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些身份證和房契又是怎麼回事呢?”她對他還是無法信任,那些不同人的證件實在是太可疑了,她要看他怎麼解釋。他將臉埋在手掌中,一副苦惱的樣子。“唉!還是瞞不過你。我早該把那些東西處理掉,我沒想到你會翻到這裡。這是我的失策。”
“什麼?”她驚訝地問,心中有種莫名的恐懼慢慢浮現。“我跟你說過,會來若桐鎮的,除了對這鎮感到好奇外,有大部分都是在外地犯了罪而躲來這裡的。你看到的那些證件上的人都是這樣的人。”
“那……她們的證件怎麼會在你這裡?”
“你說呢?”他將手放下,出現的臉孔竟然猙獰至極,充滿邪惡地狠狠瞪着她。她嚇到了,雙腿發軟無法站起來,只能用手撐着往後退,遠離恐怖的他。他怎麼會突然變了一個人?難道他剛纔所說的都是謊言嗎?他根本不愛她,也不是怕她離開,是要謀奪她的財產啊!她怎會沒想到這點呢?從她身份證不見的那一刻起,她就該懷疑了啊!
“嘿嘿!你真的很聰明,從來沒有一個女的發現我圖謀不軌,只有你……我應該早就下手的,不用像現在跟你說一堆廢話!”桐傑逼近她,臉上的表情更顯詭詐,在昏黃的室內讓若桐更害怕。
“你剛剛還說愛我的,怎麼現在就變了樣子?你到底……到底想做什麼?”
“愛你?這句話我跟那些身份證的每一個主人都說過!”桐傑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條繩子,陰險地笑着,“我不想做什麼!我只想拿到你存摺裡的三百萬元!”
“你這樣是犯罪啊!”她竟然天真地想用法理阻止他。“犯罪?”他有點兒錯愕,隨即仰天大笑,“犯罪?呵呵!看來你還是搞不懂啊!這個若桐鎮沒有法律,是無法地帶!我想幹嗎隨我高興!況且那些被我殺了的女人全都是罪有應得!她們在外地犯罪,所以躲來這裡,哪敢去報警!當然不可能有警察來抓我!我怎麼會是犯罪呢?我是制裁那些該死的人!你不也是犯了罪才躲來這裡的嗎?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每天都很注意聽新聞,一定是在看自己的罪行有沒有被發現!在看自己有沒有成爲通緝犯!”
“我沒有犯罪!我不是通緝犯!”她激動地哭着說,“我沒有!我只是……只是想躲避過去的我纔來這裡的!我根本沒有犯什麼罪!”
桐傑勾起一抹冷酷的笑,“你有沒有犯罪不關我的事,誰叫你當初要搭上我的車,羊入虎口,你怪不得我。”他先將她的腳捆緊,再從公文包夾層中拿出一副手銬,銬住她的雙手。“來,快點兒告訴我你銀行卡的密碼。”
“我不說!”她倔強地別過頭拒絕他。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回答。”他再拿出一根電擊棒,狠狠地往她肩膀戳。
“啊……”她痛苦地叫着,全身激烈地抖了一下。一股刺痛痠麻感從肩膀傳至全身,讓她的眼淚掉得更多。
“這還是最小的力量,你說不說?不說我就直接把你電昏!等你起來我再繼續拷問你!”
“我……我不說……”
“很好,看來我還要再調高一段嘍!”他再度用電擊棒往她身上捅去。
這次電擊的電流比剛纔還強,讓她痛到無法說話,只能哀號着,全身彷彿麻痹似的疼痛。
桐傑無視她充滿痛楚的臉,拿着電擊棒在她眼前揮動恫嚇:“說不說啊?”
“我說……我說!”她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痛苦了!電流就像要刺破皮肉一般流進她的身體,這已經不是肉體上的痛苦了,而是椎心之痛。因爲她沒想到桐傑從沒愛過她,爲的只是她的錢,這種心痛比皮肉之痛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望着桐傑,他已不再是之前的他……不!應該說這纔是真正的桐傑。無情的眼神、非達到目的不可的倨傲表情、兇惡的聲音,這纔是真正的他。她所認識的桐傑只是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她灰心了,不帶任何希望,她知道桐傑對她完全沒有愛,她不奢求他會對她有一絲同情。她也知道若她堅持不說密碼,桐傑真會殺了她。
她將密碼告訴了桐傑。他滿意地點點頭說:“很好,很乖。”手中的電擊棒卻沒有放下,反倒往她的臉上一揮。她來不及尖叫,身體劇烈地抖動,昏倒在地。“我不是跟你說過,這個鎮好處很多,最大的好處就是,屍體任你丟棄都不會有人管。恭喜你,你也快成爲這座鎮上的一具無名屍了。”
桐傑不帶一絲感情,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昏迷的她說。
黃昏時分,夕陽仍不放過最後一刻展現光芒的機會,紅色的光芒怒放,似火焰般籠罩着若桐鎮。若桐鎮的奇景不只是隨意丟棄的屍體和屍鳥,就連夕陽也那麼與衆不同……劉桐傑在這刺眼的光線照射下,更顯心浮氣躁。他氣呼呼地雙手握拳,在心裡咒罵着:媽的!這賤女人!竟敢拿假密碼來騙我!看來回去還得好好整整她才行!
