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十幾個人的攻擊,除了被那道黑線破掉的,全都已經打在了黑袍人的身上。
“噹噹噹……”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
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弱手,也沒有一個不是九段的高手,這樣的攻擊,即使再硬的頑鐵,也會化成鐵粉。
但是這一刻,擊在這黑袍人的身上,竟然只聽到了一陣清脆的聲響。
從這聲音就能預料,這籠罩在黑袍中的怪人,必然是毫髮無傷。
他揮刀斬掉了一地的手爪,也不追殺,身形又是短促的一聲“嗖”響,整個人宛若瞬移一般,憑空消失,等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遠處凌滄笑的身邊。
凌滄笑自始至終站立看戲,沒有參與到衆人的爭奪之中。
黑袍人朝着他伸出了手,那是一隻漆黑,泛着晶色的手掌,那手掌中,出現了一枚黑色的玉牌,靜靜的躺着其中。
凌滄笑接過,拿在手裡觀看了一番,點了點頭,嘴角泛出了笑意。
“是你!”
斷手的人中,起初被玉魂奪了心神,現在循着黑袍人,終於看到了,站在遠處的凌滄笑。
“他是誰?”
有人強忍着斷手之疼,額頭滲冒着汗珠,壓着心底的仇恨與驚恐,大聲的問道。
這恰恰也是銀扇少年想要問的,剛纔他參與了爭奪,但是憑藉秘法,躲過了那道黑線橫切的一擊,對那黑袍人隨手一招的戰力,也是驚懼到了極點。
現在,又見到那詭異的黑袍人,竟然把玉魂拱手送給了凌滄笑,更是面露驚容,不得不對凌滄笑的身份產生懷疑。
他身具特殊能力,所以一早就看出了凌滄笑的不凡,但是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他。
他看得出,這人僅三段修爲,但是就在剛纔,竟然施展出了,連他這個九段的高手,都無法施展出的力量,這種奇詭的事情,是他平生未見的。
“凌滄笑……他是凌滄笑,不久前燃燈塔試煉,最後力壓魏無真,登得榜首的人……”
“什麼,是他!”
衆人聞言,臉色大變,銀扇少年,這一刻臉色同樣也是變了。
凌滄笑的名字,入幻境之前的三日裡,可以說是聲威大造,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人遠遠超越了孤高望,連勢若破竹,大放異彩的魏無真,都被他甩在了身後。
銀扇少年第一次,臉色有些鄭重的說道:“原來你就是凌滄笑,難怪連這種燈魔,都能夠獨立斬滅,我倒是有些佩服自己看人的能力了……”
凌滄笑注意力都在自己手中的玉魂上,他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上的那盞黑焰魔燈,這時已經開始逐漸的縮小,最後完全的熄滅了。
他玉魂在手,微微感應之下,也已經知道了這東西的用法,這東西說白了,很像自己煉製的一件東西,就是他給予蕭珂幾人,用於進入九輪塔的玉牌。
“看來那所爲的迷城魔宮,定然也是一處至強者,開闢的一處洞天無疑,難怪在這裡面,蕭珂他們,根本無法進入我的九輪洞天,因爲他們現在,本身就在一處洞天之中了……”
想通了某些關節,他這纔打量起了衆人。
他淡然說道: “玉魂之鑰在我手裡,就已經是我的了,更別提那燈魔,還是我所斬殺,我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誰還想要搶奪,儘管出手,贏了贏到這玉魂,輸了當然輸掉的就是你們的命……”
那幾個斷了手的,這時只見他們的斷肢之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生長,顯然是都服下了類似斷肢重生的藥劑,他們聽聞凌滄笑的話,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邊,死裡死氣的黑袍人,都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不約而同的退後了幾步。
一旁冷眼旁觀的銀扇少年,這一刻也是不說一言。
“狂妄~~”突然一聲怒吼,從遠處出來。
衆人側目看去。
說話的是一個面目陰鬱,梳着髮髻,有着刀削麪容的男子,與男子並駕齊驅走來的,是一個身穿杏黃色衣衫,面貌清冷的女子。
“孤高望,站在他身邊的是魏無真……”
“這兩人怎麼走在一起,難道他們兩人聯手了?”
