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新的肖恩
“靈魂是巫師的錨點,當你主動分裂自己的靈魂後,不僅僅是你作爲一個整體不再變得完整,你的魔力、理智等等,都可能會被某種無法理解的方式分裂出去一部分。”
“恰巧,這裡鏈接着冥界——呵,如果說還未分裂魂器但準備這麼做的人都是最畏懼死亡的傢伙,那麼已經分裂了靈魂製造了魂器的人連死亡都不敢直視。”
格蘭芬多用危險的目光直視着肖恩,他將那面全身鏡推了過來。
“只要看一眼,就可以證明你有沒有分裂過自己的靈魂——少年,看你剛纔的表情,我倒是相信了幾分,但我需要證據。先提醒你一下,分裂過靈魂的人一旦直視這面鏡子,那屬於冥界的氣息就會自然吸引靈魂。和無妄之流很像,但冥界之鏡只吸引殘魂,那些沒有肉體的靈魂。”
肖恩皺了皺眉頭,他的確從未分裂過自己的靈魂,製造的那兩個魂器用的也是其他人的靈魂碎片。
他理當不畏懼這面冥界之鏡。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肖恩心裡總有些打鼓。
見到了他的猶豫,本來已經沒那麼懷疑的格蘭芬多眯起了眼睛:“少年,有時候,猶豫就是答案……”
肖恩決定實話實說:“我有魂器,但並不是分裂了自己的靈魂,我將兩個無法控制的靈魂碎片做成了魂器。”
格蘭芬多皺起了眉頭:“製造魂器需要殺戮……”
肖恩坦然說道:“我的確殺了人,但我並不愧疚,而且,我殺的人遠不止兩個——騎士大人,我想您應該還沒有迂腐到如此聖母的地步吧?”
見他這副模樣,格蘭芬多投過來一些古怪的目光,隨即又撇了撇嘴,自己小聲嘀咕起來:“現在的霍格沃茨都是這麼教育學生的麼……”
“凡事都有個例。”肖恩攤了攤手。
“行吧——來,我只需要判斷你有沒有分裂你自己的靈魂就可以了。你剛纔的一系列表現都算是值得信任的,但如果你分裂靈魂被證實的話……”格蘭芬多的眸子一下變得如同獅子一樣銳利而危險,“這種人,不值得一絲的信任,也不配得到我的認可,我會爲霍格沃茨清理後患。”
肖恩和他對視着,最後還是平靜地走向了那面鏡子。
他的確心裡打鼓,當然不是因爲分裂靈魂做成魂器,而是在過往的經歷中有種種跡象表明——自己在其他時間線上也許有靈魂碎片的存在。
這種靈魂碎片已經以好幾種方式影響到了自己。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神智清醒、理智完備,所以,肖恩倒是不擔心自己的體內突然會被吸走什麼靈魂碎片。
冥界也無法跨越時間對吧?
肖恩慢慢走到了那面全身鏡的面前,還沒等他看到裡面是一副什麼樣的景象,他就感受到自己身上有東西在掙扎。
是001號和002號封印物。
【色慾】穿越時間的靈魂碎片和從黛西那裡抽取出來的【暴怒】靈魂碎片。
肖恩可以感覺到,這兩個封印物正在畏懼前方的這面鏡子。
格蘭芬多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冥界是所有靈魂的終點,被分裂出來的靈魂碎片對來自冥界的氣息有天然的恐懼——你的魂器會在上面映照起本體的破碎模樣,只要確認那不是你,將魂器快速移開就可以了。而你本人,如果你沒有分裂過靈魂,你在裡面就會看到自己的樣子,當然,【傲慢】應該也會被映照出來。”
肖恩聞言深呼吸了一口,緩慢地站到了鏡子的面前。
那是完整的自己。
還沒等他鬆一口氣,肖恩便看到,自己的身後出現了兩個破碎的、血淋淋的身影,它們正在痛苦地哀嚎。
依稀可以辨別出,那是斯蒂芬妮和黛西的模樣。
當然,那肯定不是斯蒂芬妮和黛西,而是【色慾】和【暴怒】。
格蘭芬多一直看着肖恩,他從側面看到了鏡子裡的景象,見多識廣的騎士大人一下子就理清了其中的情況。
“這是另外兩個罪責的宿主?嚯,你倒是挺有本事的。”在見到肖恩於鏡子裡並沒有變化之後,他一下子就變回之前那種親熱爽朗的語氣。
肖恩抿了抿嘴脣:“我這也就算是過關了?”
