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精明的沃勒普先生
暑假開始了，原本忙碌着的肖恩一下子就空閒了下來。
魔法課程依然是實踐爲王，如果沒有實地施法，自學的效果要降低很多。肖恩已經利用黑魔標記問過了小巴蒂，即便換了一根成年人的魔杖，他也不可以在暑假的時候自由施法。
每年霍格沃茨的返程日都有魔法部的工作人員呆在國王十字車站，他的工作就是溢散蹤絲。當小巫師們走出站臺時，蹤絲這種神奇的魔法會自動纏繞在每一個未成年巫師的身上，魔法部便以此監控小巫師們有沒有在校外違規施法。
而蹤絲的準確性並不足夠，它只能監控一個大概的範圍，所以魔法部很難判斷清楚巫師家庭的小巫師有沒有違規施法。
而且，大概是認爲一直監控的工作量太大，魔法部只有在暑假、聖誕節等假期纔會啓動監控，主要目標是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師。
也就是說，蹤絲是一種針對未成年巫師固有不穩定屬性的監測，它不附着在魔杖之上，只檢測一片區域內的魔法波動。
比如肖恩，他所在的區域只有他一個巫師，如果出現魔法波動，魔法部馬上就會來信提醒違法，到時候會有專業人員用閃回咒檢測其魔杖，以此判斷他有沒有違法。如果在巫師比較密集的區域，魔法部壓根就不會在意。
目前，只有巫師成年，蹤絲纔會不再生效。
得知這一消息的肖恩有些鬱悶，這就意味着，他如果想自由施法，只能等到開學或者在暑假期間去對角巷、戈德里克山谷這些地方纔可以。
鬱悶了一會的肖恩很快就恢復了樂觀，既然不能使用魔法，那就做些其他事情好了。
比如把下一學年的教科書都看看，比如和自己的神奇動物們加深一下感情。
蛇怪的狀態不錯，而在沃勒普全家出國度了一次假，肖恩把它偷偷放到密林裡轉了幾圈後，這傢伙更加興奮了。
袋鼠的味道不錯，它是這麼說的。
不過，擔心被澳大利亞魔法部發現的肖恩也只敢在半夜找些偏僻的地方讓它出來兜兜風，但在黑湖底生活了幾百年的蛇怪已經相當滿意了，它覺得自己跟對人了。
度假結束回到倫敦的時候，肖恩特地在閣樓敞開的窗口那裡堆積了不少預言家日報，帶着艾拉玩了一會後，他去到閣樓翻閱了一下這段時間的魔法界新聞。
沒有什麼大事發生，除了左下角格林德沃通緝令佔據的版面越來越小以外，最近最大的消息就是英國魔法部部長選舉即將開始了。
福吉顯然對於連任的熱情非常高，每一期的預言家日報上都有他各式各樣的演講畫面。
福吉之外，自然是巴蒂·克勞奇的呼聲最大，這位現任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得到了許多人的支持。
魔法部部長採用民主投票的方式選出，目前已經有好幾位委員明確表達了自己的意圖。
預言家日報著名撰稿人桑丘·彼得森則是在他的文章中提到：“部長選舉如火如荼，究竟是福吉連任還是克勞奇上位，我認爲，一直沒有對此發表過意見的鄧布利多會成爲其中的關鍵。當然，據可靠消息，鄧布利多一直忙於追捕格林德沃，這位多次拒絕過魔法部邀約其成爲部長的偉大巫師似乎一直對於權位不太感冒……”
“比如，國際巫師聯合會會長這一職務，當初擔任英國辦事處代表的鄧布利多呼聲極高，但最後成爲會長的卻是盧安·拉爾斯，這也可以透露出不少鄧布利多的處世態度。”
“當然，有另外一件事值得我們注意，國際巫師聯合會會長也即將卸任，不知道這次鄧布利多能否對這個位置提起一些興趣。”
肖恩放下了報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福吉怕是連任不了了，盧修斯明面上一直支持他，但肖恩知道，等到選舉正式開始，馬爾福家就會直接反水。
希望福吉先生到時候不會氣得猝死吧。
肖恩正準備關上閣樓的窗戶，卻發現外面有一個黑點在漸漸地放大，他很快就認出了那隻棕黃色的貓頭鷹。
