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瞬間就要變成修羅殺場的對峙場面,讓所有的人都驚訝得目瞪口呆。
不對,並不僅僅是單純的驚訝。
與黃金閃耀的英靈比起來,穆修的釋放出來的氣勢似乎完全就是另外一種東西了,因爲能夠切切實實的造成威壓一般的效果,彷彿大範圍的精神威懾。
只是一瞬間!
除了夏洛特之外的Master,都是同時臉色瞬變。不管是愛麗絲菲爾還是遠阪時臣都好,面色霎時間就完全煞白,身體如同篩糠一般不住的發抖,差點兒就被震暈了過去。
這還是因爲兩人都不是普通人的緣故——
愛麗絲菲爾身爲魔術師的造詣毫無疑問是一流的,修行的密度和強度自不必說。還有就是她還是魔法界的一個特例,擁有被精心“設計”、“創造”的身軀。
遠阪時辰作爲此世一切之錯……啊不,是作爲“創始御三家”之一的遠阪家的第五代當家,雖然天資並非傑出,但是通過努力成爲了十分優秀的魔術師,其單純魔術造詣在本次聖盃戰爭中的Master中甚至位居第二。
兩者都不是一般人,再加上穆修並不是刻意針對他們釋放威壓,因此才能夠保持意識清醒。
但是另外一個,也就是韋伯·維爾維特就完全不同了,他真的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險險的纔沒有翻着白眼暈過去了。
要不是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及時拉了他一把的話,他可能真的會就此失去意識。
察覺到自己身邊的愛麗絲菲爾隨時都可能不支倒地,阿爾託莉雅的那雙凜然的眉毛猛然一挑,連忙一步上前喝道:“馬上停止!你們是想要成爲公敵嗎?”
——“那個,請立即住手!”
和Saber的聲音一道響起的,是祭臺上的另外一個有力的女聲,內中所蘊含的情感相當嚴肅認真,彷彿還帶上了一種光是聲音本身就相當聖潔的感覺。
不過音色卻似乎和Saber有八分相似。
“住手吧,Caster。”
夏洛特彷彿這個時候才察覺到了發生什麼事一樣,輕輕伸手拉了一下穆修,用冷淡的聲音勸阻着,只不過她說出來的話卻是更加刺激吉爾伽美什的心理。
“反正也不急在一時,今天能夠殺的人,明天也能夠殺,明天能夠殺的人,一年後也能夠殺,讓他多活幾天而已。”
“……”
“……”
這真的是在勸阻,而不是火上澆油嗎?
衆人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在教堂之中其他房間通過特殊方式監視着這裡的言峰兩父子,此刻同樣也都全身緊張。
“等、等等,他們不會真的在這裡打起來吧……Rider,我們快離遠點!”
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韋伯,臉色煞白的緊張低語道,下意識的靠近了自己旁邊的身材魁梧的高大漢子,用手死死的攥住了對方的衣襬的一角,彷彿是擔心對方撤退的時候忘記帶上自己一般。
Rider卻渾然沒有理會他,只是在低聲驚歎着:“這種威勢,似乎也是哪位不知名的霸主嗎?”
“愛麗,你退到我身後來。”
Saber卻是如臨大敵,畢竟兩人似乎都沒有停手的打算,而萬一對拼起來的話,這區區一個教堂還真的不夠看。
“真是一些可笑的雜種啊,本王就賜你們一死好了……”
Archer通紅的雙眸越發帶着高傲的怒火,他的左右兩邊慢慢地升起了烈焰般的怪異之氣,閃耀着耀眼的光輝的寶具突然出現在空蕩蕩的空間裡。
穆修也玩味的看着對方,雖然表面上依然鎮定自若,但是實際上卻已經進入了臨戰狀態蓄勢待發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在這裡將這個“最古之王”送回英靈座去,真是最好不過了。畢竟自己的神性太高了,面對金閃閃的“天之鎖”的時候,也是和赫拉克勒斯一樣屬於被剋制的陣營。
不過不同的就是金閃閃本身也有着神性,自己相比起赫拉克勒斯而言,卻掌握了斬斷神格的“黃金之劍”,因此並不是單方面處於劣勢的。
“天之鎖”爲“律神”之物,是捕縛的對象神性越高越是增加硬度的寶具,不過反過來說,對於沒有神性的對象而言就只不過是僅僅算是堅固的鎖鏈罷了。
但是,“黃金之劍”本身的威力就擺在那裡,只是在面對的是有神性的目標的時候,不管對方所持有的神性高低,都會直接化作最強之劍與最強之盾。
因此,兩者算是互相剋制的關係。
不過穆修現在卻擁有更大的優勢,畢竟要知道昨天晚上金閃閃才被人砍手了,雖然現在不知道通過什麼方法,僅僅只是一夜就快速恢復了過來,但是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全無代價的。
就算是從“王之財寶”裡取出什麼寶具來,也要消耗相應的魔力。
最重要的就是,夏洛特作爲Master,雖然魔術造詣不高甚至完全沒有,但是魔力供給卻比遠阪時臣高得多了。而且她手上還有足足八劃令咒,只要狠一點兒的話,穆修現在暴起發難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打死一隻金閃閃……
嗯,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只是基本操作而已。
然而——
“對不起,如果你們再這樣的話,我就要利用我的權力,讓你們直接退場了。”
隱含怒氣的聲音再次在祭臺上響起。
那是一個腦後扎着一條長長的麻花辮的金髮少女,她有着一張和阿爾託莉雅非常相似的面孔,身上那種嚴肅而且聖潔的威嚴氣息,也讓她與王者有些相近。
不過這個時候,她卻是露出了相當嚴肅的表情,眼神也變得銳利了起來——
“我是Ruler,爲了守護這次聖盃戰爭而被大聖盃召喚出來的規則之Servant。也正因爲如此,我擁有對每個Servant下達兩次命令的特權。”
她掀開了自己那完全蓋住了手背的長袖,將自己的右手背亮了出來,不知道有多少條的令咒的花紋,魔術刺青從手背一直延伸到了她的胳膊肘。
“我是聖盃戰爭的維護者,不能隨意干涉聖盃戰爭的進程,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關頭,我是不會動用這項特權的。可是你們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判斷你們將會成爲本次聖盃戰爭最大的阻礙者!”
