡,我是沒有做任何標記的!有什麼大不了!告訴你!不准你再間接恐嚇我的臉!”
地圖砸出,落在沙中,隨着微卷而來的風滾落了幾番,滾到了宋晴天的腳下——
她低眸,一望,看到了由風展開的整版地圖。
確實沒有標記,只有複雜的地勢版塊,和無數顏色與地形分部的國家。
回想一路來所坐的飛機航空路線。
回想經過處人們所說的地勢語言與方言。
眸中一定,宋晴天彎腰,將地圖拾起來,目光,落在了最南端頂緣一處。
“南極大陸。”
風沙中,童聲悅耳,輕而肯定,“麥克默多幹谷,地球上溫度最低,最乾旱的裸露陸地之一,地勢艱險,無人生存的不毛之地。”
擡起頭,宋晴天眯起眸,望着他,稚嫩的臉龐上,有的是不屬於她年齡的精明與狐疑,“l哥哥,你到,曾經被毀的第十監獄所在地,做什麼?”
飛機飛了數個小時。
由黑夜,到白天。
飛機上的人,一直對小魚很尊重,有求必應,路途中還會不停詢問她有沒有不舒服,需不需要下機停留,降落休息片刻再出發。
爲防露出破綻,小魚一一拒絕,話語很少,只是待在飛機後端的角落裡閉眸睡覺。
清醒時,也微闔眼眸,假裝小憩,雙手一直擱在踝靴內捆綁在腿上的那把破舊瑞士刀上,以防萬一。
“小姐”,開飛機的手下,在轉身喚小魚時,腕上走動的時針,已顯示到翌日正午,“已經降落完畢,可以出機了。”
小魚應一聲,坐起身,彎腰出艙門,隨着幾位黑衣人一起,坐進了前來接的黑色越野車。
因爲剛從勃朗峰出發,身上衣物不算輕薄,所以即使下機時感覺到了寒冷,但並不覺難撐,坐上車時,只覺車裡暖氣開的很足,也很暖和,暖和至她的額前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能把暖氣關小一點嗎?”小魚坐在後面,看着駕駛座低問,“我覺得,有一點熱。”
而坐在副駕,一路由勃朗峰接機跟過來的黑衣人,一轉頭,對着顏小魚不解道,“小姐……不是一向最怕冷,還常常說組織裡的車暖氣都不夠足麼?這輛車,是白蘭度大人爲小姐您定做的,特意加高了暖度,小姐您……”
黑衣人的話,略有遲疑,也帶有不解。
小魚猛然想起自己現在扮演的是簡的身份,也想起簡身體較弱,也可能是因爲有慢性病的關係,手腳常年冰涼怕冷,這才搖了搖頭,謹慎道,“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透不過氣。”
“那,我開一會兒窗。”
黑衣人說着,在前方打開車窗,只搖開了一絲縫隙——
而這一絲縫隙,就足以將無數寒風與冷意,吹進車內。
這樣寒冷的溫度,絕不亞於昨日她還身在的地球常年低溫寒冷的雪山地段——
忽侵的冷意,讓顏小魚抖了一抖,她裹了裹外套,定睛朝前看,望向前方竟是一望無際的沙土與荒蕪,風沙很大,幾乎看不清前方路線。車速也極慢,僅這麼一眼,就可以判斷出他們所在地方的氣候,也多惡劣。
“我們……”
這是要去哪兒?
兩字出口,顏小魚及時止住,因爲惶然間猛的再次意識到,處於此刻的自己,是絕不能問這種暴漏自己身份的蠢話的!
好在,她及時打住,有驚無險。
“是冷了麼,小姐?”
前方的黑衣人很識趣,亦有眼色,雖然沒聽清她說什麼,卻在她出聲那一刻,擡手關上了車窗,並由前遞上茶杯,尊敬詢問,“小姐,需要喝水麼?”
這裡氣候很乾,呼吸出的氣體似乎都是顆粒狀的。
很感激這位黑衣人的體貼,應一聲,小魚擡手接水,隨口說了聲謝謝。
哪知,那聲謝謝落語之後,竟連開車的司機,都愣了愣,由前方車鏡裡,與那黑衣人一樣同時看了顏小魚一眼,表情怪異。
顏小魚一怔,心中又是警鐘大氣,對自己剛纔的言行,不僅充滿驚然,也充滿了挫敗!
在警校,當警察這些年,她被訓練的剛正不阿,一向直白,有禮必謝,也成了習慣。
但現在看,恐怕,她的有些習慣,在黑恐裡,會變成自己的致命弱點。
再想想簡——
在霞慕尼爲南宮透治療和幫助自己恢復的那些日子裡,甚至之前可以一直以jane的身份,數次出現在南宮透面前而不被識透……
簡向來做事優秀,與其相比,她實在,差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