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三女都比較堅決,張忘也只能先應了下來,不過總算肉已經到了嘴邊,吃起來總比以前方便了不少。
安頓完了住處,讓三女在家裡收拾一下順便準備晚飯,張忘立即親自去買了一些酒肉送到了雲龍門去,順便打聽一下叱利騷的情況。
“都督早上吃了藥之後喝了一些稀粥,到了中午十分除了有些虛弱但是已經可以起身了。”雲龍門下,正好是婁方值守,見到張忘沒等張忘問話便直接說了起來。
“都督就沒提到我?”張忘問道。
“都督在知道昨晚上的事之後,雖然身體虛弱但也罵了您好一陣子,然而下午時吏部和五兵部的封賞來了之後,都督就一直在屋子裡生悶氣。”
“偶,什麼封賞?”張忘饒有興趣的問道。
雲龍門雖然是自己下令開的,然而這麼大的功勞,昨晚其餘的值守人應該都有封賞,張忘只是沒有想到賞賜會來的這麼迅速。
這幫憨厚的漢子們能夠有一個好的出路,張忘也是樂於看到的。
“昨日我們值守的十餘個戍卒全部被封了職務,除我之外或爲裨將軍或爲員外司馬督,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調離雲龍門了。”婁方興沖沖的回覆到:“其餘的將士們雖然沒有封官,然而也都有不少的賞賜。”
昨晚聽從了娥永樂召集的左右衛府成員,全部被剝奪了官職成爲了白身,此時左右衛府各類職務倒是都有大量空缺。
雖然無論是張忘之前的職位還是裨將軍,在北齊都是從九品下的小官,然而無論如何終究是有了官職,自然不可能再繼續在雲龍門守門了,恐怕下一步就要被分到各個崗位上去了。
“我因爲家父的原因,比大家好一些,我的新職務是殿中司馬督,家父託人只會了我一聲,下一步可能會讓我去太極殿當值。”婁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雖然婁方是奴婢生子,然而終究是婁定遠的親生兒子,軍中將領的表彰首先要經過五兵部的審覈纔會報給吏部,婁定遠在這一次的功臣名單裡看到自己兒子的名字時,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自然會提攜一下。
所以身爲五兵尚書的婁定遠大筆一題,婁方便成了張忘下令之後第一個衝下去開門的人,故而比別人稍微高上兩個小級別跳過了從九品上,成爲了正九品下的殿中司馬督。
由此也可以向朝野中人表明,我婁定遠是支持常山王的,雖然我本人被關在了尚書府中沒有跟隨,然而我兒子卻是在雲龍門迎接常山王。
“那都督呢?”張忘追問道。
既然其他的人都有獎賞,作爲雲龍門守將的叱利騷不可能沒有,雖然一些人都能猜的到叱利騷是因爲張忘的緣故缺席了昨晚的事件,若是他在以他只認軍令的死性子,還不一定會怎麼樣。
然而無論如何不能改變他是雲龍門主將的實事,雖然沒有出現在雲龍門,然而也沒有阻攔大部隊進城不是。
“都督也升官了。”婁方回道。
“那不是很好嗎。”張忘疑問道。
方纔婁方說道叱利騷在生悶氣,生自己的氣張忘可以理解,然而既然官都升了,然而還生悶氣張忘就有些不解了。
“都督直接被封爲了六品的第三不領人酋長,而且在他的封賞中加了一句,一應差遣循輕車將軍張忘調度。”婁方說道。
婁方這一解釋,張忘也頓時明白了叱利騷鬱悶的原因。
從北魏開始,爲了便於管理一些歸順朝廷的部族,便根據其部落的強弱,將其首領封爲領民酋長或者領民庶長之職,稱之爲比視官,簡單說就是視爲幾品官,參照幾品官的待遇。
比如斛律光的父親斛律金除了左丞相這個朝中的正式職位外,因爲他也是敕勒部首領的緣故也一直繼承着第一領民酋長的稱號。
後來領民酋長和領民庶長的職務,也慢慢的開始便成了賞賜部族出身功臣的官職,出現了不領民酋長和不領民庶長的說法。
叱利騷出身於鮮卑叱利部族,如此封賞他也說的過去。
這次叱利騷被封的第三不領民酋長可以說是有好有壞,壞處是由朝廷正式的武將成爲了比視官,總感覺比正式的武將低上半籌。
好處自然也是顯而易見的,大齊對這些比視官還是很慷慨的,既然視爲六品,一應的薪俸就是六品的待遇,而且是按照正六品發,比他原來可是多了不少,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一類的比視官和爵位一樣是可以繼承的!
光是可以繼承這一項,就已經甩開了大部分的正式官職,畢竟這可是可是傳諸子孫的財產,和這一點相比名聲不好聽就不算什麼了。
所以張忘相信,叱利騷在那鬱悶估計是因爲最後一句“一應差遣循輕車將軍張忘調度。”
之前還是張忘的上司,轉眼間竟然成了他的下屬,而且張忘昨晚還剛剛將他藥倒害他出了一個大丑。
張忘昨晚大開城門的舉動可以說是讓他恨的牙癢癢,若是他在絕對不會讓昨晚的事情輕易發生。
然而自己這十幾個人去阻擋常山王兩千人馬的下場,也很輕易就可以猜到,從這一個角度上說,張忘又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並不是高殷的死忠,他忠於的也只是自己的職責而已,而且昨晚的事情自己不在現場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所以也沒有人指責自己疏於職守。
事情已經發生了,他本來想着等養好了身子揍張忘一頓出出氣也就是了,然而沒想到竟然成了張忘的下屬。
最關鍵是,張忘是輕車將軍,輕車將軍雖然是正式的武將,然而卻是啥事沒有的雜牌將軍,讓自己去聽他的差遣豈不是成了張忘的家將了直接,怎麼讓叱利騷不鬱悶。
……
自己是怎麼藥翻的叱利騷也就斛律光知道,想必最後的那句話也是斛律光運作的成果,如今的斛律光在知道了張忘的志向之後,可以說是處處爲張忘着想。
知道叱利騷成了自己的下屬之後,張忘突然間底氣便足了起來,張忘剛纔沒有敢直接上去就是怕叱利騷已經恢復了給自己兩下,如今自己成了他的上官,那還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