果然，霍格沃茨公共貓頭鷹帶着下學期的書單和霍格莫德許可表文過來了。
給了信使幾塊貓頭鷹餅乾，肖恩拿着表文去了樓下。
“嘿，爸爸，我需要你給我籤個字，下學年學校允許我們去霍格莫德參觀，但需要監護人簽字。”
沃勒普先生接過表文看了眼，嘴裡念道：“全是巫師的村落？哇哦，看上去不錯。不過這玩意兒爲什麼還要監護人簽字？”
“誰知道呢？”肖恩聳聳肩。
沃勒普先生簽上了一個瀟灑的名字，遞過來的時候說道：“今年要買什麼嗎？這次我們可以帶艾拉一起去對角巷，天吶，她怎麼會那麼喜歡那種吃了會冒煙的糖果。”
“當然可以，不過，說到對角巷……”肖恩抿了抿嘴脣，望了眼自己的父親。
“怎麼了，孩子？”
肖恩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把父親拉到了書房：“爸爸，我有一件事想要請教你。”
其實肖恩已經猶豫很久了，那就是要不要請自己的父親幫他出謀劃策。
他想要在魔法世界獲取更多的話語權，他想要在官方機構裡獲取能歸爲己用的權力，但目前來說，他只是還算能打，掌握的勢力中，食死徒畢竟是個拿不出手的邪惡組織，黃金黎明則需要時間來發育壯大。
想要在官方機構插進去一腳，艾倫·沃勒普先生顯然要比他有經驗的多。
聽完了肖恩的描述，艾倫習慣性地拿出一根雪茄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因爲兩個孩子，他戒菸很久了，這算是留下的小習慣。
“概括一下，你想獲取話語權，獲取消息渠道，最好也獲取一些官方的私人助力對吧？”
肖恩點點頭：“沃勒普先生，您的概括很精準。”
艾倫挑了挑眉，做出了一個肖恩意料之外的動作。
他拍了拍肖恩的肩膀，頗爲滿意地說道：“很好，肖恩，你的想法讓我很高興。”
“噢，我還以爲你會勸我別摻和進去呢。”
艾倫笑笑：“你已經踏入了這個世界，想要脫離已經不現實了，那在我看來，你這種提前準備增加自己底牌與實力的行動自然是值得認可的。呆呆地站到原地等到各種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了再做準備？那是弱者的想法。我們不冒險，但我們要加固自己的保護層。
“更讓我高興的是，你仍舊願意向你的父親求助。說實話，我和你媽媽擔憂過，我們的兒子會不會因爲巫師的身份而和我們產生某種身份認知上的隔閡，現在看來，完全不必擔心。”
肖恩坐在父親的旁邊，頗有些不樂意地說道：“你們居然懷疑自己的兒子，這讓我不太高興。”
“好吧好吧，我道歉，孩子。”
“好的，我原諒你了，沃勒普先生。”
父子倆相視一笑。
當晚，艾倫領着肖恩去了他的私人書房，然後拉出了一個保險箱。
“咔噠”一聲後，保險箱打開，肖恩伸過腦袋，看到了一大堆小人在報紙上動來動去，旁邊則擺着一大堆有關魔法界的書籍。
肖恩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父親：“你怎麼弄到的？”
艾倫得意地笑笑：“還記得之前我讓你幫忙訂購一件斗篷的事情嗎？”
“記得啊。”肖恩點點頭，大概四個月前，自己的父親讓他從對角巷買一件龍皮斗篷寄回家，他當初也沒多想，只是以爲老爸想感受一下魔法的奇妙，所以他就照做了。
艾倫繼續說道：“蓋勒·詹寧斯，也就那個巫師保鏢，我把龍皮斗篷送給了他，然後用他的名義訂購了預言家日報和這些書籍——爲了避免貓頭鷹天天飛來引起注意，我在郊區買了棟房子，每幾天去取一次。”
“不愧是你啊，老爸。”
艾倫抿了抿嘴：“主要是上次那個叫什麼來着，寄生大嘴怪？那件事之後，我就開始想着要做些什麼了。”
他看向肖恩的眼神有力而溫和：“我要知道我的孩子在另一個世界每天都在面對着什麼，而作爲父親，如果我的孩子求助，我能做些什麼。”