“……”
“……”
“嘖……那真是可惜呢。”
穆修眨了眨眼睛,然後奇怪的在少女與Saber之間看了幾眼,很乾脆的恢復了平靜。
這個時候,遠阪時臣也找到了機會連忙上前來攔住自己的Servant。這個臉色煞白渾身汗水的優雅魔術師,壓低聲音以又快又急的語氣對着金閃閃快速的說了些什麼。
“用像殿下之類的忠言,鎮住王者——我的憤怒嗎?你越來越大膽了,時臣……”
Archer非常厭惡地吊起嘴角,壓低聲音吐出了這麼一句話。不過在他周圍展開的無數寶具一起隱藏了光輝,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就暫且先留你一命,下一次見面我就要親手殺了你!”
穆修不屑的冷笑一聲,卻沒有迴應。
他自問自己的性格已經相當溫和了,絕對不會輕易的動怒的。但是對面的那個金閃閃卻無疑有着最讓人厭惡的性格,即使是他也好,也不願意被人開口閉口的就以“雜種”來稱呼。
如果說這次的聖盃戰爭是一場競技類的對抗遊戲的話,吉爾伽美什無疑就是其中最讓人厭惡的玩家。
因爲類比一下的話,你就會發現,其他人都是在儘可能的展現自己的力量與技術,明裡暗地都是直來直往的。明面上的直接對抗也好,暗地裡的陰謀詭計也罷,都是直接明確的衝着對手去的。
而只有他自己一個,是從頭到尾垃圾話不斷的那種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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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的嘲諷並不是什麼有深意的戰術,例如提高己方士氣,打擊對手信心之類的,而就是單純的作爲遊戲噴子而存在的。
“……”
“……”
儘管風波似乎暫時被止息了下來,然而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卻沒有消失。
畢竟任何人都能夠看到黃金Archer臉上還是氣憤不平,眼裡的怒火也未曾消減半分。同樣也能夠察覺到那個少年仿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平靜背後,所壓抑着的巨大波瀾與殺意。
一個是自認天上地下除了自己之外,其他都是雜種的古老王者,只要對方敢反抗他的生殺予奪就是大罪,萬死不足以謝天下。
一個是來歷不明的Servant,似乎也不是簡單的人,只要敢跳到他臉上去,管對方是什麼古老王者,果斷分分鐘打爆對方的狗頭。
隱約間,其他人都有一種感覺,恐怕可能明天或者最多後天,這兩個人之間就只剩下一個了。
“看樣子你們都冷靜下來了吧!”
麻花辮女孩似乎無比頭疼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不過即使是這樣的動作,也沒有損去她身上那種很容易就讓人對她表示信服的聖潔氣質。
“因爲之前已經強調過好幾次了,所以我就不再說了,接下來直入正題吧——上一次的聖盃戰爭之中,曾經有Master召喚出了七個職階之外的Servant,是初次違規召喚的開端。所以在那次聖盃戰爭結束之後,大聖盃自動添加了一個維護規則的Servant。”
然後,她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自我介紹道:“爲了表達我的誠意並且取信你們,我自我介紹一下吧,我的真名是貞德·達爾克,來自百年戰爭時期的奧爾良。”
“啊,你是聖女貞德?”愛麗斯菲爾的眼睛一下子閃亮了起來。
不過在她身旁的Saber卻是沉默不語,看着祭臺後方的那個與自己非常相似的少女,目光極爲複雜。
“哼,什麼聖女,大言不慚。”黃金Archer不屑的冷哼一聲,似乎對於誰都要嘲諷和挑釁是他的天賦本能一般。
不過貞德卻是直接無視了他,看向了愛麗絲菲爾很是謙虛的擺擺手:“我並非什麼聖女,我只是聽到了主的嘆息罷了,請不要這麼稱呼……”
“打斷你們的對話,很是抱歉。”冷淡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夏洛特面無表情或者說近乎冷漠一般,一邊表達着自己並不存在的歉意,一邊毫不客氣的說道:“請直接說正事。”
“嗯……是這樣啊,對不起……”麻花辮少女愣了一下,然後也反應了過來,她顯得頗爲慌張,一臉困惑地說道。
“我還是第一次行駛Ruler的權力,不太適應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