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看範諾累了就去買了瓶水,遞給範諾。範諾愣了下然後笑了:“你還知道我喜歡這樣的水啊?”
“對啊,我上次看你買過一次所以我記住了。我也喜歡這樣的飲料所以我也買了一瓶。我一開始喝這個飲料其實還是因爲我的弟弟,他喜歡喝然後推薦給我我就喝了。”慕寒說起了弟弟,臉上帶着笑容:“我弟弟可漂亮了。”
“你弟弟多大啊?”範諾喝了口轉頭看着慕寒:“你這樣說的話應該是非常喜歡你弟弟了。你弟弟現在住在哪裡上學?”
“我弟弟去世了……”慕寒忽然說:“其實也不算是我的親弟弟,也不算是表弟。是我的兄弟,他比我小,就叫他弟弟了,但是現在他去世了,因爲自殺。”
“爲什麼?”範諾情不自禁的將飲料給放在旁邊,神情嚴肅:“爲什麼?這件事情那麼嚴肅?爲什麼會自殺?”範諾很難想象一個孩子到底承擔了多少才選擇自殺的?而且,是在那麼快樂的青春下,所以內心到底埋藏了多少東西才能夠這樣痛苦的?
範諾不知道,但是直覺告訴她,這是一個悲慘的故事。
慕寒頓了下然後靠坐在椅子上面陷入了回憶:“我記得他死掉的前一天還和我見過,他說,如果能夠再看一看秋天的楓葉再聽聽風吹樹葉的聲音就好了……然後我就問他了,你不是可以看到麼?因爲當時他就坐在深秋的院子裡面。那院子是專門爲他修建的。然後他搖搖頭告訴我:不算是,我看不到任何我想要看到的景象,如果有一天我看到了這樣的景象那麼很肯定是因爲她回來了……”
“那個她是水?“範諾靈敏的抓住了慕寒的話:“那個她應該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吧?這些事情說到底還是因爲絕望所以帶來的……”
“嗯,那個她也死了,不過死在了我弟弟的前面幾年。因爲生命。我弟弟愛她,雖然說他還小,好像是不懂大人之間的愛,那時候他才十五歲而已。但是他卻知道拉着她的手承諾未來,承諾着一個有她的未來。會給她帶來快樂什麼的。”說到這裡慕寒似乎淡淡的勾起了脣角:“我見過我弟弟最美麗的一面就是在傍晚金色的沙灘上面,他抱着他的她一起安靜的看着日落的景象,我想如果我是畫家的話我預定會把這一切都給畫下來……”
“可是?”範諾接着問。
慕寒點頭:“可是我卻沒有做任何的事情,我完全可以拿着手裡面的單反給拍下來,但是我卻搖頭了,不行,爲什麼呢?因爲那一刻是神聖的,是無法用任何的電器可以記錄下來的。唯獨記在了我的心裡面,所以哪怕是過去了幾年我還是可以記得清楚那一刻給我的感動和震撼,我似乎明白了我弟弟的想法,的確,我覺得如果這輩子能夠愛上一個人,然後可以和她共生共死真的是一件非常讓人感動的事情。我弟弟是幸運的,他最後死在了那個女孩子的墳墓面前,但是現在看來那個女孩子真的很幸福。”
“墳墓前面?”
“嗯,墳墓面前。”慕寒點點頭,嘆了口氣垂下眼睫毛:“是啊,墳墓面前。親自割腕自殺的。等到我發現我弟弟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懵了過去。因爲我發現我弟弟的血液已經流到了墳墓裡面,那是非常詭異的一幅畫面。我整個人都戴在了那裡,我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忘記了那幅畫面了……”慕寒說到這裡眼圈刷的一下子就紅了:“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當時的情緒,那樣一副詭異的畫面……血液流入了那個女孩子的墳墓裡面,血液的羈絆……乃至於到現在我還暈血,我只要看到血液我就能夠會想的起來我弟弟的血液流入他愛的女孩子的墳墓裡面。然後形成了彎彎曲曲的像是脈絡一樣的圖案。那時候我真的感受到了生命的味道。最後我將我弟弟和那個女孩子合葬在了一起。”
“到底有多愛才可以這樣的犧牲呢?”範諾沉默了:“那是衣服如何的畫面?”
