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消失

雷鳴臉上,現出思索的神情。這個神情,看在如意和那個中年人眼中,知道這一次催眠很成功,這是深度催眠者,纔會露出的神情。二秒鐘後,雷鳴如夢語般的說道:“我在清除家裡的時候,發現的。”這個答案,遠遠出乎如意的預料,昨天,如意通過家族的力量,已經查過坐在自己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資料。知道這人的先輩,都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會給這個人,留下原鑽的事情。這年輕人手上那些原鑽,可都是質地極佳的原鑽,在中國,也沒有出產過,如此好品質的原鑽。也主要是因爲這一點,如意才決定,要通過這種方式,得到答案。但是這個美女做夢也沒有想到,從這個年輕人嘴裡,得到的,竟然是這個答案。

宋天竹也想不到,這人的答案,竟然會是這樣。如意楞了一下,馬上又問道:“雷鳴,你拿到錢,現在最想幹什麼去?”雷鳴應道:“旅遊,還有,想追聚福閣的那個漂亮的鑑定師。”這話,讓如意的臉,一絲紅雲閃了一下。也不看自己三叔,此時是什麼反應,又問道:“雷鳴,你現在還有鑽石嗎?”雷鳴應道:“沒有了,盒子裡,只有四粒鑽石。”

接下來,如意又問了幾個,自己知道答案的問題,那個年輕人,都一一老實的回答。最後,如意連小學時候,跟誰同桌的事情,也問了一下。這類問題,在清醒的時候,許多人都記不起,同桌的名字。但是,在潛意識狀態下,只要發生的事情,就不會說不出來。

十分鐘,是催眠所能允許的最長時間。此時,二人能完全確定,這個年輕人此時,是處在深層的催眠狀態下,不可能是裝的。先不說,剛纔,這人回答問題的準確性和乾脆性,就是憑資料看,這個叫陳雷鳴的年輕人,完全是一個普通人,根本不能抵禦自己家的催眠。看着椅子上,這個年輕人臉上顯示出痛苦的神情,這種神情,也是裝不出來的。

宋天竹沉聲說道:“如意,看來,這些鑽石,真的是這個小子在家裡找到的。”如意看着這人,臉上那痛苦的神情,點頭說道:“三叔,讓他恢復吧!”那個中年人,用手指點在雷鳴眉間,輕喝一聲:“醒”

約一分鐘後,雷鳴看到,眼前的景物,又慢慢清晰起來,耳邊傳來,那美女關心的聲音:“陳先生,你沒有事吧!”天宇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得說道:“沒事,昨晚睡得晚了一些。”

之前,花了額外的十分鐘,因爲,那個趙經理,很熱情得給雷鳴講了好一會兒,聚福閣的歷史,規模,以及未來的發展前景。雷鳴雖然很想盡快拿到錢,但看到對方這麼熱情,也不好打斷,說別再說廢話之類,只能苦苦的盼着這個中年人,把話說完。

不過,那個中年人,好像話說不完的樣子。雷鳴聽那個經理,已經開始對自己說,有關有名鑽石的典故來。雖然這人,說的話,很有聽頭,聲音也不刺耳。但雷鳴聽了十分鐘,這人還在說最大鑽石庫南的典故,不由輕輕咳了一聲。

那個咳聲,意思很明白,雷鳴看到,這個熱情的經理,聽自己咳了一聲,終於作出反應,不由暗暗舒了一口氣。宋天竹對雷鳴笑着說道:“不好意思,我一說有關鑽石的事情,就會控制不住,如意啊!你怎麼也不提醒我一下。”雷鳴看到,這個美女對那經理,笑着說道:“像上一次,我打斷你,你可是三天沒有給我好臉色看,我怎麼還敢啊!陳先生,不好意思啊!”雷鳴聽這美女這麼說,忙應道:“沒有關係,只是,我還有點事,這個,趙經理。”

那假冒的趙經理拍了一下大腿,說道:“對了,陳先生都來這麼久了,我們還沒有把正事辦了,陳先生,三粒原鑽的價格,是五百二十萬,對吧!”

從鑑定室出來,雷鳴看了看大廳中,掛着的鐘,暗暗心想:“這個經理,還真是會說,竟然說了一個小時。”此時,鐘上表示的時間,是十一點三十一分。

在鑑定室裡,如意還是不相信,這原鑽就是那個人從家裡撿來的。說道:“三叔,你看,有關原鑽的事情,是不是有人特意把這事給抹掉了,不過,這個可能,也說不通啊!如果,這人拿來的,是加工過的鑽石,那還有一點可能,可這人,拿來的,可是沒有加工過的原鑽啊!三叔,你相信這人的話嗎?”宋天竹搖頭說道:“我也不相信,如意,那個小子,不是說喜歡你,要追你啊!你就進入他的生活,把這個迷團給解了吧!”這話,說得這個宋副經理,立即如小孩子一般,嬌嗔起來。

興沖沖得推開門,雷鳴大叫道:“小黃,我回來了,拿到錢啊!小黃,人呢?”這種情況,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以往,只要雷鳴一推開門,這個小傢伙,就一定站在門邊,對着雷鳴笑。把房間到處找了一遍,雷鳴自言自語得說道:“難道,小傢伙又幹活去了。”

坐在樓下,隨着時間的推移,雷鳴的心,越來越焦急起來。小傢伙幹一趟活,也只不過才一個小時左右,但現在,已經二點多了,還不見小傢伙出來。雷鳴跑上跑下,想小傢伙既然可以入地,也可以用這種方式,不爬樓,而回到家。但是,每一次,雷鳴總是滿含希望得推開門,失望得走下樓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炎黃的太陽,又幹完了一天的活,向地平線落去。小黃還沒有出現在雷鳴的面前,原先拿到錢,興奮的心情,此刻差不多消失不見了。

