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殘的笑容,在遠處那頭領的臉上凝固了。
“不……不可能……”
他眼睛圓睜,額頭之上冷汗直冒。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賴以仰仗,並且屢試不爽的百人虛殺,竟然會落的,被人反向屠殺的下場。
凌滄笑的劍越舞越快,鮮血灑的越來越急,最後在他一計魔刀之下,完全平靜了下來,鮮血灑了一地,但是卻不見一具屍首。
那些人已經死在了虛無,被碎流碾成了齏粉。
他劍上滴血,擡頭看向了遠處呆立之人。
那人打了一個寒顫,臉色森白不堪。
他突然大吼一聲:“還請長老現身,助我斬殺此獠。”
剎那間,虛無之中,走出了一個背手的紅須老者,黑色長袍,長袍上繡着血色骷髏,拖地而走。
凌滄笑看到這人出現,瞳孔頓時猛的一縮。
“幽冥第七層的高手!”
凌滄笑心中暗自低語。
那老者走出來,聲音冷厲的說道:“蟄龍一脈,仰仗的就是這所向睥睨的百人虛殺,現在百人盡皆慘死,你這一脈存在的意義已經沒有了,亡冥教會從不收無用之人……”
說着老者猛然出手,一掌擊出,冥氣化成了一個血色的骷髏,直接鑽進了那人的頭顱之中。
無聲無息之間,那人身體急劇的乾癟,最後完全化成了一具乾屍。
老者手一招,血色的骷髏飛出,重新鑽進了他的掌心之中,他背手看向了遠處的凌滄笑。
“有手段,有能力,是一個可造之才,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交出鬼月神珠,立下血誓,加入我亡冥教會,至於你殺的那幾個鬼王……死人是沒有價值的,只要你忠心耿耿爲我教會做事,我可以一併既往不咎……”
凌滄笑淡淡的說道:“如果我不加入呢?”
老者露出了笑意:“死,不會有第二種結果,有生的可能,相信沒有人會選擇去死……”
凌滄笑說道:“不錯,但是就憑你,想要殺我,遠遠還做不到。”
“很好,向你這樣驕傲的人,我見的實在是太多了,既然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
“骷髏血手印!”
老者說動手就動手,毫不拖沓,一掌擊出,一顆巨大的血色骷髏,朝着凌滄笑呼嘯而來。
凌滄笑第一次與幽冥第七層的高手廝殺,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而且從血骷髏上,他能感覺到,上面蘊含力量的可怕。
羅睺印再出。
魔氣翻騰,六指怪爪攜浩蕩魔威,成排山之勢迎了上去。
“呼~”
兩種威力駭人的法門急速的靠近,一時間狂風大作,呼嘯之聲宛若鬼哭神嚎。
“轟轟轟……”
狂風捲集着巨大的蘑菇雲,滾滾的涌向了天空。
老者腳下一抖,身體一晃,大退了一步,臉色瞬間失去了淡定。
“這是什麼力量,好驚人的法印和戰力,此人境界,真的只有幽冥第六層嗎?”
這邊的凌滄笑,直接被拋飛了出去,當空噴出了一口鮮血,他人在半空,手中的魔寶黑將,黑光一閃化成了一隻鬼禽,托起凌滄笑,展翅化虹而走……
經過一招,凌滄笑心中,對這老者的實力,已經有了大致的瞭解,此人已經達到了幽冥第七層的中期之境,放在聖淵來看,那就是聖武境第六段,而且這人的血手印,也是一門陰毒的入聖級法門,糾纏對他沒有絲毫的好處。
那老者看到凌滄笑一閃劃空而走,臉色陰沉了下來。
“這小子……很詭異,力量不是我鬼都所有,充滿了霸道與兇悍,這對我教會來說,是一個變故,必須早日剷除才行……”
他看着凌滄笑離去的方向,憑空消失無蹤。
……
一處不知名的大山,一個隱蔽的洞窟之中。
凌滄笑盤膝而坐,久久之後,睜開了眼,眼中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修爲越往上,力量的差距也就越大,果然是沒錯的,那亡冥教會長老,手段的確陰損,那血色骷髏,竟然有化血的陰毒之力,幸虧我身具龍火,不然非要受重傷不可……”
“那人必然在對我進行追殺,我要再次提升實力才行,不然下次碰上,結局絕不會比現在好上多少,玉髓每一百年才能再飲一次,是幫不上什麼忙了,我只能趁着這段時間,努力的參悟一番羅睺印,爭取化出七指才行……”
他一反手,那尊鬼樓又出現在了掌心。
“這七星鬼器,就我目前的實力,能驅御他護體,已經是極限,想要完全發揮出它的力量,還要等到突破到聖武之境,或者煉造進入第七轉才能成行,不過……”
他又拿出了一本書冊:“真正的巡天戰船,我現在已經能夠煉製了,有了那天空堡壘,我也能進退自如,不必再忌憚亡冥教會了……”