“我說不好,但是我可以看得到。真的很詭異。像是一直斷翅的蝴蝶一般。當時我拒絕了任何一個人拍照。我說死者安息……就在那時候我一個人看着那幅畫面紅了眼圈,我看了很長時間。終於知道了我弟弟已經去世了。他的血液快速的流出他的身體,他的靈魂快速進入到那個墳墓裡面……所以從那時候我發現我對於愛又有了另一種定義……”慕寒看着範諾:“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但是我知道了,愛情不可以胡來,哪怕是不愛也不可以欺騙,欺騙是世界上面最可恥的事情……”
“說的是啊……你弟弟那麼小就知道愛情的偉大寧願爲了愛情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是一份偉大。現在的愛情往往帶着一份利益關係,以至於真的愛情都消失不見了。其實本身那樣真實的愛情可以永久而且平凡的存在
於世界上面的。現在卻成爲了奢侈品。你愛他他要麼不愛你要麼愛你愛的無所謂要麼就是可能連他自己他都覺得無所謂。現在想想看,沒有一個人是可以完好無缺的離開的,都是或多或少的受了點傷。也許那點傷口很大也許那點傷口很小,也許那些傷口你根本就看不見,但是無所謂。沒關係的,因爲時間總是能夠將那些藏在心底深處的傷口給掩蓋下來的。”
“走吧,諾諾,我們去吃飯吧。下午學校會組織一個活動。我們要趕緊參加纔是。”
“今天不上課麼?”
“不上。今天的課程被改成了一個歡迎會,但是實際上我也不知道迎接誰。”慕寒將書包給收拾好,範諾看着慕寒都收拾了也沒說什麼收拾好了和慕寒一起走了出去。
慕寒一年四季是騎自行車,範諾笑着打趣:“你家那麼有錢爲什麼不開車?”
“開車哪裡有騎自行車舒服?肯定是沒有的。騎自行車我可以感受周邊的風景,這是我以前不曾見留意過的,說起來你也許不相信,我的弟弟死掉了之後我發現很多我以前的壞毛病給改掉了不說,現在我也學着感受生活了。我覺得,以前的自己都太單純了,不知道身邊的好壞,現在卻知道了。所以我覺得,生活是自己的,再苦都是自己的。諾諾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最近不開心,但是我卻知道。再苦再添其實那都是你的。你得受着。”
“你說的有道理。”範諾點點頭,聲音嘆息:“再苦再甜那都是我的……”
“你說要吃火鍋?”
“我隨意。”範諾說:“要不然我們吃你喜歡的?”
“你知道我想要吃什麼?”慕寒挑眉,騎着車。範諾坐在車後面,然後頓了下猶豫了一下說:“你最喜歡酸辣魚?”
“嗯。”慕寒點點頭:“對的,我最喜歡酸辣魚了。我覺得味道非常好。”
“那我們就去吃酸辣魚。”範諾笑着說:“順便我要了解一下你的弟弟,我很好奇。聽了你說的那個故事我覺得非常有意思了,說給我聽吧。我當你最好的傾聽者。”
慕寒點頭,走到了飯店點好了菜然後說:“其實我弟弟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說的,我只和你一個人說過而已,我弟弟很窮的。所以我覺得他不該死他應該變得十分的強大然後有一個好前途有一個好妻子有一個好孩子的……但是沒想到命卻這樣的苦,本身要不是遇到這個女孩子要不是愛上了這個女孩子要不是這個女孩子死掉的話我弟弟今天絕對是一個成材的料子。他從小吃得苦特別的多,所以也學了說法,所以如果我弟弟還活着他一定是我最得力的合作伙伴,只可惜……”慕寒憂傷的看着範諾:“我現在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事實上我真的很長時間額米有好好地去回憶我弟弟了。是剛纔看到那飲料,然後我弟弟將他們家唯一好喝的飲料遞給我和我說這個飲料好喝所以我纔想起來的,如果不是這樣我真的覺得忘了最好。”
“也不是這樣說,每個人都有一段回憶,那段回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進的去的就像是你弟弟的世界我是肯定進不去的。所以其實你挺幸福的,我的人生和你相比就是空白,漫無邊際的空白好像是每件事情都和我過不去,說實話我真的覺得很無奈。”
“好啦,這些事情我會以後說給你聽的,但是不是現在,很多事情我得整理一下到底該如何說給你聽,不能盲目的說,也不能草率的說,你既然想懂想了解想明白,說明你珍惜和尊重我弟弟的這份愛情,我感激我會準備好思緒說給你聽的。我們專門抽個時間我慢慢的說給你聽。”慕寒繼續說:“我弟弟的故事很長,雖然他十五歲,但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卻多的不能夠再多了。我總是想,他的身上發生過的事情應該比我這二十多年發生的事情還要多,還要精彩。所以,我弟弟十五歲,也和走遍了人生一個樣子吧……”
“十五歲,十五年。來到這個世界上也不過是十五個念頭而已。”範諾呵呵笑了一聲:“相比較他們我們確實非常幸福。他十五年,我們卻不知道活了多少年。”
“算了啦,其實都差不多的。”慕寒看着窗外的天空:“我覺得現在就挺好,我如果沒遇到一個合適的人的話那麼我就不需要再去思考社呢麼其他的問題了,你想想看,愛情其實就是簡單的來了沒什麼煩惱的東西,真心的。所以那次你問我,我就回答你你想好了再告訴我。”
“嗯。”範諾點點頭:“我知道,那是玩的。我對你就像是一個大哥哥一樣。雖然我和你差不多,但是我卻覺得你比我成熟很多,這一點你是第一你是優點比我好多了。”
“你這樣說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慕寒假期酸菜魚放在範
諾的碗裡面:“既然這樣說的話,那麼諾諾能告訴我你這段時間到底是爲了誰而這樣的餓傷痛麼?”
