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輪塔並不是指凌滄笑的九輪洞天,而是以前他在穹武創立的勢力九輪道會。
九輪道會建在烽火嶺牛王寨的舊址,是那些死去兄弟的遺願,七年的時間,他也想看一下,現在究竟發展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這時,他突然又想到了“鏡湖論武”。
“我本想要帶着九輪塔,在那一次論武之中,勇奪穹武七大勢力之一的交椅,但是在我離開之前,還有五年就會舉辦,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年,應該早就已經過去了吧。”
凌滄笑的心中多少有些遺憾,讓九輪道會成爲穹武七大勢力之首,是他的一個夢想,也是他當時在牛王寨弟兄的墳前,做下的一個承諾。
但是現在,無疑是錯過了一個絕佳的好時機。
一路無話。
鬼禽如光似電的速度,整整趕了一日之後,一座高聳如雲的九層高塔,赫然出現在了凌滄笑的眼中。
他心情有些莫名的激動,一切看起來都還完好,似乎並沒有因爲自己當時斬殺穹玉樓,而受到絲毫的波及,這讓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這就是九輪塔,好氣派的一座高塔!”
陰骨冷嘯和森羅鬼雨,看到這一處地方,眼中頓時爲之一亮。
凌滄笑罕見的露出了笑容:“九輪塔,九輪道會,這是我在穹武創立的勢力,將來他一定會成爲穹武第一大勢力,也是唯一的一處聖地。”
陰骨冷嘯和鬼雨互相對望了一眼,臉上露出了會心一笑。
他們雖然說跟隨的是死皇,但是最明顯不過,死皇必會長久的滯留在凌滄笑的身邊,加之他們又想到,凌滄笑的妹妹,更是死皇的親傳弟子,將來一旦甦醒之後,獲得賜封的神位,必然不是他們能夠與之相比的。
幾乎一瞬間,他們心照不宣的就有了定計,凌滄笑有這個夢想,他們說什麼也要出上一份大力,這對他們的將來來說,百利無一害。
說話之間,鬼禽化成了一道黑虹,劃過了虛空,就已經來到了九輪塔的上空。
“什麼人,速速下來,九輪道會總壇,也敢駕空飛翔。”
周圍巡視的道會弟子,看來凌滄笑幾人漂浮在塔頂,頓時高聲怒喝了起來。
凌滄笑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一抹笑意。
這裡一切都是欣欣向榮,一個巡邏的弟子,儼然就有着尋竅之境的修爲,顯然這七年裡,道會的發展,還是異常順利的。
鬼禽一個滑翔,落在了塔門之前。
重返故土,凌滄笑心情格外舒暢,大笑道:“現在的九輪塔,誰在做主?”
四周圍上來的守衛,打量起了凌滄笑三人。
他們互相對視,似乎看出了來者不是善茬,一人終是答道:“九輪塔有九層塔老,自然是有他們做主,你究竟是什麼人,報上名來,我等好去稟報,如果是來找麻煩的,勸你還是量力而行,血皇宮的血皇來此,都只能鎩羽而歸,你們自認有那個實力?”
凌滄笑聞言一愣:“血皇宮?”
他想到了七年之前,自己的確是殺了血皇宮不少的人,想不到這個邪教,會糾纏至今,而且還妄圖覆滅九輪塔。
心念一轉間,他淡淡說道:“去稟報吧,就說你們九輪道主回來了,你口中的九層塔老,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什麼?九輪道主,這是什麼?”一衆守衛面面相覷。
但是看到凌滄笑有恃無恐的樣子,這些人也是心中忐忑,一人匆匆忙忙的進了塔中。
不過幾個呼吸之後,突然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
門口突兀出現了一羣人,所有人都是滿目驚愕,呆滯的看着站在塔前的凌滄笑。
凌滄笑思緒神遊,看着這裡的一草一木,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和牛王寨兄弟把酒言歡的場景,他聽到了人涌來的聲音,側頭朝着塔門看去,嘴角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
御地穿山龍御地劉孫,摸天盜帥莫霄,上古背棺客,這些曾經一同出生入死的朋友,都出現在了門口。
甚至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酒龍子,他匠造一途唯一的師父麻九邪,嗜錢如命的酒館掌櫃花亦紅,全都罕見的聚集在了這裡。
“哈哈哈……你小子不但沒死,而且比以前活的更精神了。”
酒龍子一如既往的邋遢,看着凌滄笑,仰天大笑了起來。
“不錯,好人往往不長命,但是那些十惡不赦的壞人,都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酒館老闆娘花亦紅,看着凌滄笑,一副懶洋洋的說道。
“凌大哥,你真的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跑了過來,抓着凌滄笑蹦蹦跳跳的說道。
凌滄笑看到這女孩,眼中露出了一抹笑意。
這丫頭,正是已經長大了的花雪鵡,當初他從一夥馬賊的手下,救下了這個當初僅離他腰間的女娃,七年不見,已經長得亭亭玉立,不比凌滄笑矮上多少了。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激動開心的神情,本來被認定已經死了的人,突然就這樣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驚訝錯愕之後,難免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而且即便是酒龍子,知道凌滄笑當時的手裡,有着蛄須之鑰這種逃命的至寶,但是仍沒有十足的把握說,當時他真的借其逃走了。
劉孫大笑道:“大家不要站着了,快快入塔吧。”
花亦紅微笑道:“走吧,去我開的酒館,我這次,不收你們錢。”
凌滄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花亦紅臉色一紅,怒斥道:“我早就不幹酒中兌水的買賣了,現在我可是誠信經營,絕不幹雞鳴狗盜的事情。”
說着花亦紅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個不停。
凌滄笑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在衆人的簇擁之下入了塔裡。
周圍的一衆守衛,面面相覷。
“這到底是誰啊?幾位長老竟然對他如此親近?”
