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滄笑在十位評判師的簇擁之下,走出了天鼎分會。
他的身份,現在已經今非昔比,四轉的丹器師,這已經幾乎限於傳說中的人物了,沒有人能想的到,在這一衆的參賽者之中,竟然會出現如此驚世駭俗的人物。
最關鍵是,他目前的年齡,竟然不到三十歲。
可以預見,此人不久的將來,必是屬於龍尊師那種,坐守十萬裡之地的丹器師大能。
看到了凌滄笑的未來,這些人自然是不會放過眼前討好與吹捧的機會,這可是註定了,將來能獨掌大權的人。
而且可以預見,憑四轉的造詣,進入聖地“天火焚鼎”,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甚至奪得此次百城大比的魁首,可能性也是極大。
對於簇擁在身旁,吹捧不絕於耳的話語,凌滄笑始終置若罔聞。
吊在最後的男子甄士狂,之前還享受着衆星捧月的待遇,但是僅僅不過片刻之後,就已經再無一人搭理,巨大的反差,讓他整張臉陰鬱的眼看都要滴出水來。
看着消失在視線盡頭的凌滄笑,他眼中冷芒暗蘊。
……
黑石古樓最頂層。
龍雅音這時已經在此靜坐,手裡拿着的,還是凌滄笑當初送給她品嚐的青陶美酒。
這一刻,他目光顯得有些幽遠,顯然是正在想着心事。
門口響起了腳步聲,凌滄笑出現在了門口,他並沒有說話,也沒有客套,直接走了進來。
坐到了女子的對面之後,他依舊沒有說話,但是反手拿出了那本不久之前,剛剛得到的筆記,推了過去。
龍雅音並沒有接,甚至是臉上,都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似乎對凌滄笑的所作所爲,並沒有感到絲毫的驚訝。
他低頭看着手中的青陶酒壺,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你很驕傲,難道你以爲,我並沒有做你師父的資格,還是說,你已經拜了師?”
她自己更相信後面的話,因爲她相信,天資再高的人,單單靠自己的摸索,幾乎沒有可能在三十歲之前,就達到四轉的境界,她是從此過來的,心中自然清楚其中的艱辛。
凌滄笑啞然片刻,談談的說道:“我只是單純的,對拜師這件事情,不感興趣而已……”
龍雅音又道:“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都沒有收回的可能,你不想要,就隨手扔掉好了,但是如果你留下了,那就代表着,你同意拜我爲師……”
凌滄笑聞言眉頭微皺,暗自心道:“這真是一個難纏的女人,她幾乎認定了自己不會當着她的面,與其翻臉,把這東西扔掉,偏偏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就在凌滄笑沉默,暗想對策之際,女人又說話了:“放心好了,我並不會強迫你喊我師父,畢竟我們之間的年齡,本就相差無幾,當然如果你實在不願意,也不是沒有辦法……”
“你應該聽說了此次大比的事情,除了‘天火焚鼎’的百名入室弟子的考覈之外,這一次還有一個長老的考覈,此次一共會選出九位長老,分屬九大鼎主的座下……”
“要想參加這次長老的考覈,最基本的要求,那就是丹器師的造詣,必須要達到四轉,你恰恰具有了這個資格,你只要進入了前九位,我們之間的師徒之約,就可以就此作罷……”
她提出這麼個奇怪要求,自然有她自己,最深層次的考慮。
就目前來說,他只知道凌滄笑丹器師境界達到了四轉,至於是四轉的什麼階位,他並沒有一個大概的認知。
甚至此人身具的,是一種什麼樣的煉火,到目前爲止,也對此一無所知。
當然這些只是滿足他的好奇心而已,最重要的目的,卻遠遠不止如此,這牽扯到‘天火焚鼎’此次收錄九大長老的一個秘辛。
凌滄笑對她心中所想,並不明瞭,只聽到要與其解除師徒關係,必須要參加什麼長老考覈,這讓它覺得有些狗血。
聞言之後,他面無表情的道:“這很無聊!”
