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泉見池中天沒有說話,以爲自己的話傷到他了,便又說道:“你不用太在意,你能有這份心意就足夠了。”
池中天道:“如此說來,我們現在只能等金老前輩回來了?”
胡清泉道:“金掌門內力深厚,且經驗豐富,目前來說想保住郭壇主一時三刻的命倒是不難,但是要徹底除掉體內之毒,那只有靠金掌門了。”
一邊說着,胡清泉又拿過紙筆,唰唰唰的寫下了一副藥方,然後叫來侍衛,讓他們趕緊抓藥煎制。
不大一會兒,就有人把煎好的藥端了進來,胡清泉一邊讓池中天捏住郭鶴陽的嘴巴,然後一邊自己用勺子將藥全部灌了進去。
等做完這一切之後,胡清泉又令人取來一堆蠟燭,然後將蠟燭擺放在郭鶴陽的牀榻周圍,之後逐個點燃。
池中天看到這個,還以爲胡清泉要給郭鶴陽驅邪呢,心裡不禁納悶,怎麼這醫術這麼高的人還如此迷信。
見池中天一臉疑惑的樣子,胡清泉一邊點燃蠟燭一邊說道:“在周圍點上蠟燭,燭火會讓這屋裡的溫度上升,繼而能讓郭壇主悶熱出汗,這樣能便於他快些排出體表的淺毒。”
池中天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點蠟燭是爲了讓空氣溫度升高,真是長見識了,池中天覺得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從扎針到現在,真是學了不少的東西。
等蠟燭全部點燃之後,胡清泉示意池中天和他一起到門外去。
二人走到外面,胡清泉把門反手關上,然後和池中天走到旁邊的一張石桌旁坐下。
坐下之後,胡清泉說道:“金掌門可能快回來了,我們在這裡等一會兒吧。”
池中天道:“如此甚好,不過不知道金公子去哪了,我記得金掌門安排金公子和郭壇主一同出去的,如今郭壇主一身重傷的回來了,而金公子卻不見蹤影,真是令人擔心啊!”
胡清泉道:“這個你放心,那小子出不了事,現在八成是躲在什麼地方了。”
池中天不解地問道:“胡老伯爲何如此肯定?”
胡清泉一笑道:“這金掌門只有這一個兒子,別看這小子平時裡好吃懶做,金掌門也時常教訓,但是凡事是在這裡混的久了的都知道,金沐楓是金掌門的命根子,所以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金沐楓脫險,郭壇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獨自回來的,剛纔你說你是在燕京城中見到他的,而金沐楓並不在場,所以我料定金沐楓要麼就一直沒跟他在一起,要麼就是遇到敵襲的時候已經跑了。”
池中天道:“老伯說得有理,但是到現在人沒回來,總還是讓人有些擔心。”
胡清泉道:“不必焦慮,年輕人最應該學會沉穩不亂。”
池中天道:“多謝老伯教誨。”
二人之後又閒聊了沒一會兒,金馳和谷沉峰就回來了,他們剛一回來,就馬上有人向金馳稟報了這件事,金馳聽到後大吃一驚,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郭鶴陽的房前,看到胡清泉和池中天之後,金馳顧不得和池中天打招呼,一邊推門進去一邊詢問胡清泉郭鶴陽的情況。
待胡清泉說完郭鶴陽的狀況之後,金馳不禁皺緊雙眉,走近郭鶴陽身邊仔細看了看,此時郭鶴陽在周圍燭火溫度的影響下,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珠,金馳見狀後先是大袖一擺,將所有燭火掃滅,而後便招呼谷沉峰和池中天一起扶正郭鶴陽。
待郭鶴陽被扶正之後,金馳盤膝坐於郭鶴陽身後,雙掌平緩前推,抵於郭鶴陽背後,開始運用內力爲郭鶴陽逼毒。
谷沉峰和池中天此時正目不轉睛的看着郭鶴陽,只見他在金馳內力的逼迫下,原本蒼白的臉色已漸漸有一抹紅潤,不過還是沒有醒來。
此時金馳的雙掌和郭鶴陽後背相抵之處已然冒出了一絲白煙,這說明此時已進入關鍵時刻,再看看金馳的臉,眉頭緊皺,雙脣緊閉,頷下的鬍鬚也開始小幅度的抖動。
胡清泉此時正拿着幾個藥丸在那裡搗來搗去,不知道是要幹什麼,而且胡清泉似乎對金馳的能力很放心一樣,這半天了都沒扭頭看一眼。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後,金馳突然大喝一聲“呔!”然後郭鶴陽“噗!”
