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會讓你有機會把這個孩子生出來嗎?我告訴你,不可能,因爲我不信,因爲你不值得讓我相信你,更因爲你根本不配做我孩子的母親,你只是我的一個玩偶。”鬆開她下頜的手,他又冷冷的說道:“明天,我會讓梅醫生給你做流產手術。”
“不,你不能,你不能這麼做,這個孩子是我的,你沒有權利。”風若影看到他走出餐廳,緊跟在他的身後。
“殘,這個孩子真的是你的,你不能,他很健康,求你給他個機會吧!以後,我會自己照顧孩子的,不會煩你的,求你了,殘,讓我生下這個孩子吧!”她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跟着他上了樓梯。
知道她跟在他的身後,他站在樓梯處的最上一層,停住了腳,猛的轉頭。居高臨下如帝王般的看着她,“風若影,我說過,你不配做我孩子的母親,所以,這個孩子我不可能讓你生下來。”
“不要,我要生,我就要生,他是我的孩子,你不明白,一個孩子在母親身體裡的感覺,你永遠不明白。求你。”她的手攀附着他的胳膊,像是捉着救命稻草一樣,哪怕只有一線希望,無論怎麼樣她都不會放棄。
氣憤,氣憤,這個孩子真的對她就那麼重要嗎?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不要,我不要,我不會讓你給我生孩子的。”手上用力的一揮,想要揮掉她那纏人的手,卻不想……
眼前的風若影,失去了控制般的往後仰着,他的手在完全可以抓住他的時候,卻收回了手,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她滾落了下去。
風若影看到他收回去的手,緊接着便感覺眼前的所有東西都在動,身上痛,小腹處更是如插了一把鋼刀般的痛,身下一股子熱流,讓她明白一件事——她失去了愛他的最後的力量。
掙扎了一下,強忍着疼痛,擡起頭來看着仍然站在樓梯上,高傲如君王,一臉淡然的尉遲廖殘,拼着最後的力量從牙縫裡喊出:“我恨你,尉遲廖殘,我恨你。”除了恨,她不知道要怎麼表達現
在的感情。
孩子沒了,一切都沒有了,就這樣讓一切都停止吧!
風若影的身子攤在地上,身下的血水如泉涌,張伯和張媽聽到那悲慘的聲音都跑了出來,看到如此影像,不知要怎麼辦。“少爺,少爺。”張媽大聲的喚着站在樓梯上已經失神了的尉遲廖殘。
“把她送到醫院去。”他斂下有些慌張的眸子,不去看她。她不會死,她只是流產了而已,只要快點送到醫院去,就什麼事也不會有。
吩咐完樓下的張伯和張媽,尉遲廖殘逃也似的往書房走去。
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他剛纔做了什麼?無論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好像都不應該如此,他應該接住她然後讓她感激她,然後再……而不是這樣。
剛纔她那帶着絕望的眼神如閃電般的打在他的身上,那是一種恨,是一種掙扎在邊緣的一種無望。
風若影感覺身子像是飄搖在谷中,耳邊嗡嗡有着風聲,突然之間黑暗中有着一團白色的光亮。
她無力也無心去睜開那已累到不行的雙眸。
小腹處的疼痛更加的讓她不知所然,突然感覺下身一陣的冰涼,然後是更加的疼痛,兩行清淚順着眼角悄然的滑落。她知道了,她的孩子終於還是離開了她,在還未成型的時候就永遠的離開了她。
她的心由剛纔的那一丁點的希望到現在的完全破滅,整顆心都碎了。
她寧願就這樣陪着孩子一起死去,永遠也不再醒來,不想再見到他,那個害死她孩子的男人。
身上的麻藥過去,風若影心裡空的只剩下一副空殼。
睜開雙眼,印入眼前的是一片雪白的牆壁,鼻間是消毒水的味道。
“少夫人,你醒了?”小華看到她的眼皮微動,在她耳邊輕聲的叫着。
小華的聲音好像沒有聽到,她的眼裡只有空洞。那是失了靈魂的感覺。
“少夫人,少夫人。”小華輕聲哭泣着,手上搖着她的身子。
“少夫人,你別這樣,孩子沒了,以後還可以再有。”
沒有了,她以爲這是一場夢,夢醒之後,還是有一點希望的,結果……什麼都沒有,孩子真的沒有了。
淚水順着雙頰流了下來,無聲的滴落在枕巾上。
微顫的手撫上那還未曾隆起的腹部,感受着孩子曾經留在那裡的溫度,可惜,一切都不復存在了。都是那個男人,是他。
明明他可以拉住她的,可是那近在咫尺的手卻縮了回去。
她恨,恨,恨死那個男人了。所有的愛在一念之間全部化成了恨。
側頭,眼神空洞的望着小華,“張媽呢?”
“張媽回去給你熬雞湯了,說是小產也要補好身子。”小華如實的說着,她也是被剛剛叫過來的。
“醫生有說什麼嗎?”她依稀記得醫生說了什麼,但是又記不太清楚,好像……她失血過多,以後生育的機會……
“我不知道,我也是剛過來不久,我來之前,一直是張伯和張媽在這裡的。”
“他呢?”一直都沒有來吧!如果來的話當初也不會讓張伯和張媽送她來醫院,但是,她的心裡還是希望他能來,那樣,她對他的恨是不是會減少一點呢?
“少爺嗎?少爺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我來的時候都沒有出來過。”言下之意,是告訴風若影,他沒來。
沒來,他沒有來,她把最後一點可以少恨他一點的理由也拋棄了。
她終於知道,自始至終,她都是在騙着自己,她以爲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們曾睡在一張牀上不知多少日,可是卻連一丁點的恩情都沒有。她連他身邊的一件衣服都不如,她在他的眼裡如一粒微塵,即使現在她死了,他也不會怎樣,就當她是一片雲,被風吹散。
知道了,一直是自己自做多情,希望他能多看她一眼,卻發現,他寧可不曾見過她。
她轉正頭,又用着那空洞無邊的眸子看着牆壁,不再多說一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