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完成,雙方皆大歡喜,凌滄笑得到了火皇晶金,對方得到了期望的黑金,而且最關鍵的是,經過一番的談論,凌滄笑又知道了許多這個世界的秘辛,尤其對於丹器師這一類人,大感興趣。
他暗自下定決心,在焱族呆上一個月的時間,徹底弄清‘熔焰’的事情。
如果一個月之後,自己仍未被帶回魔宮,他就打算去這些人所說的,十萬裡之外的大部落去看看,探究一番丹器師,具體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因爲就這幾人所說的,丹器變化萬象,可大可小,這樣的事情,按照他的認知,即便達到煉聖,那也是很難做到的。
這一過就是七天。
這一日,部落氣氛極其的沉重,凌滄笑即使在房間之中,也感受到氣氛的不同尋常。
今天,沒有了往日的喧譁,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他想到了幾日之前,霓月無意中說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殉火祭祀’。
殉火祭祀,十年一次,每一次都要有大量的族中戰士以身殉火,這樣慘烈的事情,也就難怪會氣氛壓抑了。
在族人的眼中,儘管這是慷慨赴義,但是死亡,能坦然面對的,畢竟還是寥寥無幾,何況還是這種以身殉火,焚身而死,屍骨無存的下場。
凌滄笑從房間中走了出來,他剛出門,就看到了打扮極其**的焱族酋長和大祭師,甚至連霓月也換下了皮甲,穿上了部落中,特有的火色祭服。
三人走在前面,後面跟着千餘人。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部落之中最悍勇的勇士,顯然這就是要去慷慨赴死的那一羣人。
他們所有人的臉上,都面露剛毅,並沒有因爲馬上要死,而露出慼慼然的神色。
一個正常的人,沒有人會願意平白無故的送死,但是他們爲部落赴死,自認死得其所,這樣的事情,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也不是最後一次。
部落中的族人,站在前行人的兩側,有些人儘管極力的壓制,但還是有低聲抽泣的聲音傳出。
其中有他們的朋友,有他們的親人,甚至有他們的兒子,沒有什麼事情,比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親人死去,更令人痛苦的了。
凌滄笑越過圍擋的人羣,快步走上了前去。
那酋長第一個發現了走出的凌滄笑,似是知道他的來意,見狀說道:“凌小子,今天是我族十年一次的大祭,你參與進來並不合適,你還是速速回房間吧……”
他早已經聽霓月說起了,關於凌滄笑的一切,也知道了他當初,聽說了自己的族內有熔焰,才決定來焱族的,自然對他的意圖,有了一個大概的揣測。
凌滄笑開門見山,直接說道:“實不相瞞,我個人對火焰有些研究,此次前來貴族,就是想要瞻仰一番族中的‘熔焰’,不過各位大可放心,我並沒有歹意,也絕不會擅自妄動……”
凌滄笑說着,手一伸,一團墨色的火焰,嘭的一下燃燒了起來,把整隻手都完全包裹。
“這……這是什麼火焰?”
那酋長見到凌滄笑手上的火焰,頓時臉色一驚,幾乎下意識的就開口說道。
“這黑焰,非同小可,我感覺比我族的祖焰,竟然還要恐怖無數倍……”
赤發的大祭師,緊接着那酋長的話,驚聲說道。
的確沒有出乎凌滄笑的預料,這族的人,因爲親近火焰,又修煉火焰之力的緣故,對火極其的敏感。
他的焚神墨火,就目前威能,在天下萬種神火中,那也是能排在前十的存在,這幾人在火焰之力上,有着極端深厚的造詣,幾乎一個感應,就發現了凌滄笑手附之火的恐怖。
凌滄笑道:“幾位也看到了,我身具的這種火焰,不是我自誇,放在世間所有火焰之中,那也是最靠前的一類了,我對本族的火焰,並沒有貪婪,只是對‘熔焰’需要活人祭祀這件事,有些搞不明白了而已……”
他對‘熔焰’的確沒有貪婪,但是如果是‘九烏劫滅真焰’那就另說了。
“你這是……天火,不可能……就天火的霸道,人怎麼可能會擁有,尋常人碰之即化作灰燼,但是……就這火給我的感覺,明明就有天火的神威……”
焱族酋長看到,一個肉體凡胎的人,竟然能持有這等天火一般霸道的火焰,頓時有些魔怔了一般,彷彿看到,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一旁的赤發祭師,突然臉色一驚:“難道……你是丹器師?傳聞只有丹器師,才具有掌控天火的能力……”
丹器師這三個字一說出,頓時周圍響起了一陣驚呼,所有人看凌滄笑的眼光,都變的火熱難當,霓月這時候,也是滿臉驚駭欲絕的神色。
之前,無論是凌滄笑的儲物指環,還是他來時駕馭的鬼禽,都讓他們認爲,凌滄笑是出自一位大族,但是沒有人敢想,一個如此年輕的人,竟會是一位丹器師。
凌滄笑對丹器這種器具,現在可以說是毫無認知,也不太清楚,丹器師這個職業,具體是什麼樣的人。
但是這一刻,他只能將錯就錯,現在能見到那神秘“熔焰”纔是正理。
凌滄笑沉默不言,那三人更加篤定。
因爲只有這種可能,才能解釋,他爲什麼說,自己不是出身大族,但是身上,卻偏偏有如此珍貴的器具。
那酋長激動過後,終於漸漸平復下來。
他還是有些面露難色,看了一眼身旁的大祭師,兩人對視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犁族酋長說道:“好吧,你跟我們來吧,有一些事情,我們進入了熔洞再說……”
凌滄笑心道,這其中看來還有秘辛,他也不言語,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一行千餘人,繼續浩浩蕩蕩的前行。
這處大的火山谷地,的確極爲的遼廣,一行人走了一個時辰之後,這才走到了盡頭,一處火山岩壁,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巖壁上有一個幽深漆黑的洞口,不知通往了何處。
焱族酋長擡手製止了後方前行的人流。
“在此駐紮,我們先進去,確認祭壇準備完畢之後,自會有人帶領你們進去。”
他說完又看向了凌滄笑:“我們走吧!”