孤高望看到凌滄笑,臉上的肌肉都不由的一陣抖顫。
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夢魘一般的名字,也是夢魘一般的人,自己名望、驕傲,甚至是自信,就毀於此人的手中。
魏無真看到凌滄笑,那清冷的眼眸中,露出了一抹神采。
孤高望從魔霧中出現,看到凌滄笑的剎那,腳步就頓住了。
他聲音冷硬的說道:“把你手中的玉魂交出來吧,有我們兩人在,你沒有吞下的可能……”
對於這兩人走在一起,凌滄笑並沒有太過驚訝。
因爲就剛纔的那燈魔展現出的實力,那可是僅次於深淵第四層,領主九品魔物的戰力,與那赤煌龍已經相差不大,兩人中的任何一人,只要單獨對上,都不可能有獲勝的可能,兩人聯手,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
凌滄笑看了兩人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們任何一人,都不是我的對手,看來你們是想要打算聯手……”
孤高望眉角抽了抽,冷聲說道:“事關那等修煉的聖地,沒有人會愚蠢到,選擇跟你公平比鬥。”
一旁的魏無真,聞言秀眉微皺,但是並沒有說什麼。
但是他的一句話,頓時聽的周圍的人,臉色大變。
孤高望那是何等孤傲的人,但是現在,面對眼前這人,竟然也喪失了本有的硬氣,甚至竟然還打算與人聯手,這放在以前,可以說沒有人相信。
“哈哈哈……孤高望,世人對你事蹟的傳聞,未免有些言過其實。”
說話的是那持着銀扇的少年。
“你是什麼人,敢這麼和我說話,難道你就不怕死嗎?”
孤高望臉色陰沉,自從他燃燈塔一行,英雄譜上的排名,滑落到第三之後,他就深感自己的威懾力不復當初,現在聽到隨便一個人,就敢肆意的蔑視自己,瞬間就有些怒了。
少年臉上毫無懼色,淡淡說道:“我此行,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來領教各位天驕手段的,剛纔凌滄笑,我雖然沒有和他交手,但自認輸他一招,接下來,只要你能從他的手上活下來,我們自然有交手的機會……”
孤高望何曾受過這等的屈辱,一度處在了暴走的邊緣。
凌滄笑適時插口:“我沒有興趣,再聽你們廢話,你們想要我交出玉魂之鑰,就先勝了我這個手下再說吧……”
他話語一落,完全被黑袍籠罩的人,步履異常輕盈的向前踏出了兩步。
孤高望徹底暴怒了,他之前搶先一步說聯手,就是要把身旁的魏無真拉下水,他認爲憑兩人,足以將凌滄笑斬殺,這也是此行的一個最重要的目的。
因爲一旦被對面這人,得到了進去那等寶地修煉的資格,自己將來,要想恢復,昔日聖淵第一人的威望,就幾乎沒有了可能,所以他下定了決心,這一次一定要除掉他。
但是現在,凌滄笑竟然不出手,僅派一個手下迎戰,這不但打亂了他的算盤,更是對他的一種極致蔑視。
“狂妄!我就讓你後悔,你今天做出的決定。”
凌滄笑派一個“手下”出戰,他自然不會臉皮厚到兩人聯手應戰,而且這要是傳出去,必然成爲世人的笑柄。
而且他自信,雖然自己的實力,比那人低上一線,但是對付他這手下,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只因爲是凌滄笑對自己實力,作出了誤判,完全不認爲,這個鬼裡鬼氣的黑袍人,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實力。
他當然也看到了,地上的一地斷手,但是都被他順理成章的認爲,這是凌滄笑動手的結果。
“一擊殺不了他,就算我輸!接我一劍……”
孤高望一躍而起,當空就是一式劍刺。
頓時從他的劍中,衝出了一道五丈多長的魔氣劍影,虛空都因爲這一劍,產生了蛛網般的裂隙,四下開始蔓延。
“劍魔之氣,不愧是世間最暴虐的一種魔氣,威力竟然如此的駭人……”
“傳聞這孤高望,修煉的是失傳已久的劍魔經,有此駭人威力,並不意外……”
面對這驚世駭俗的一劍,黑袍人不閃不避,整個人竟然迎了上去,薄如蟬翼的黑刀,也橫在了胸前。
“哈哈哈……真是找死,至今都沒有人,敢於硬接我的這招縱天一劍……”
就在劍影將黑袍人一穿而過的剎那,他突然間出手了,仍舊是最簡單的一式揮刀,又是一道漆黑的絲線,從其中衝出。
後面的魏無真,見到這道細線,臉色一變,不由的低聲自語:“這是最純粹,也是最凝練的一種的力量,其中還煉有最精純的魔氣,那裡面不是人,人根本無法把力量,凝聚到這種地步……”
“呲~”
劍魔之氣化成的劍影,在與力量化作的絲線相撞之後,發出了一種像是切裂,又像是急速摩擦一般的刺耳聲音。
在十幾雙眼睛的觀望之中,那細線又重現了之前的場景,直接一切而過,把那道暴虐到極致的魔氣劍影,分成了兩半,一閃來到了孤高望的面前。
孤高望的眼中,映出了這道黑線的剎那,臉色只來得及一白,就傳來了“嗤”的一聲響。
原來在生死的一剎那,他的身體上,浮現出了一套銀光閃閃的鎧甲,那道絲線劃過鎧甲,發出了一陣鋼鐵撕裂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