的一聲吐出一口濃濃的黑血,而後金馳張開雙眼,深深吐了一口氣後便扶着郭鶴陽躺在牀上。
谷沉峰見金馳面色蒼白,知道他內力耗費過多,正要伸掌助其恢復內力,卻被金馳輕輕一擺手婉拒了。
金馳從牀上下來後,說道:“此毒甚是厲害,乃我平生僅見。”
胡清泉此時已經將剛纔的幾個藥丸搗成了粉末,胡清泉將這些粉末均勻的灑在了郭鶴陽的臉上和身上之後,扭頭對着金馳說道:“這毒我沒見過,好在郭壇主及時封穴,功力純厚,否則估計早就沒命了。”
金馳道:“也幸虧如此,剛纔我以內力牽引他體內之毒的時候,險些被逆衝,好在你之前已經將大量的體表淺毒給除去了,體內之毒所剩不多,要不然估計連我也要着道了。”
池中天在一旁聽到這些,心裡也泛起了一陣波瀾,這看似平淡無奇的運功療毒,卻好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然後看到胡清泉灑了一些藥粉,便好奇的問這是做什麼用的。胡清泉告訴他,因爲之前用燭火助其發汗,汗水一定會引起傷口的炎症,所以用藥粉消除炎症,池中天這才明白過來。
金馳道:“**,這裡就拜託你了,他體內之毒我已經給他清除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
胡清泉道:“放心吧,保證讓他今天晚上之前就醒過來。”
說完這些,金馳對池中天點了個頭,然後就出去了,隨後池中天和谷沉峰也隨着離開了。
走到外面以後,沒等金馳發問,池中天就趕緊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了金馳,但無非就是在鴻宴樓門口碰巧遇到郭鶴陽而已,至於其它的事情,池中天也根本不知道。至於在鴻宴樓裡遇到雍門子狄和沒錢付賬的事情,池中天就一帶而過省略了。
見池中天也是一頭霧水的什麼也不知道,金馳也沒法再問他,便說道:“看來那夥人已經知道我們在行動了,但不知道今天鶴陽遇到的是些什麼人,等他醒來了要好好問問他,另外,谷老你趕緊召集一衆大弟子,讓他們最近小心謹慎行事。”
“掌門放心!”谷沉峰答應一聲之後便離開前去準備了。
谷沉峰離去後,金馳又讓池中天也多加小心,而後便一個人朝書房走去了。
池中天本想和金馳說一下金沐楓沒回來的事情,但是看金馳好像有些不快,就沒敢上前多嘴。
金馳這邊剛走進書房,便馬上喚來一個護衛,責令他召集煙雲堂總壇所有弟子,全力查找金沐楓的下落。
池中天此時此刻已經心有愧疚,想想別人都爲了這件事情付出了許多,而自己只是在一旁乾瞪眼,想到這裡,池中天便決定親自去淨水觀查探一番,一來是想探探虛實,畢竟距離三天的期限只剩下兩天了,如果再不對對方有所瞭解,那麼事情肯定會更加難辦,想到這裡,池中天便回房換了一件輕便的衣服,然後將承影劍綁在背後,也沒和任何人打招呼,也沒有騎馬,一個人出了大門後便展開輕功向前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