“當然當然。”格蘭芬多上來親熱地拍了拍肖恩的肩膀。
肖恩再次望向那面全身鏡,裡面,自己正被格蘭芬多拍着肩膀,身後是【暴怒】和【色慾】在哀嚎——和格蘭芬多說的一樣,靈魂完整的話,在裡面就會映照出自己正常的模樣。
只是……
他指了指鏡子:“有個問題。”
“嗯?”
“【傲慢】呢?”
格蘭芬多楞了一下,隨即他也反應了過來:“我怎麼又忽略了這點……不正常,不正常啊……你和【傲慢】現在等於共用軀體,即便你是那個主導,但祂也同樣是肖恩·沃勒普這具身體的靈魂。就像那兩個罪責的靈魂碎片會映照出它們宿主破碎的模樣……【傲慢】去哪了……”
不正常的情況讓格蘭芬多百思不得其解,他雖然被巨烏賊的本能影響導致暈暈乎乎的,但他在這裡也呆了快一千年,對這能鏈接冥界的區域非常瞭解。
他遲疑着說道:“顯然,看你的表情,【傲慢】還在你的體內……這不正常。”
看肖恩並不理解,格蘭芬多解釋道:“冥界之鏡其實是利用了冥界入口的一種魔法,其他人應該都沒研究過吧……我個人將其稱之爲‘冥界之輪’,靈魂在走向終點的最後一刻前,冥界之輪會讓其回想起自己在現世所有的經歷。這些經歷會在回想完成後慢慢沉澱成爲靈魂的一個標記,這個標記能支撐着靈魂在冥界經歷某些我也不知道的儀式,最後,標記被消耗,靈魂墜入無人知曉的冥界深處,也許是湮滅也許是新生。”
“所以,爲什麼我說靈魂碎片不敢直視死亡——碎片上的記憶永遠不可能完整,那就不可能形成標記,沒有標記,冥界就會直接將其拉入深處。”
肖恩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一絲,隨即又疑惑道:“但這和【傲慢】顯示與否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傲慢】也有靈魂,”格蘭芬多說道,“祂也有自己的經歷,雖然要比我們巫師龐大的多,但祂的靈魂要和我們巫師靈魂經歷一樣的步驟。這面鏡子利用了冥界之輪的魔法,而冥界之輪永遠不在乎站在前面的人是誰。只要【傲慢】存在,那祂就會以你的模樣被顯現出來。”
肖恩攤了攤手:“可現在就是沒有啊。”
格蘭芬多說道:“這不就是問題麼?除非……”
“除非什麼?”
格蘭芬多用古怪而狐疑的目光望過來:“除非,現在站在我面前的肖恩·沃勒普,體內並沒有【傲慢】……”
“可我前兩天還跟他討價還價去了呢。”
“這不就對了?”格蘭芬多突然繞着肖恩轉起了圈子,“別忘記了,現在在對話的是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和肖恩·沃勒普……這兩人的靈魂。”
“什麼意思……”肖恩突然楞了在原地。
他看向了鏡面地板,那裡,現世的肖恩·沃勒普卻沒有做出一樣的動作來。
現世的肖恩·沃勒普在原地徘徊,他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之中,他在不斷打量這裡,他看到了那隻一動不動的巨烏賊,然後嚇了一跳。
“這怎麼可能……”鏡面地板的肖恩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格蘭芬多眯着雙眼嘖嘖稱奇:“你不是和【傲慢】共生,除了【傲慢】以外……你的體內還有另一個靈魂……”
——
肖恩難以置信地看着周圍,在他的眼前是一個類似海底世界的魔法結界,正前方有一隻巨大的烏賊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裡。
“這是哪裡……”他看着自己的雙手,但腦海中除了混沌與劇痛以外,什麼都沒有。
終於,他看到了腳下的鏡面地板。
霧濛濛的,什麼都看不清,但如果仔細地往深處看,裡面似乎有人影在舞動。
肖恩警惕地望了眼周圍,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但常年養成的性格讓他決定快速離開這裡。
“幻影移形——”
他的魔咒成功了,他消失在了原地。
而鏡面地板裡的肖恩則是怒罵了一聲:“見鬼,他怎麼瞬移離開了?”