凌滄笑先放下了參悟羅睺印的事情,首先放出了鼎爐,打算先煉製出巡天戰船,有了生存的保障之後再說。
戰船的材料,在玄水之時,凌滄笑就已經湊齊了,等的就是這一日。
他整個人鑽進了鬼樓之中,潛心的煉製了起來。
……
這時大山的天空之上,虛空之中走出了一人,正是追來的亡冥教會長老。
他眉頭微皺:“咦,奇怪!在我的魑魅搜天術下,剛纔那小子氣息還異常的清楚,怎麼眨眼就憑空消失了,但必然就在這座大山之中……”
他朝着下方一看,大山綿延千里,如果一寸寸的找,真是比登天還難。
他臉色陰沉:“這小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躲過了我的搜查,不過不信你不出來,一旦有一絲氣息的泄露,我就頃刻間取你性命……”
沒有找回鬼月神珠,老者自然無法回去向閻尊覆命,由此也就打起了,和凌滄笑靠的準備。
……
三個月之後。
大山中的一處洞窟,地上有一尊黑色的鬼樓。
這時的凌滄笑,正在這鬼樓的第九層之中,他的手中正虛託着一艘袖珍的小船。
“巡天戰船,這就是真正的六轉丹器。”
凌滄笑目光灼然。
他能感覺得到,這艘戰船,即便是聖武九段的高手,也不可能摧毀它,而且其中的荒神炮,只要他全力驅使,威力必會非常的可怕,至於到底有什麼樣的威力,這個一切都有待在戰鬥中驗證。
當然,那所謂的荒神炮,現在在凌滄笑手裡,已經變成了魔神炮,或者是神火炮,因爲這與修煉者修煉的力量有關。
“真是順利,想不到中途沒有煉廢一種材料,之前我每一種都準備了雙份,照這樣來看,等將來有時間,我倒是還能再煉造一艘……”
他虛託在手,詳盡的觀摩一番,這才心滿意足的收了起來。
手一翻,這時他的手裡,又出現了一枚黑色的晶石,正是神璽鬼帝的鬼武傳承記憶。
他馬不停蹄,再次又開始了羅睺印的修煉。
……
一處山頭之上。
老者臉色的如鍋底,雙拳攥的嘎嘎作響。
“這個孽障,真是沉得住氣,竟然一呆就是三個月,等我抓住了他,絕不會讓他輕易的死去,一定要讓其成爲世界上死法最慘烈的人……”
男子說的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對凌滄笑的恨意,已經達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
而就在不久前,他就受到了閻尊的傳信,因爲久久沒有回教覆命,以至於讓亡冥教會上下,都以爲他得到了鬼月神珠,從而叛教而逃了。
在他的萬般解釋之下,才重新得到了閻尊的信賴。
但是現在,他依舊是沒有什麼好的法子,凌滄笑的隱匿之術,在他的眼中,實在是太過高明,只能是繼續的等下去。
這一晃又是三個月。
老者在這半年的時間裡,就像是化成了山頂的頑石一般,無休無止的等待,終於就在他完全就要陷入癲狂的時候,他的雙眼,猛的睜了開來,佈滿血絲的眼睛,露出了興奮,瘋狂,殘忍的神色。
“終於出來了,小子,我要讓你承受最慘烈的死法,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他咬牙切齒的說完,身形一晃,憑空消失不見。
……
凌滄笑離開了閉關半年的洞窟,看着藍天白雲,內心感覺非常的暢快。
就在這半年之中,他不但把巡天戰船煉製了出來,更是潛心參悟鬼帝的鬼武記憶,終於把羅睺印再度進行推演,進化到了七指羅睺印。
他心情舒暢,剛剛駕着鬼禽上了天空,他的前方虛空,就傳出了一聲暴喝。
“呔!孽障,受死……”
隨着暴喝,一個蒼老的人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凌滄笑定眼一看,正是半年前與其一戰的老者。
但是今天的老者,比之半年以前,看起了足足蒼老了十幾歲,之前的氣度從容,也早已經蕩然無存。
凌滄笑疑惑道:“老鬼,你不會是在這裡,足足守了半年了吧?”
他不提還好,一提老者更是咬牙切齒,但是緊接,他陰沉的臉色,突然一掃而光,仰天打了個哈哈。
“哈哈哈……半年,愚不可及,我亡冥教會的手段,豈是你那麼容易揣測的,我只需要掐指一算,就知道你這個孽畜,今日必然冒頭,我是特意來取你狗命的……”
“哦?”
凌滄笑目光隱晦的打量了一眼老者,看他一副風餐露宿的樣子,臉上寫滿了質疑。
老者見狀惱羞成怒:“小子,今天鬼月神珠和你的項上狗頭,我都取定了……”
“去死吧!骷髏血手印!”
老者暴怒到了極點,滿含殺意的一掌揮出,巨大的血色骷髏遮天蔽日的出現,直接朝着凌滄笑狂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