龍雅音並不生氣,依舊平靜的說道:“你不是想知道,丹器師成就六轉的秘密嗎,你參加了此次的長老考覈,你想知道的,都會得到答案……
而且這還牽扯到一樁大事,至於是什麼事,如果到時,你真的位列九大長老之一,自然會有人告訴你,我只能對你說,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失去了可能永遠都不會再來……”
凌滄笑雖然聽的不明所以,但是出於對這女子,莫名的一種信任,覺得此人倒也不可能,毫無緣由的對其進行欺詐,不置可否的點了頭,沒有再說什麼。
女子見他點了頭,又平靜的說道:“七日之後,羿族之中,百族大比,到時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她說完就已經施施然的走了。
凌滄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本手記,隨手放進了指環之中。
……
雖然羿族大比還有七天的時間,但是凌滄笑在第二天,就已經出了閩族,趕上了去往羿族的行程。
羿族與閩族足足相隔着三十萬裡的距離,就凌滄笑的天慄鬼禽而言,至少也要三日的時間。
閩族周圍十里之地,是絕對禁空的,在這遍地都是兇殘異獸的大山之中,顯得尤其的重要。
而且往往族羣越大的人,自己劃定的禁空領域,範圍也就越廣。
凌滄笑走出了閩族,進入了叢林之中。
他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幾乎隨處可見,駕着飛禽遊蕩巡視的閩族戰士。
他只能走出十里之外,才能放出自己的鬼禽,御空而走。
十里並不遙遠,特別是對於擁有劍步的凌滄笑來說,更是如此。
他走路宛若瞬移,一步都是十丈之外。
他並沒有特意的加快步伐,只是按平時最正常的速度在走着。
但是就在他趕路的十幾個呼吸之後,他的周圍,突然響起了刷刷的聲響。
那是人在叢林之中趕路的聲響,而且很明顯,這些人顯然是朝着他的方向而來。
從第一個人開始出現,不過幾個眨眼,一羣人就已經出現了。
這些人似乎早有埋伏,一出現就把他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得水泄不懂。
這些人看面貌,無一不是凶神惡煞,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着一種野蠻的氣息。
而且給凌滄笑的感覺,這些人身上,殺氣比血氣還重,顯然是把殺人,當成家常便飯的一羣人。
而且這些人的實力,也並不簡單,在他的觀氣之法下,從氣息就可以看出,實力最弱的,也有着天武九段的境界,真武境的看起來,也有不少於十人。
甚至還有一個肌肉虯扎,面露猙獰神色的大漢,給凌滄笑的感覺,幾乎能夠於犁族的酋長相媲美了。
犁族酋長,那是半隻腳踏入極武境的人,此人僅在其之下,相信即使沒有真武九段境界的戰力,八段也是綽綽有餘了。
就這股恐怖的戰力,放在神山中的任何一個角落,就是一股極端可怕的戰力。
即便是犁族那樣的族羣,與這樣的一羣人對上,雖然不至於滅族,但是付出的代價,也足以讓其十年之內,很難翻身。
凌滄笑打量他們發現,這些人都有一個顯著的特徵,那就是每一個人的額頭之上,都有一道交錯的傷疤。
所有人都如出一轍,顯然這並不是偶然。
而且除此之外,這些人的身上,有一種莫名的陰邪之力,於這個世界的人,修習的荒力,有着很大的區別。
“棄神者!”
凌滄笑心中低語。
棄神者,是對一種不拜神靈惡徒的統稱,這類人不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而且兇殘無度,沒有絲毫的人性,被稱爲行走着的野獸。
他以前聽霓月說起過這種人的特徵,當時並被告知,遇到這種人,逃遁是最好的應對措施,因爲據說這種人,不但強大,而且異常的邪性。
還有傳聞,這類人並不是不拜神靈,而是拜的是一種邪神,他們那種邪惡力量的來源,也正是來源於這爲邪神的賜予。
當然這一切都是傳聞,凌滄笑也不過第一次見到這類人,但是之前有過了解,他心中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而且其中,不下十人,都給了他一種危險的感覺。
這幾人,顯然對他的生命,有着極大的威脅。
這些人把凌滄笑圍的水泄不通,但是始終沒有一人說話,只是用那充滿了邪惡,兇殘,殺意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他。
這時人羣突然一陣騷動,圈圍的人流中,讓了一條道路,一個人昂頭闊步的的走了進來。
“哈哈哈……天意,在這禁空地域所在,你可以說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大笑着走進來的那人,竟是一日不見的甄士狂。
凌滄笑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淡淡的說道:“這些人是你僱傭的?”
甄士狂仰天大笑三聲:“哈哈哈……不錯,不怕告訴你,我僱傭他們,就是爲了取你首級,只要殺了你,這一次的百城魁首,那還不是非我莫屬?”
凌滄笑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你不應該叫甄士狂,而應該叫真是蠢,就你那等資質,放在百城之中,能入了上游就不錯了,竟然還妄圖爭得魁首,當真是井底之蛙……”
他說着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又道:“而且你與虎謀皮,作繭自縛,這種人公認的沒有人性,他會跟你講原則,講交易嗎,你的下場,已經一目瞭然了……”
甄士狂聞言,氣的眉毛一橫:“放屁,什麼上游,我現在已經是三轉上位,相信不日就可進入四轉,比你不過慢了一線而已,而且我有天火,這個你是比不了的,那所謂的百城魁首,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
“至於他們……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我就可以驅使他們,即使是神靈,那也不是接受了我們的祭祀,纔會賜下神物嗎,利益連神都能收買,何況是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