肖恩抿住嘴脣，最後站起身來擁抱了一下父親：“謝謝你，爸爸。”
沃勒普先生同樣用力地擁抱了他一下，鬆開後又對他眨眨眼睛：“哦，我還想做出點什麼再告訴你呢。”
肖恩哈哈一笑：“算是老男人的自尊心？”
“噢，孩子，你的父親正當壯年。”
父子倆說笑一會談到了正題，艾倫又拉出了另一個保險箱，裡面竟然裝了一大堆的金加隆。
“我讓詹寧斯帶我去對角巷的時候去古靈閣搞的，天吶，一個銀行居然不接受貨幣兌換？就因爲我是他們口中的麻瓜？！還好，賄賂一個妖精只需要一盎司的黃金就夠了。”
“……果然是資本家常用的手段，沃勒普先生。”
“感謝你的誇獎，兒子，我必須提醒你一句，我們家的私人醫院是全倫敦最良心的。”
“那，談談你的看法，老爸？”
艾倫把保險箱推回去，然後靠在老闆椅上嗅起了雪茄：“我必須得說，巫師界的金融體系太爛了，連最基本的套利交易都沒聽說過。事實上，我只要拉起一支由資深金融專家組成的隊伍，也許等不到你畢業，對角巷所有商店的土地契約都得改姓沃勒普，而我需要付出什麼呢？一年區區幾十萬英鎊的酬勞而已。”
說着，他又搖搖頭：“只可惜，我不會魔法，我應付不了很多東西，人類與巫師的世界是一樣的，誰拳頭大誰的道理就多，這讓我不敢去操作，我連個最普通巫師的掀桌子都應對不了。”
“而且，因爲巫師數量太少，因爲便利的魔法存在，這種相對原始的金融體系和社會體系弊端很多，可也正是這樣，它倒塌重建的代價相對更小，速度也更快。”
肖恩“哇哦”了一聲：“透徹，請繼續你的表演，沃勒普先生。”
艾倫得意地笑笑：“所以，不能用普通人的手段和想法去對待巫師，我們要利用的是人性上的共同點。”
“怎麼說？”肖恩完全來了興致。
“只有商人逐利？不，肖恩你記住，所有人的行爲驅動都是利益這個單詞。只不過，每個人對於利益的理解不同，錢是利益，權利是利益，更高深的魔法是利益，爲了自己內心的信念，爲了自己的夢想，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利益。”
“一個人想要在這個世界上通行無阻，那麼有兩個辦法。一、你天下無敵，徹底地凌駕於其他人。二、你與大部分人的利益有關，你們的利益一環接一環地纏繞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爲了不讓自己的利益受損，他們自然會爲你開道。”
沃勒普先生坐近了一些，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巫師界太小了，小到什麼程度？整個英國，巫師的人生分爲兩個階段，一是霍格沃茨，二是魔法部。不止英國，其他國家也這樣。那我是不是可以這麼說，如果我能在學校和官方機構同時取得話語權，那麼我在整個巫師界就擁有了足夠的分量？”
“而能做到這一點的，一個都沒有。你們的校長鄧布利多先生不看重權力，他甚至還要被魔法部所約束，明明他是如此強大——至少報紙和書上都是這麼說的。”
“所以，肖恩，”艾倫的雙手按在兒子的肩膀之上，“你覺得現在的入手點是哪裡？”
“額，哪裡？”肖恩被自己老爸的一套組合拳給打懵了。
沃勒普先生舔了舔嘴脣，嘴角揚起了精明的笑意：“我看了這段時間的所有新聞。你的切入點非常簡單：一、羣龍無首的紐蒙迦德。二、本土的英國魔法部部長競選。三、巫師聯合護衛隊和國際巫師聯合會。”
肖恩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猶豫着說道：“我暫時並不容易接觸到更高的層次。”
沃勒普先生笑得很開心：“不需要，涉及太深會陷入危險，我可不希望看到我的兒子陷入泥潭。但是——我們可以換個切入方式。”
“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