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美娥覺得自己少了頭髮已經算是極限了,現在居然連她最寶貝的手錶都沒了,這簡直就是在挖她的心啊!
要知道那塊手錶是她花了差不多一百塊錢纔買下來的,還沒戴熱乎呢,就讓顧安安拿走了,這可比頭髮沒了都還要嚴重。
她嘭咚一聲往那地上一坐,然後拍着自己的大腿肉就開嚎。
“媽呀,這日子沒法過了,頭髮被她剪了不說,現在連家裡頭唯一的手錶都順走了,她這分明是在逼着我們去死啊.”
顧建國見自家的婆娘坐在那兒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喊着活不下去了,頓時腦袋炸裂,上前拽着她發怒,“閉嘴!是不是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大?
而且,你現在又哭又鬧的有什麼用?是能把手錶給嚎回來,還是說能把頭髮給哭出來?”難道他就不氣的嗎?
他恨不得一把掐死那個混賬東西。
但是再氣又有什麼用呢?這人都已經坐上火車走遠了,難不成他們還有那通天本領讓火車重新返回來,等到他們教訓完了顧安安再開走嗎?
快別做那美夢了!
何況那臭丫頭的性格已經徹底改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懦弱好欺,且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顧安安了,現在的她,是一個連自己親爹都敢揍的小怪物,所以想從她的手裡討要東西,可能嗎?
捱揍倒還差不多。
聞聽此言,劉美娥的哭聲戛然停止,她擡起頭望着顧建國,一臉肉痛地開口道,“可可是,那是手錶啊,精貴物,沒有了它,咱一家子以後還怎麼看時間啊?”再買一塊嗎?她可捨不得那錢。
“過幾天廠裡不就發工資了嗎?到時你拿着錢再去買一塊回來,不買,除非你想天天遲到,然後被廠裡給退下來。”一句話,直接就把劉美娥的小心思堵得死死的。
劉美娥懵了。
顧建國又看了她一眼,咬咬牙,“還不趕緊起來弄早飯,今天這班,到底還要不要上了!”
一聽到上班這兩個字,劉美娥剛剛還無比肉疼的心瞬間就不疼了,她唰地一下便從那地上爬了起來,動作是又快又麻利。
連連點頭,“對對,弄早飯,我現在就去。”說着,她臉色頓變的擡手往自己腿上拍去,“糟了,也不知道現在幾點鐘了,可千萬別晚點了啊。”
聽到這話,顧建國本就極其難看的臉不由得越發黑沉了幾分,對那個逆女的恨意也隨之加深。
劉美娥此時根本顧不上去觀察他的臉色,也沒有反應過來既然顧安安連她親爹的手錶都順走了,那麼家裡頭的其他東西呢,她會不會也一併給帶走?
所以當務之急,她應該先去查看一下自己這些年來藏的錢財和東西還在不在纔對,這要是所有的東西全都沒了,她還能有命活嗎?
只不過,劉美娥現在壓根就沒有想起那些,再者,她自認爲自己藏東西的本領了得,因爲連自己的兩個親生女兒和枕邊人都不知道她藏東西的地方在哪,所以,顧安安那慫貨蛋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而且這個時候,她滿腦子都是上班和頭髮該怎麼解決的糟心事兒,因此,關於錢財一事就這麼徹底地被她遺漏掉了.
劉美娥急急忙忙地套好衣裳,然後便快步跑去開門準備煮早飯,她這腦子一亂,連把自己的寶貝女兒還在屋外頭的事兒都給忘記了。
於是當她把房門猛地一拉開時,趴在房門上偷聽的顧娜娜身體條件反射的就往屋裡頭摔去。
事發突然,母女倆瞬間摔成了一團。
在摔倒的一剎那,母女倆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她們大人摔疼了倒沒什麼,但顧娜娜肚子的那一坨肉卻絕對不能有半點閃失,否則,她們還拿什麼籌碼嫁進劉家?
一想到這裡,顧娜娜就趕緊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肚子,而劉美娥則用自己的身體給女兒當人肉墊子,在摔下去的一瞬間,那嗷嗷直叫的哀嚎聲不斷響起。
緊接着,一道比劉美娥還要尖銳幾分的慘叫聲在屋內響了起來。
當顧娜娜親眼瞧見了自己的爹孃頭髮全沒了時,她才後知後覺地想了自己的頭髮來,瞧見自家爹孃眼睛裡的瞭然之色,她心底猛然一緊,連忙顫抖着手往自己的頭頂上摸,手指觸碰上去的一剎那,又驚又慌的尖叫聲,差點就將顧家的屋頂掀翻了。
一時間,顧家亂成了一團粥
等顧建國和劉美娥母女倆穩定好了情緒,收拾好妝容過後,夫妻倆就急急忙忙地出門上班去了。
而顧娜娜,她覺得自己突然有一了個似尼姑般的髮型太過丟人,死活都不肯出門,想等着看自己的娘包着頭巾出去會不會被人笑話再說。
至於她爹的頭髮,則被她娘用剪刀幾下給剪掉了。但是因爲那把剪刀不鋒利,導致她爹的頭頂被剪出了好幾個口子,並且頭髮也沒有剪整齊,歪歪扭扭的,感覺比起之前還要醜了
且說顧建國和劉美娥,兩人跟做賊似的,打開院子大門躲在那扇門後頭往外瞄了一次又一次,見外頭確實無人經過,這才一溜煙的衝出了顧家小院,然後迅速朝着紡織廠的向方跑。
哪曉得,他們夫妻倆千算萬算,卻算漏了最關鍵的人物吳春華。
這不,夫妻倆埋着頭用力地向前狂奔,結果跑了沒幾步路,就被專門等在前頭的吳春華她們一大羣紡織廠家屬給擋住了。
“喲,這不是顧建國和毒婦劉美娥嗎?你們倆個跑得這麼急,是打算去哪呀?”
“哎你們快瞧啊,那劉美娥頭頂戴的是什麼呢?這大熱天的,戴着頭巾出門,她也不怕悶出蝨子來的?”
“莫不是她做了什麼虧良心的事兒,一夜之間頭髮全沒了吧?”說話間,那名婦女已經邁着大步子朝劉美娥走過去了。
看着向自己走過來的婦人,劉美娥頓時嚇的狂吞口沫,內心不停地嚷着完了完了,這個女人咋也在場啊?
見對方越走越近,她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果然,真的是怕啥來啥,只見那婦人快步走過來後,擡手用力一扯,劉美娥的頭巾布就被扯下來了。
譁!
一瞬間,在場的衆人齊齊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