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宜臼擺擺手道,“衛太子莫要開玩笑,王后可是我的母后,父王怎會隨意廢黜我的太子之位,衛太子多慮了,
此次母后重病,做兒臣的若不去探望,此乃不孝,父王下命令讓我回宮,做臣子的若不聽,此乃不忠,衛太子你希望我成爲不忠不孝之人,惹來天下罵名嗎?”
聽到姬宜臼這番話,衛揚心知此次是阻止不了他了,便不再開口。
“王兄,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探望母親。”芸茹公主喊道。
姬宜臼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衛揚,心中也知道衛揚的話有幾分道理,便對芸茹說道:“芸茹,你就別回去了,母后那邊我會來照看,洛邑之事,就交由你與衛揚公子。”
衛揚忙說道:“太子殿下,在下怎敢...”
“衛太子莫要推辭,這是我身爲王太子對你下的命令,還望你助芸茹一臂之力,管好這洛邑,若此去我無事,那便最好,若此去不回,芸茹便交給你照顧了。”
這番話說得很像離別,衛揚心中挺不是滋味,雖知道姬宜臼此去都城危機重重,卻也阻止不了。
翌日,姬宜臼起了一個大早,叫上衛揚,便在洛邑四處走動。
“衛揚公子,你覺得洛邑如何。”姬宜臼問道。
衛揚恭敬地說道:“太子殿下,洛邑在您的治理下,頗有成效。”
“可惜,此次回宮,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了。”姬宜臼嘆了口氣,“衛揚,我又怎不知此次前往都城是九死一生,父王早就想廢黜我的太子之位,只是一直沒找到理由罷了。”
此時的姬宜臼也正是進退兩難,回宮可能會遇到危險,不回宮便是犯了抗命之罪,其實他又不是不知道此次前往都城,是危機重重。
聽着姬宜臼的這番話,衛揚看出了他的無奈:“太子殿下。”
“母后一直囑咐我要照顧好芸茹,我又怎會不知道昨日刺客爲何要跟蹤芸茹,正是因爲這個王太子之位。”姬宜臼的語氣中透露着些許苦澀。
這便是現在王太子的處境,相比較他的處境而言,衛揚的處境確實明朗許多,只需回到衛國戰勝宋國即可。
“衛揚,昨日你救了芸茹,我向你道謝。”姬宜臼一直記着衛揚救芸茹一事,“你可以提任何要求,只要我做得到的,我定會幫助你。”
一聽到姬宜臼說出這番話,衛揚便知道這就是呂祿甫讓他前來這裡的目的。
雖然知道姬宜臼即將離開洛邑,但若此時不說,此時前來洛邑不就是做了無用功:“太子殿下,在下此次前來洛邑,卻有一事相求。”
姬宜臼擺擺手:“我知道,是出兵伐宋一事,你在齊侯面前誇下海口,若你回到衛國,戰勝宋國,便淘汰所有諸侯公子,這消息可是天下人盡皆知。”
衛揚在齊侯面前的那番大話,可是傳遍天下,有些人認爲衛揚是不知天高地厚,便在各諸侯公子面前誇下海口,而有些人認爲衛揚既然能夠看準烽火戲諸侯一事,此事也定是有所把握。
“太子殿下,既然如此,還請您助我一臂之力。”衛揚說道。
“衛揚,你可知道爲何我會如此器重你,與你相見兩日便能將偌大個洛邑城交給你。”姬宜臼說道。
這也是衛揚感到奇怪之處,他並未與姬宜臼有過多的交道,更不用說之前的衛揚了。
姬宜臼從口袋中拿出一封書信,遞到衛揚的手中。
書信題字“呂祿甫”,衛揚便知道了,這是大公子呂祿甫給姬宜臼寄來的書信。
書信中寫道:“太子殿下,衛揚雖口出狂言,但烽火戲諸侯一事便能看出他確有能力,且他是我小妹姜若兮的心上之人,還望太子殿下助他一臂之力,呂祿甫書。”
衛揚看着書信中的內容,竟有那麼一絲感動,這位名義上的大哥,雖在書信中還不忘損他一把,但書信中透露着誠懇的語氣,他是真心實意的。
齊國大公子呂祿甫之名,聞名遐邇,無論是晉國的姬還公子,還是秦國的嬴開公子,論名聲,遠不如呂祿甫,這就是未來春秋三小霸的能力。
衛揚心中暗自感嘆,他定要緊緊抱緊呂祿甫的大腿。
“衛揚。”姬宜臼說道,“此次我將洛邑交給你,你可不能讓洛邑出一點損傷,還有芸茹,她雖然嬌生慣養,脾氣稍微大了點,但她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母后可是最爲疼愛她了,此次母后重病,不讓她回去,她心中定有萬分委屈。”
姬宜臼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但是無論她如何無理取鬧,你都不準讓她來都城,否則,等我回來,我唯你是問。”
大哥,這個芸茹公主任性的很,就憑他這小小衛國太子的身份,怎能限制住她。
姬宜臼似乎是看出了衛揚心中所想:“我以王太子的身份命令你,衛揚必須得管好芸茹,否則,宋國之事免談!”
“我答應,我答應!”衛揚可不想失去姬宜臼這樣一個大靠山。
“那就好,若我此次有幸躲過一劫,回到洛邑,我便出兵助你平了宋國,若我沒有這麼好運,洛邑之兵,便全交由你手,如何調用,全聽任你的安排。”姬宜臼放心的說道。
一聽到姬宜臼這麼說,衛揚忙說道:“太子殿下吉星高照,怎能這樣說,定不會有事的。”
衛揚之所以這麼篤定,是因爲眼前之人可是未來東周的君主周平王,若沒有事先對他的瞭解,衛揚也不敢這麼講。
“各位,洛邑城我就全權交給芸茹公主與衛國太子,他們在,便是我在!”姬宜臼在他離開前說下這番話,便是給洛邑城中的百姓一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