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漢文。”阿瑟那篤定道。
吳天眯着眼睛仔細辨認着,奈何這石門過了不知多少的年歲,字跡早已模糊不清難以辨認。
阿瑟那把手放在石門上寸寸摸索辨認。
“你們那守護海獸叫什麼?石門上有寫嗎?”吳天問。
“找到了,這石門上有寫,叫——水虺。”阿瑟那用手還原出筆畫字跡。
水虺?
這名字讓吳天有種怪異的感覺。
他下意識問。
“哪個‘虺’字?”
阿瑟那在沙礫上一筆一劃,認真道,“就是這個虺。”
虺——水虺?
吳天腦海中靈光乍現。
不會吧,虺他不是人?
這樣一來就都解釋得清了。
虺他和年歲不相符的實力,他的沉鬱。爲何他明明來自苗疆,卻無人見過他。
正是因爲他現在生命垂危,躺在太白的寒玉牀上,所以苗域裡纔沒有了守護海獸。
吳天將這個猜想告訴了阿瑟那,兩人再怎麼震驚卻也知道,這應該跟事實八九不離十了。
阿瑟那早就猜想吳天如此不凡,他的這位朋友“虺”肯定也來頭不小,但也沒想到來歷這樣不俗啊。
海獸化人,這是怎樣的修爲造化。
阿瑟那被一系列的事情差點驚掉了下巴,隱隱有一種,在吳天身邊再發生什麼事,他也不會震驚了的感覺。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把這石門打開,進入真正的苗域。”吳天扣了扣石門道。
這石門厚得很,也不知是用的什麼材質,看樣子劈是劈不開的。
何況吳天十分在意那上面的文字寫了些什麼,也就更不想暴力進入,破壞了石門上所寫的文字了。
“只是我從來沒有深入到這裡,公父從來都是一人前來,我也不知道要如何打開這石門。”阿瑟那面露難色,顯然覺得自己一路上都沒有派上過用場。
吳天觀察着石門。
上面沒有可供放任何東西的凹槽,也沒有機關按鍵,整個石門渾然一體,半分縫隙也看不到。
那麼這個石門到底該怎麼開?
吳天忍不住回想着自己跟虺僅有的幾次接觸。如果真有線索的話,他也只能從虺入手了。
突然,虺在擂臺上的一句話竄入了他的腦海。
那日,虺輕柔的撫着自己出鞘的匕首到,“折光啊折光,你若勝,便痛飲一場吧。”
那飲了血的匕首折光浮現在吳天的腦海裡,他突然福至心靈。
“阿瑟那,你試試你的血能不能開門。”吳天提議道。
阿瑟那半分猶豫都沒有的點點頭。
爲了適應在瘴氣內,在森林內的生活,幾乎每個苗族人都會隨身攜帶一把匕首。不是作爲武器,更多是作爲一種生活工具。
阿瑟那抽出自己隨身的匕首,劃開手掌,把血液沾在石門上。
只聽得不知從哪傳來一聲嗡鳴,兩人腳下的沙土一陣細微的震動,面前的石門一分爲二的大開着。
“大俠,這你是怎麼想到的。”阿瑟那心服口服。
吳天卻覺得沒有什麼。
“沒什麼,這是你們苗族的苗域,既然外面的結界只要有苗人就能進,這苗域的門,自然也是要人你們的族人才是。證明了身份,肯定是不會把族人擋在外面的。”
石門裡是更濃重的黑暗,誰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吳天猶豫着要不要帶阿瑟那進去,畢竟誰也不知道里面會有怎樣的危險。
“大俠放心,阿瑟那絕對不會拖你的後腿的。況且苗域裡面,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一個苗人肯定還是有幾分用處的。”阿瑟那上前打包票。
吳天略一思索,就同意了。
一來他感受不到太大的威脅,二來苗域既然是苗族祭祀的地方,族人都放進來了,誰會在這種地方對自己的後人痛下殺手?
至於三來嘛,當然因爲這是虺的地盤,他對虺有種莫名的信任。
嘿,就不信他唐唐邪尊,還會折在這小小的苗域裡不成。
於是兩人並肩向真正的苗域進發。
吳天的手上本來還聚集着照明的靈光,但等兩人剛一踏入石門,石門便在身後應聲而合。
還沒等阿瑟那反應過來去拍那石門,兩邊的壁上就依次燃起了光,如同夾道歡迎,指引他們前去的道路。
“大俠?”兩邊的光此刻如同幽幽鬼火,阿瑟那一時沒有了主意,下意識轉頭看向吳天。
吳天從來就不知道什麼是猶豫。
“走吧。”他昂首闊步在前,沿着火光一路深入。
入得深了兩邊除了燃起的火,牆上還有了其他的東西。
是壁畫。
“是從苗族遷移過來,在這裡定居然後到發展成部落得壁畫。”阿瑟那看懂了壁畫的寒意。
“那這些是什麼?”吳天好奇的指着牆上鑿出來的凹槽。
剛開始那些凹槽都是空的,越往裡走卻都放了一個小盒子。
“那是苗族歷任族長的骨灰。”阿瑟那道。
“骨灰?”
“就是把人的屍體燒掉之後,撿起骨頭碾成的粉末。”阿瑟那平靜的解釋。
“那不就相當於挫骨揚灰了?”吳天大爲不解。
作爲生活在中央列國的中原人,他們從來都是要求屍身完整的下葬入土,所以吳天完全不能理解苗族這樣的做法。
索性阿瑟那對中原人瞭解頗深,知道他在驚訝些什麼。
“因爲苗疆瘴氣重,毒物飛獸到處都是,就算把屍首完整的入土,過不了幾日也會被活物挖出來吞吃。”
阿瑟那解釋着,兩人沿道終於眼前一亮,視野開闊起來,應當是到了主室。
主室整個呈圓形,石階鑄造而上的中心,有一圓形的臺子。
“這裡應該就是祭祀的地方了。”阿瑟那環顧四周,眼睛裡有很明顯的興奮。
吳天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圓臺,走近觀察着。
“這是擺放貢品的。”阿瑟那說。
“我怎麼覺得更像是個石棺呢。”吳天覺得不對勁,一個人喃喃道。
吳天伸手暗自使力,居然將石太的整個上面掀了起來。
“等!等一下,大俠——”阿瑟那根本還沒來得及阻止。
令人震驚的是裡面竟然真的是個石棺,石棺裡躺着一個人。
那是個十分清秀的女人,不算絕色可勝在氣質溫軟清新,如同徐徐海風。
吳天腦袋裡的想法還沒來得及驗證,阿瑟那就已經驚訝的大喊出聲。
“寧輕竹!這是寧輕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