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在心裡小聲嘀咕着:‘你才知道啊’,但臉上仍帶着微笑,“沒事,兩位大哥武藝高強,我自是最清楚不過了。”
可話還沒說完,其中一人便醉醺醺地喝道:“你清楚什麼,我們的本事你都沒見識過,又怎麼能知道我們兩兄弟的武藝呢。”
“是啊。”另一人看起來稍清醒一些,但他們兩人最重視的便是外人對他們的評價,因此他也附和道,畢竟武藝究竟怎麼樣,還是得比試一番才能知道。
說着,兩人便將酒館的桌子都推至一旁,店家見狀,只覺得大事不妙,連忙過來勸阻道:“兩位大哥,莫要在小店這裡大打出手,到時候砸了小店的招牌,小店可就沒法開下去了。”
“店家讓開,當心我們兩兄弟傷到你,你若擔心砸了你的店,大可不必,我等賠你就是。”說完,他便將一袋錢袋遞到店家手中。
店家見狀,趕忙接過錢袋,一改之前的語氣,連連應道:“多謝大哥,多謝大哥。”他這家酒館位置比較偏僻,地處迷宮山旁邊,齊國的人因爲害怕迷宮山的氣候環境,都不敢來此地喝酒,於是店家想了個辦法,便是全天二十四小時開店。
可沒想到,非但沒能提升營收,反倒還連連虧本,此次前來喝酒的三人,應該說是這家酒館近一週來的所有顧客了。
而現在這兩名顧客想在酒館中比試一番,那店家自然是不同意的,都已經沒有營收了,總不能還虧本不是,可沒想到這幾人出手竟如此闊綽,這沉甸甸的錢袋,已經可以相抵這家酒館一整個月的收入了。
所以店家纔會這麼客氣,還幫着這兩名侍衛將周圍的桌子都給移至一旁,給他們提供出場地,下人在心裡苦笑,看來只能陪這兩人看完這場鬧劇後才能離開了。
兩名侍衛互相望着對方,拉開一段距離,其中一人還帶着醉意:“大哥,我可不會手下留情,要知道,這可是我們兩兄弟之間的比試,定要分出個高下,我才肯善罷甘休。”
而另一人只是微微擺手,絲毫不懼他,似乎在跟他說,你完全可以先發起進攻。
倏然,一個躍步,這名侍衛的速度之快,下人絲毫沒有反應過來,他便已經襲到另一人一旁,手攥成拳,徑直向他砸去,另一人微微一笑,負手一握,便擋住來者一拳,這打鬥行雲流水,足以說明兩人之武藝。
下人看的有些不知所措,雖說店家將所有桌子拉開,是爲了給這兩人準備好足夠的場地來比試,防止將酒館破壞的一團糟,可此二人的進攻方式,與他印象中的截然不同,速度凌厲尚且不說,還處處留手,力度也掌握得尚好。
別看這兩人都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但出拳方式卻是極爲謹慎,比武方式屬於極爲謹慎的那種,怪不得能得到晉侯姬仇的重視,前來把守迷宮山的入口。
不過,還是君上更勝一籌,下人在心裡嘀咕着,若非君上思考出這絕妙的辦法,恐怕衛世子只能在迷宮山待上一晚了。
“哼,沒意思。”一名侍衛朗聲道,對他們兩人而言,拳腳功夫並不是他們兩兄弟真正的本事,他們兩兄弟最爲擅長的便是舞長槍,而這也是他們最引以爲傲的兵器。
要知道,他們舞長槍的本事,可是被晉侯姬仇評價爲不亞於荀成將軍的武藝,若要在兄弟面前展示自己的真實水平,這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此二人相視一笑,各自反手將桌上的長槍提起,對着對方。
“我們兩兄弟就好好地演示一番,讓兄弟看看我們兩人的本事。”其中一名侍衛朗聲道。
“嗯,好。”下人胡亂回道,但他的心思顯然不在此二人這邊,他心裡想的只是該如何脫離此地,纔是上策。
但其中一名一直心有疑惑的侍衛,怎會這麼輕易地放他離開,說實話,他心中還別有打算,他的打算便是將其帶到晉侯面前,畢竟他只覺得奇怪,這人說是來採藥的,可爲何只採摘了些果子,莫非這些果子能夠作爲藥材?
不可能,當時他瞬間便在腦海中否定了這個想法,僅憑他的一面之詞,這名侍衛是絕不會相信的。
兩杆長槍在空氣中碰撞,發出滋滋滋的聲響,酒館頓時變得熱鬧起來,顯然,此二人皆有所收力,此地畢竟是在齊國城中,他們身爲晉侯姬仇的手下,自然不能太過囂張,所以,一切的比試都只能點到爲止。
“住手!”
倏然,厲聲一喝從酒館外傳來,兩名侍衛停下比試,望着酒館外前來的身影,其中一名侍衛頗爲不滿,藉着酒勁,責問道:“你是何人,我們兩兄弟在此地比試,與你何干。”
另一名侍衛倒是看清了來者,連忙對另一人說道:“話不可亂說,此人可是齊國二公子得臣。”
那人才反應過來,他們兩兄弟跟隨在晉侯姬仇身邊多年,自然是見過得臣公子的,可是剛剛酒館外燈光太暗,一時間他並沒有看清來者的長相。
於是這兩名侍衛趕緊住手,將長槍放到一旁的桌上,拱手一揖,道:“我等見過得臣公子。”
“你還要在此地浪費多少時間,還不快隨我回去,三弟失眠,小心我稟告君上,若君上責怪起來,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得臣厲聲喝道。
這兩名侍衛面面相覷,不知道得臣在說些什麼,而一旁跟他們一同前來喝酒的下人卻是心知肚明,見得臣眼神示意,便知道君上與世父公子是拜託得臣公子前來幫他的。
於是他拱手一揖:“兩位大哥,恕在下不能和你們一同喝酒了,望見諒,三公子失眠,我得趕緊回去準備藥材了。”
聽到他這番話,再加上得臣公子親自前來催促,那名一直帶有疑問的侍衛才放下心來,擺擺手道:“快快回去吧,莫要耽擱了三公子的病情,我等浪費了你的時間,是我們兩兄弟之故,望兄弟莫要責怪。”
說着,他還客客氣氣地作揖道,畢竟君上可是吩咐過他們,可不要得罪齊國的幾位公子纔好,剛剛既然拖延了時間,就該以因有的禮數來道歉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