“你不知道不奇怪,畢竟來的時間太短,他就是我九輪道會的創立者。”
“什麼,你是說,他就是我九路塔第九層,那個唯一供奉的排位?不是已經……”
“我聽說,當初他揮劍殺了穹武皇子穹玉樓,引得天下懸賞,當時一戰,死在其手上的人,不下萬數,最後更是引的皇宮至強者出手,方圓十里,大地下降了三尺,所有人都以爲他死了,但是想不到……”
凌滄笑歸來,在九輪道會之中,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他以往的事蹟,也被再次翻了出來爭相傳頌,聲威一時無二。
……
這時九輪塔,一處酒館之內。
暢聲的大笑聲,時不時的從其中傳了出來。
一圈十幾人,圍着一張碩大的圓桌,大碗大碗的喝起酒來。
邊喝酒凌滄笑邊打量周圍衆人的修爲,心中暗自點頭。
當初他魂夢刺客團的成員,劉孫,莫霄,背棺客三人,不愧都是年輕一代的一等奇才,現在的修爲,都已經達到了“氣納入神”的階段,也就是極武之境,雖然都是初期的樣子,但是僅僅七年的時間,這已經是極爲的不可思議了。
那些原來在他的眼中,宛若迷霧一般,一眼看不到底的酒龍子和花亦紅,現在都可謂是一目瞭然。
花亦紅的修爲,的確是不可思議,已經達到了等同聖武的“顯化神靈”之境,在凌滄笑的目光之中,竟然和一日前,與其一戰的金剛王相比,雖有不如,但也是相差不過了。
至於酒龍子,卻是最讓凌滄笑詫異的,他現在的修爲是“氣納入神”巔峰之境,也就是極武的九段之境。
但是在凌滄笑的眼中,他身上的氣息,卻是十分的怪異,境界雖然在極武九段,但是給凌滄笑的感覺,隱隱有一種莫名的奇怪感覺,他的修爲似乎遠遠不止如此,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始終不得突破這層壁障。
那不是瓶頸,準確說,像是隱隱被一種莫名的力量阻擋住了,或者說像是一種心魔。
這時酒龍子突然大笑:“好啊,你回來了就好,我在你這裡,爲你坐守了整整七年,任何地方都去不得,現在你回來了,我也算是真正的恢復自由了。”
“本來我是不期望你回來的,但是看到你現在的修爲造業,有些事情,倒也不用再那麼忌憚了。”
凌滄笑微微一笑,心中知道他說的意思,無非是自己殺穹玉樓的事情。
他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心中還是難免有些感激,沒有酒龍子,自己也許在七年前的那一天,就已經死了,哪可能有現在的自己。
而在這之後,他又替自己蹲守了九輪塔整整七年,這對逍遙散漫的酒龍子來說,的確是有些難能可貴。
莫霄看着凌滄笑,目光之中異彩連連:“你這消失的三年,到底去了哪裡,爲什麼現在纔回來,酒前輩都對你修爲稱讚,難道達到了那種不可揣摩的境界了……”
他說的不可揣摩,自然是穹武所謂的“神靈顯化”。
凌滄笑這一去,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多,聖淵、玄水、鬼都,真要說起來,也是有些無從談起,而且三天三夜也講不完。
他開口說道:“簡單的說,我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對了,還沒有給你們介紹這兩人,他倆一個叫做森羅鬼雨,一個叫做陰骨冷嘯,都是鬼道上的高手,修爲也是達到了氣納入神的巔峰之境。”
說着他看向了莫霄,微笑說道:“你修煉的是蜃龍之法,鬼雨修煉的,也是森羅之鬼的鬼術,有時間相互印證一番,說不定你們彼此都會有收穫;至於陰骨冷嘯,他身具完整,而且久遠的鬼道術法,背棺客也是修煉的冥死一道,也可以彼此探討一番……”
“不敢!”
鬼雨和陰骨冷嘯站起身來,朝着衆人微笑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