凌滄笑點頭,一行四人踏進了漆黑的熔洞之中。
熔洞之中,灼熱難耐,而且越往裡走,這種灼熱感也就愈加的強烈。
漸漸的,甚至都有一種遍體灼燒的感覺傳來。
我們祭起火焰護體,不然皮膚會乾枯皸裂,流血不止。
四人完全被火焰籠罩,繼續往前走去。
漸漸的,一條岩漿匯成的河流,出現在了凌滄笑的眼中,三人繼續順河而走。
一炷香之後,前方突然豁然開朗,一處極其遼闊的熔漿洞穴,出現在了眼前。
赤紅色的熔湖,滾滾的冒着氣泡。
但是在這大湖的中央,竟然浮着一處,能供十人而立的巖島,島上的四個方向,有着四根刻畫着圖騰的石柱,石柱所圍之地,是一座奇怪的祭壇。
而在那祭壇上,這時正盤坐着一個人,一個坐如磐石,生死不知的老人。
凌滄笑臉色微動。
這裡竟然藏着一個人,這個人應該就是,這個祭祀的一大秘密所在了。
霓月側頭,低聲對這凌滄笑說道:“這位前輩,是一位偉大的丹器師,這是我族最高的秘密,雖然說你也是一位丹器師,但是這位前輩可不一樣,造詣極端的高絕。”
凌滄笑聽聞,這人竟然是丹器師,面露好奇神色的問道:“哦?此人技藝高絕,高到了一種什麼樣的地步?”
霓月面露傲然神色:“我族的焚器你見過了嗎,這些都是前輩爲我們煉造的,對我們修煉燼術者,那可是至寶,在我們部落,也只有真正有天資的人,才值得配有……”
凌滄笑見過那東西,就在幾天前,霓月就曾在他身邊顯擺過,那是一顆赤紅的,嬰兒拳頭大小的寶珠。
但就那玩意,在凌滄笑的眼中,卻是有些垃圾。
不但手法低劣,整體也是極端的粗糙,材料是極爲珍貴的,但是平白被煉造者給煉廢了。
那東西雖然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但的確對修煉燼術的人,有一些增益的效果。
他自然不好說,那是一件垃圾,當時對於女子的顯擺,也選擇了沉默。
霓月低聲又道:“我們現在要等,等一會前輩醒來,你一定要恭敬知道嗎,前輩在我族,已經有接近幾十載,無時無刻不在苦修,一身的丹器之術,可以說高明到了極端,如果你足夠恭敬,說不定他能指點你一二……”
凌滄笑沉默不語。
就這人煉造那寶珠的手段,着實讓他對丹器師有些失望。
當然,也有可能,這人在丹器師這一行業裡面,屬於墊底渣子一般的存在。
又或者,此人把那種寶珠,煉成那種樣子,是有意爲之,說不定是隱藏了實力,不願讓人發覺也說不定。
霓月依舊在說:“這一次,前輩已經答應了我們,爲我族煉造丹器級別的兵器和鎧甲,武裝我族的戰士,到時我們部落的實力將……”
“活人祭祀,也是這人想出來的?”凌滄笑淡淡的問道。
霓月道:“不錯,前輩說,他要藉助熔焰修煉,但是熔焰,每十年就會有一次衰滅,祭祀正是最好的辦法,而且每一次祭祀之後,我族都會得到,前輩賜予的一些了不起的丹器……
“當然,我們獲得的好處,遠遠不止這些,最關鍵的是,每一次祭祀之後,除了能保持熔焰不滅,還能讓我族祭祀獲得的,熔岩之主的神力,愈加的強大,這也就代表,我們離神越來越近了……”
凌滄笑聞言不語。
他聽起來,隱隱感覺事情彷彿不是那麼簡單,這部落人的一番說辭,給他一種,像是被人欺詐洗腦了的感覺。
他不信神,更不拜神,所以才能跳脫出來,冷眼看待整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