一想到又可以以殘忍的手段虐殺女人,他不禁興奮地輕笑出聲。他總是在橋邊等着獵物上門,再以彬彬有禮的態度接近她們,偏偏這些獵物一點兒戒心都沒有,這招屢試不爽!他用不同的方法和她們戀愛,騙取她們的芳心,騙得她們的錢財後再虐待她們直到死亡,屍體就隨意丟棄在鎮上。偏偏這個李錦妍,不!是簡若桐!她的戒心特別重,不只用假名來騙他,連假密碼她都說得出口!之前那些女人雖然也是在外地犯了罪才躲來若桐鎮,但她們所犯的不外乎是欺詐之類的小罪,而這簡若桐……劉桐傑越想越氣,他加快腳步回家,上了樓梯,打開門,室內一片黑暗,讓他無法看清裡面的動靜。他摁了電燈開關,走向若桐昏倒的主臥室內。開了房門,透過客廳的光線往內看去,他看不到簡若桐的身影。她原該倒在地上的,此刻卻不見人影。
簡若桐躲在臥室旁的小房間裡,從門縫窺望桐傑的一舉一動。她雙手緊緊握着一根電擊棒,準備趁機攻擊他。桐傑走進臥室,她悄聲跟去,緊握電擊棒的手發抖着,但她仍然要狠狠地給他一擊。她舉高電擊棒,使盡全身力量正要往他後腦勺打下去時,他卻躲開了!
桐傑身手利落地閃過攻擊,並抓住她拿着電擊棒的手,用力一甩,把她摔落在地。
“原來你躲起來啦!想攻擊我?還早咧!”他露出猙獰的笑容,踩住她的手。
桐傑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中的興奮感又增加許多,他再加重腳的力氣,狠狠地將她的小手踩到通紅。
“啊……”簡若桐終於忍受不住,尖叫出聲。
“不對!”突然,桐傑想到不對勁的地方,他邊想着邊喃喃自語:“我是上了手銬的啊……她怎麼能自己解下手銬呢?”他摸摸口袋,手銬鑰匙還好好的在口袋裡,那是誰……解開了若桐的手銬?這副手銬鑰匙有兩把,一把在他這裡,另外一把在……難道……還來不及想,他的後腦被重重一擊,倒在若桐旁邊。
“痛……”他喊着,吃力地睜開雙眼要看清究竟是誰暗地攻擊他。“是你!我就知道!除了你還會有誰!”他從下往上看,李桐欣的臉在燈光的反射下顯得極度陰森。
“早就知道你在做這種勾當了!”李桐欣拿着原本掉落在地的電擊棒,高高舉起,再度給他頭部一擊。
“這樣對待女人,你真是不可原諒!”桐傑被打得頭破血流,若桐在一旁看得有點兒於心不忍,畢竟是自己深愛過的男人啊!眼看桐欣拿着電擊棒又要下手,她急忙阻止:“好了!桐欣!住手啊!”
桐欣卻好像沒聽見,一棒又一棒地往他頭上用力敲下去。若桐起身衝到她面前,將電擊棒搶下:“住手!不要再打了!”
“爲什麼?”桐欣滿臉都是桐傑一點一點噴濺的血,看起來好恐怖。
“不是你說,一定要殺死他才肯走的嗎?”
“沒錯……”正在想該怎麼讓桐欣相信她不是心軟,突然窗外一陣振翅聲,還有敲打玻璃的聲音。她們往窗外看去,幾隻屍鳥圍在窗戶外面,用嘴啄着窗戶,好似要衝進來。
“屍鳥!一定是被血腥味吸引過來的。”桐欣說。
“沒錯!”若桐連忙附和,“要殺不能在這裡殺!到時屍鳥衝進來會吸引大家的注意!我們快點兒把他擡到車上,帶去橋上丟!”兩個女人吃力地擡着一個滿身是血、尚未斷氣的男人走下樓梯。若桐去開車,讓桐欣躲在鐵門內,避免讓鎮上的居民看到。若桐邊走向車子,邊想着桐傑倒在地上的模樣,不禁感到心痛。她不是要救他,只是……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被狠狠攻擊,心裡還是很難過,儘管他根本沒有愛過她。
算她命大。桐欣剛好來找桐傑,看到昏迷且被捆綁的她,便找出手銬鑰匙,放了她還叫醒她,救了她一命。她告訴她桐傑的可惡行徑,桐欣一開始不相信,但當她看到那堆女人的證件時,就不得不相信了。
“這種男人真是不該讓他活在這個世界上!”桐欣好有正義感,憤憤不平地說。她將車開到門前,看看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她放心的和桐欣一起擡着桐傑。她擡着桐傑的頭,桐欣則擡着腳。桐傑頭上的血沾到她的手上、衣服上,讓她看了觸目驚心,費了一番工夫纔將他擡上車子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