格蘭芬多聳了聳肩:“很顯然,這裡距離霍格沃茨已經有很遠的距離了——唔,垂直距離也算哦。這裡已經沒有魔法場地的移動限制了。”
“他爲什麼沒有看到我?”肖恩難以置信地說道。
“看不到你,那就證明——”格蘭芬多攤了攤手,“這裡不是他的世界。”
肖恩頓在了原地:“這個靈魂……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
“只有這個解釋——唔,原理和過程都不清楚,但是可以窺見的是,他應該來自另一條時間線,當然,他也是肖恩·沃勒普,而且,那個時間線上的肖恩·沃勒普應該已經死了。但是,肖恩·沃勒普的靈魂沒有消散,不不不,準確來說,你還活着,靈魂當然就不會消散。”
“我看你應該知道吧?巫師的靈魂只有一個,所以,使用時間轉換器這種東西的時候纔要避免兩個同樣的人見面,這不僅會導致世界的錯亂,也會導致靈魂的不穩定——本質上來說,即便是時間轉換器,也不過是‘暫時’生成了另一個一模一樣的靈魂。”
“而其他時間線呢?你也知道吧?這和時間轉換器不同,不同的時間線不會同步推進,因爲時間是個閉環——照理來說,那條時間線結束,新的時間線,也就是現世。現世會以某個起點爲開端,所有人的靈魂都回到開端時的狀態,當然也包括你肖恩·沃勒普。”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那個肖恩·沃勒普的靈魂反而沒有按照這樣的規律行事,他應該是沉眠了,當然,沉眠在你的體內——額,這好像要怪我?是我把你拽進鏡面世界中來的。”
格蘭芬多說了一堆,最後發現,這好像是他引發的大麻煩,頗爲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肖恩心急如焚,格蘭芬多的長篇大論讓他腦袋劇痛,他疾聲說道:“那就讓我回去。”
格蘭芬多訕笑了一聲:“恐怕不行……”
“爲什麼?那是我的身體!”
“當然是你的身體,但是吧,也是他的身體……你看,剛纔他開溜的時候魔咒是不是很順暢?這證明,靈魂和身體是配套的,沒有任何排斥。”
肖恩傻了眼:“什麼意思?我以後就只能呆在這裡了?好麼,我現在變成幽靈了?”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這怎麼行,我離不開這裡,你可以啊,你去幫我解決,巨烏賊形態你不好意思說話,但你至少能比劃單詞吧?”肖恩說道。
“義不容辭——不過,我倒是覺得,這可能是一件好事……”格蘭芬多突然說道。
“爲什麼這麼說?”
格蘭芬多親切地摟着肖恩的肩膀:“爲什麼【傲慢】映照不出來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他媽怎麼知道?”肖恩現在的心情糟糕透頂,沒想到自己居然被霍格沃茨創始人給坑了一手。
格蘭芬多不以爲意,反而打了個響指:“我想,這也許可以可以解釋,爲什麼作爲另一個時間線的肖恩·沃勒普能夠以一個新靈魂的姿態來到現世,於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沉眠?”
肖恩雖然又氣又急,但還沒有失去理智,格蘭芬多的話讓他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他皺眉說道:“【傲慢】?那條時間線上,我的體內沒有【傲慢】了?”
格蘭芬多又打了個響指:“正確,不然,解釋不通。”
“但是,現在我的體內有【傲慢】啊,他不知道這一點,他也許會觸動到【傲慢】,甚至於,【傲慢】會直接甦醒……媽的,真是見鬼了……”
格蘭芬多不以爲意道:“這就是另一個問題了——你足夠信任自己嗎?”
“這和信任自己沒有關係……”
格蘭芬多打斷了煩躁的肖恩:“不,有很大關係——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你是他,你會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嗎?你會怎麼做?”
——
“見鬼,這不是我的身體?!”一間陰暗的小屋內,肖恩難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身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