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強的手有些顫抖,不但是劉強,就是譚喜梅聽了;劉宇這個名字全身顫抖,深怕家裡的秘密被別人知道了,她是不怕丟臉,可這又是電視臺,又是縣長上門的,被人知道的話,丟臉可要丟到全國人民的面前了。兩個人下意識的躲避鏡頭,這哪裡是什麼好事,簡直就是天大的壞事。
不過別人可不是這麼覺得,高鑫還以爲這老夫妻也是激動的,於是上前安慰:“請節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劉宇雖然死了,可是他死得其所,這回是M國的人親自打電話到我們縣裡,說了劉宇的事蹟,上面的人也相當的重視,要我們務必來了解一下劉宇的生前和家裡的一些情況,你們家裡有什麼困難可以像我們反應。”
聽到劉宇死了,兩夫妻一愣,不過隨即變高興開來,既然那孩子死了,他們做下的事情就不可能被人揭發了,後面的話可不是隨便他們說了嗎?劉強警告的看了譚喜梅一眼,讓她不要亂說話,然後就請着一幫人進屋了。
“還不給客人倒茶,縣長大人,您就在寒舍坐一坐吧,劉宇那孩子實在是苦呀,我們沒有想到劉宇還有消息傳來的一日。”說着劉強暗中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的眼淚直流。
“那孩子很小的時候就被人拐走了,他父母走得早,孩子我們一手帶大,可好不容易拉扯的大一點,他就這麼失蹤了,我們爲了找他差不多傾家蕩產呀,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年我真的夜不能寐,深怕睡着晚上兒子媳婦會回來質問我孫子在哪裡,我沒有臉見他們。”
一些來看熱鬧的左鄰右舍聽了劉強這話,只差沒有把隔夜飯也給吐出來,這話還能說的更假一些嗎?別人不知道,他們這些幾十年的老鄰居,誰家不知道這對老貨當初把自己孫子給賣了的事情,真是可憐了那大兒子一家,先是夫妻死了,現在連兒子也死了,死後居然還能給劉強一家這麼風光一把,這些人多少心裡不是些滋味,可到底是懼劉強多年在村裡的積威不敢說什麼。
不過這也是分人的,別人不敢在這個時候出面,劉向風的老婆此時可是一臉的氣憤,有好事劉強一家都佔了,現在她老公失明,劉強卻來看一下都沒有,這還是當大伯的嗎?不過隨即她想到劉強一家子連孫子都能賣了他們不過是隔房的,又能親熱到哪裡去。
“大伯子,沒有想到今天你家這麼熱鬧,原本我家向風先要向你們一家子報喜的,可是呀,天有不測風雲。”王菊陰陽怪氣的上前說道。
“這位是?”一邊的電視臺記者問道。
“我是劉宇的嬸子,那孩子命苦呀!從小吃不飽穿不暖。”
“王菊!”王菊這一開口,就被譚喜梅給呵斥住了,“那時候誰家都是這樣的,你這話說出來可不就戳我家心窩子了嗎?”譚喜梅把王菊拉住,一直拉到了外面。
“你這是什麼意思?”譚喜梅一臉陰鬱的問道。“別忘了你丈夫的村官走的是誰的門路。”
“我丈夫現在那隻眼睛都已經瞎了,誰知道村官還能不能當下去呢,大伯孃,你想把我們當劉宇一家那樣的踩可就算錯了。”
“向風的眼睛真不是家寶弄得,隨便你信不信。”譚喜梅不敢相信侄子真的是瞎了,如果劉向風真的瞎了,她更加不能讓家寶認了這事。
接着她從身上肉疼的拿出了一百塊錢來,給了王菊。“我知道你家裡緊張,他是來我家報喜纔出事的,這些算我家一些心意吧,你也別得寸進尺了,你大伯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現在家裡都是客人,你給我家沒有臉了回頭,吃虧的還是你家。”譚喜梅半威脅的說道。
看着手中的錢,王菊雖心有不甘,可還是拿着錢回去了,蚊子再少也是肉。不過這事還沒有完呢,她覺得還是要回去和丈夫商量一下,聽聽丈夫的想法。
王菊走後,譚喜梅在背後吐了一口濃痰,“真是什麼東西,還不是慫貨一枚,就是我家家寶做的又怎麼了,就你們這種慫樣活該一輩子窮到底。”說完,她又換了一副臉孔進屋,偏偏她變臉說的那句話讓一直關注兩人的村婦聽了一個正着,然後村婦發揮了長舌的本質,一夜間,幾乎把話在村裡都傳了一個遍。
再說劉強這邊,又是縣長過來給劉家發牌匾和獎狀,又有電視臺採訪,一時風光無二。連帶的劉強的小兒子劉向東都出鏡不少,給他服裝廠做免費的電視廣告。
看着電視裡面劉家人的表演,方寧皺起眉頭,“師父,您這麼做是何意?”
“你是不是覺得劉家人上了電視,更加風光了,這根本就不是報應?”楊保國這些日子一直和方寧住在江寧縣,關注着劉家的事情。當然劉家這段時間的風光也都是楊保國搞得,他讓本傑明家族打了一個電話過來,隨意的說了一下感謝的事情,然後就是他打了一個電話給縣長,給他透露重視劉宇這件事的意思,然後纔有了縣長上劉家送牌匾又是獎狀,然後電視臺也動了,讓劉家瞬間成了江寧縣的名人。
“我知道您這麼做一定會有用意,只是我笨,沒有看透。”方寧是相信師父說的話的,不過是在電視裡面看到這家人的嘴臉,滿嘴編織着關於哥哥的謊言說着對他有多好多好的事情,讓他覺得噁心。
“捧的越高,摔下來的時候才疼,這話你明白嗎?”楊保國也不解釋,讓他自己去體會。
有些東西,說穿了沒有意思,自己去體會,體會透了,仇恨全部都宣泄了,這樣以後修煉起來這段纔不會成爲他的心魔。
“捧得高,摔下來才疼?”方寧看着電視裡笑的滿臉開花的劉家衆人,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方寧,晚上帶你去一個地方。”楊保國神秘的朝着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