樓裡的大叔大嬸們,接原來的生活軌道,又拎着椅子,拿着巴扇出來乘涼了。見雷鳴坐在樓梯口,都自然的向雷鳴打着招呼。雖然沒有心情,但雷鳴還是強擠出笑容,點頭隨便應了一聲。

月亮慢慢的爬了起來,皎潔的月光,如水一般灑向大地,拂去白日,烈日殘留的熱量。雷鳴一直呆呆的坐在,一心一意盼望着小傢伙的出現。在那些老鄰居的眼中,看到雷鳴這樣子,一致以爲,這個小夥子想媳婦了。這樣子,一直坐到樓下,再無一個人,雷鳴才長長嘆了一口氣,向樓走去。

推開門,雷鳴帶着萬分希望叫道:“小黃。”如原來那樣子,屋子裡,沒有什麼反應。一時間,雷鳴恍然覺得,與小傢伙呆着這一個月,好像是夢境一般。呆立着,雷鳴喃喃得說道:“不會,我剛剛在樓下,做了一個夢!”說着,雷鳴拿出錢包來。

白天的時候,存了三十六粒鑽石後,雷鳴還取了五千元的現金。在昏黃的燈光下,雷鳴的錢包鼓鼓的,裡面裝滿了百元大鈔,都是嶄新的。看到這個,雷鳴自言自語得說道:“不是夢,不是夢。要是夢,家裡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空牛奶盒,誰不知道,我陳雷鳴不會奢侈的喝起牛奶來,還喝得這麼多。”

睡在牀上,懷裡沒有小傢伙那暖暖的身體,雷鳴感到缺少些什麼,心裡空空的。睜着眼睛,雷鳴自我安慰道:“有可能,小傢伙跑到外面去玩了,明早我一睜開眼睛,小傢伙已經睡在我的懷裡了,一定是這樣。”可是,當雷鳴在凌晨睜開眼睛時,懷裡空無一人。

陳叔在七點左右,正等在公交車站的時候,聽到手機響了起來,接通後,說道:“小雷啊!什麼事啊?”雷鳴無精打采得站在陽光上,看着外面那些老舊的樓房,說道:“陳叔,我想辭職,你給我辦一下手續吧!”陳叔立即吃驚訝得說道:“辭職,幹嘛辭職啊!雷子,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聲音聽起來,很累的樣子。”雷鳴應道:“昨天,青島那邊的律師,打電話過來,是我一個遠房的叔叔,留下一筆遺產給我,還有一幢房子,叫我今天就去辦理手續,對啊!我也不記得,我還有什麼遠房叔叔,昨晚興奮的一晚沒有睡,對,等我回來後,我會過來一趟的,陳叔,麻煩你了。回來後,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雷鳴也不相信,陳叔會去查,到底自己有沒有獲得遺產。把手機放入口袋中,雷鳴就站在陽臺上,呆呆的想起事情來。

這樣子,一天一天過去了。雷鳴幾乎沒有下過樓,一心一意等着小黃的出現。此時,雷鳴才發現,自己已經把這個小傢伙當成自己家人一般。憑小傢伙的身手,雷鳴可不相信,會被人抱走或出什麼交通事故之類的事情。整整一個星期過去了,小傢伙終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這一天,又是星期天。雷鳴站在陽臺上,看着夕陽通紅的掛在天邊,輕聲說道:“看樣子,小傢伙回去了。小傢伙有可能就是上天派下來,給我送錢來的,錢送到手了,任務完成了,自然就走了。”因爲,小黃是自己換到錢後,才消失不見。雷鳴想,如果自己不去換錢的話,小黃應該還會繼續留在自己身邊,但時間到了的話,還是會走的,憑小黃的手段,雷鳴知道,它不是一個凡間之物。

夕陽完全落下去後,雷鳴已經下定決心,明天去工廠辦理一下辭職手續,應該還可以拿到一千多塊錢。

當太陽再一次升起來,雷鳴也再一次睜開眼睛,最後一絲殘留的希望,也隨着早晨的太陽,如露水一般,消失不見了。都過了這麼多天,小傢伙都沒有再出現,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小傢伙已經離開地球了。

跳下公交車,剛走進大門,身後傳來雷鳴熟悉的聲音“雷子,果然是你小子。”來的那人,是那胖胖的小王。這傢伙跑到雷鳴身邊,把雷鳴上下打量了一番,皺着眉頭說道:“怎麼回事,我還以爲,你回來的時候,一定是光彩動人,怎麼弄得像剛剛生完大病似的,這不會是傳說中錢燒人吧!”在洗梳的時候,雷鳴也發現了自己的面色很不好,整個臉暗暗的,真像小王說的,生病的樣子。慢慢得搖了搖頭,雷鳴說道:“沒有,只是,我去了青島,經人家再一詳細的一調查,發現弄錯了。”

二人,這時是邊走邊說,當雷鳴這麼說,小王也不管正處在人流進門高峰期,當即就蹦了起來,叫道:“什麼,弄錯了,直的弄錯了。”雷鳴點了點頭,說道:“弄錯了,我祖輩都在這裡討生活,從來沒有聽說家人說過,還有這麼一個遠房叔叔。”小王捏着拳頭問道:“那然後呢?你叫那個律師事務所償錢了嗎?”雷鳴輕嘆一口氣,說道:“他們把路費給報銷了,沒事,當作一次免費旅遊了,只是,原來以爲自己要成爲富人了,一下子,又被打成窮人,一下子,有點失落。”說着這些話,雷鳴暗暗心想:“小王,真不好意思,編瞎話騙你了,我們是朋友,沒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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