“一個人。”範諾垂下眼睫毛:“我可以告訴你他是一個男人,但是我卻不可以告訴你到底他是誰,我從來就沒有談過一次戀愛,所以戀愛的機會其實對我來說真的是非常寶貴,可是他就這樣闖進了我的生活,我發現,沒了他,生活變得如此的蒼白。”
“你愛上了?”慕寒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我覺得愛情是能夠給人帶來各自感覺的,但是前提是要有一個希望,現在的你看到了希望了麼?”
希望?範諾迷茫的看着眼前,然後思考了一會兒:“有希望,但是可能會有很多的困難。你知道的,我和他不是一路人,但是就是那麼的遇到了,很多事情不由的我們去做主。”範諾看着慕寒:“你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非常活該的女生?其實我也是這樣覺得自己的,我在愛情面前像是一張白紙偏偏這張白紙卻碰到了最美麗的色彩,我要怎麼能夠面對的過來?”
“別這樣,我什麼都沒說那是你自己認爲的而已。愛情,很難。諾諾我是害怕你受傷害,你是一個好女孩子,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愛情也美滿。當然如果說這份幸福是我給你創造的我會更加放心,但是看起來不是那麼的可能了。”慕寒淡淡的笑了聲,笑容裡面包含着一些範諾看不懂的東西。
範諾張了張嘴吧但是卻沒有說出話來。
慕寒吃着飯,範諾默了下也吃着飯。兩個人吃了飯,大概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出了飯店,時間還很長,範諾就對慕寒說:“我們學習這個營銷專業真的好麼?”
“看你想要走那條路了,我對營銷挺感興趣的。我也相信你對營銷非常的感興趣。”慕寒從包裡面拿出一個小本子:“這是我的學姐給我的,我覺得你一定有用。都是營銷的含義定義乃至用法,我覺得寫得很有道理。”
“那你呢?”
“學姐哪裡還有呢。”慕寒摸了摸範諾的腦袋:“不用擔心我我會自己處理好自己的。你現在就需要好好地學習好好地畢業,再好好地快樂生活就好啦。”
“你和我的媽媽一樣。”範諾笑了:“我的媽媽也喜歡說這樣的話,想起來我媽媽也走了不少的時間了,不知道到底現在怎麼樣了,我挺擔心她的。”
“沒事兒的,船到橋頭自然直。”慕寒再次問了一個問題:“你說你和他不是一路人那麼他到底是哪路人?”
“我不能說。”範諾看着慕寒的眼睛:“很抱歉,在我和他沒有任何的結果之前我不會說的,說了也沒用,等我真的和他在一起了那麼都無所謂了。我和你說,也就無所謂了。但是我要說的是,你應該會很喜歡他的。”
“怎麼說?”慕寒來了興趣:“你喜歡的人難不成我也喜歡?”
“不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範諾着急了:“反正就是你肯定會驚訝會喜歡的,我相信這一點。”
慕寒看範諾不想說於是點點頭:“那好,那我等着看就好了。”
範諾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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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學校將要舉辦一場迎接會,好像是迎接一個人,但是到底是迎接誰範諾和慕寒也不知道。早早的就到學校的會議室裡面找好了座位。範諾站了起來:“慕寒我先去一下廁所你在這裡等我。”
慕寒點頭:“小心點。”
“好。”範諾笑着點頭,這邊朝着廁所走去。
學校的廁所現在還很安靜,一般沒有人會來的那麼早,幾乎是三個小時的時間。下午三點纔開始,現在還不到一點鐘。範諾上了廁所洗了是馬上要轉身的時候忽然被突如其來的一個人撞倒了,範諾暈了一下然後擡頭,迷迷糊糊的擡頭看,卻忽然看到了一個男生。
他非常閃爍,和鷹莫澤不相上下。
慕容玉眯着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孩子,愣了下,隨即扶了她起來:“對不起。”
“沒事兒的。也是我不小心沒有看路。”範諾拍了拍身上:“沒關係的。”
“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嗯。”範諾點點頭:“你也是的麼?我看你的話應該和我一樣是大一新生吧?”範諾打量着眼前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子,的確很閃亮,除了鷹莫澤和慕寒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閃亮到燃刃刺眼的男孩子呢。聲音也非常好聽和鷹莫澤那低沉的聲音不一樣,這個聲音帶着不一般的磁性。
“對,我是大一新生。“慕容玉點點頭:”我叫做慕容玉你叫什麼?“
“我叫做範諾。範文的範,言辭旁的諾。範諾。”
“範諾範諾……”慕容玉點點頭:“我記住了。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