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頭人是一個職業,一個靠收割別人的頭顱來獲得高額賞金的職業,這是一個無本萬利的好生意,當然付出的風險代價與他的賞金總是成正比的,靠這一行發家的不在少數,因這一行埋骨的更是不可計數。
馬蹄聲連成了一串,視線的盡頭有一人馳馬狂奔而來。
血流沙的人聽到了,緊接着也看到了。
“大哥!有人朝我們這趕來,看來是獵頭人無疑!”
鉤手男道:“世上哪那麼多大成的高手,就我後期的修爲,加上我們一陣風的刀法,殺了太多想拿我頭顱換錢的獵頭人,這人下場不外如是!”
“哈哈……”
衆馬匪肆意的大笑,每一個人都露出了殘忍的目光,他們都等着那人來送死。
凌滄笑已經看清了羣匪的面目,羣匪也已經看清了他。
鉤手男遠遠打量了一眼看起來再有幾個呼吸就會衝到他們跟前的凌滄笑,朝前一指:“去五個人切碎他!”
五個馬匪越衆而出,抓着掛在馬脖子上的彎刀飛馳而去。
飛燕駒不愧有馬中風神的稱謂,速度快起來像一陣風,加上人借馬力,也就不奇怪這夥人那馬上一陣風的刀法讓不少的後期高手都要飲恨。
五人趴伏馬背,五把彎刀出鞘,反藏與身後,在與凌滄笑一錯而過時忽然一個轉手,五把刀揮向了凌滄笑的五處地方,有人割馬,有人剖腹,有人梟首……
凌滄笑的劍響,五把斷刀,五顆頭顱飛上了天。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人沒有大成的修爲!一起上,圍殺他!他的劍我要了!”
二十幾個馬匪一窩蜂一樣的迎了上去,鉤手男子卻沒有動手的意思。
凌滄笑看到馬匪全都朝他圍了過來,心中大定,畢竟這些人逃跑手段高明,如果蜂散,追殺也是麻煩,再者他也不喜歡玩那種追逐的無聊遊戲。
一人一馬,和那風捲而來的二十幾匹駕風者撞到了一起。
血雨在劍上凋零,斷臂在空中橫飛,頭顱在地上打滾。
交錯而過,凌滄笑依然縱馬馳騁,身後飛燕駒那飛馳的身形還沒有停下,但馬上再也不見一個人,地下斷肢殘骸。
鉤手男子在看到一面倒的屠殺之後就打馬狂逃,他知道這一次又栽了一個跟頭,但是他相信自己能逃掉,當然是因爲他的馬,他那飛燕駒是匹馬首,速度更是比其他快上三分。
像今天這樣手下被殺絕的狀況,他以前並不是沒有遇見過,但是隻要他能逃,血流沙就不會覆滅,有錢永遠都不會缺乏追隨者。
他的意念剛落,一道白虹就劃過了他的脖頸。
妖劍朝着凌滄笑飛回,劍上託着一顆頭顱。
血流沙頭領的頭顱在懸賞榜單價值五萬兩,數不盡的獵頭人想要殺他,但是這夥人行蹤飄忽,要跑更是沒人能留,凌滄笑既然殺了,五萬根大錢當然不可能會放棄。
“好馬!飛燕駒果然名不虛傳!騎它至少可節省我大半的趕路時間!”
現在凌滄笑胯下的正是那鉤手男人的坐騎。
他又看一眼前方那早已被殺絕的小村落,村落中的屍體如果不燒掉,必然會惹來禿鷲,他手上骨火燃起,但是下一刻他忽然微怔,有一個抽泣的聲音從一個貌似密閉的空間傳來!
凌滄笑走了進去,狹小的村落不過十幾戶人家,十幾個呼吸就能走遍。
他來到了一個被磨石壓蓋的陶甕旁,甕的邊上趴伏者一個老者,老者背上鮮血淋淋,顯然早已死去。
他移開了磨石,露出了裡面的人,那是一個小女孩,小女孩他認識,是他在強盜酒館遇到過的那個女孩,旁邊的老者自然這就是那時的那個老人,他當初還邀請他們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過飯。
女孩很小,不過剛及凌滄笑的腰跡,現在他在裡面蜷縮着,身體瑟瑟發抖,淚水沾滿了小臉。
狹小的空間突然亮堂起來,女孩有些驚恐的擡頭望去,她看到了凌滄笑,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女孩顯然還記着他。
凌滄笑把她抱了出來,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馬繼續前行,女孩在他的懷裡,後面的村落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讓枉死的人歸入塵土,不至於被獸禽禍害,當然那血流沙馬匪並沒有這麼好的待遇,狼羣與禿鷲是對他們最後的懲罰。
女孩比凌滄笑想象的還要堅強,她已經停止哭泣,凌滄笑並沒有讓她看到那煉獄般的屍場,女孩很安靜,甚至都沒有問自己的爺爺去了哪,她似乎懂得了所有。
“你叫什麼名字?”
“哥哥我叫小鵡!”
……
莫前行酒家。
有酒的地方,總有人在高談闊論。
“這次鬼谷之行那可真是一個慘烈,最後活着出來的不過十幾個人!”
“我聽說了,還說都是被一個人給殺的!”
“怎麼可能!”
“是真的!那人叫凌滄笑,我可是全程都跟到了峰頂,雖然我沒有鬼谷令沒能進去,但我可是聽一個活着出來的人親口說的!”
“不過可惜……那人沒能出來,懷疑被幾大高手給圍殺了!”
“那人太囂張,上山時就殺了很多人!搶了不少的家族,最後他……”
說話人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目光呆滯的看向了門口。
凌滄笑手中牽着女孩走了進來。
“你……你竟然沒死!”
周圍瞬間響起了一片嘈雜。
那手杵在櫃檯上打瞌睡的老闆娘,這時看到凌滄笑走了進來,精神一震:“原來他們說的那人就是你啊?我可是聽說了,你這次發大財了!我答應你免費的酒……”
“不必!喝酒付錢天經地義!只希望你這次的酒不要像上次一樣兌水就行了!”
那老闆娘喜上眉梢:“當然不會,你真是個大好人!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
凌滄笑知道這老闆娘的奇葩,她佔別人的便宜是應當的,人家佔她的便宜那比登天還難,那免費的酒必然八分是白水,這個覺悟他自然是有的。
兩人說話間,凌滄笑就領着女孩找了一處桌位坐了下來,爲了避免女孩想起傷心事,他也刻意的避開了上次的那張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