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餵我
魔都電視臺。
我是歌王欄目組。
“你說咱們葉導怎麼就和歌唱綜藝死磕上了呢？”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鏡，對身旁的同事埋怨道：
“以葉導在選秀綜藝上的能力，再加上咱們欄目組這些年積累的經驗，完全就是躺着拿業績，可她現在非要搞什麼轉型，這不是在自討苦吃嗎？”
“誰說不是呢，每到籌備歌唱綜藝的這幾個月，咱們欄目組員工的獎金就嚴重縮水，我家那口子看到我工資卡里的收入，就橫挑鼻子豎挑眼。”同事也是有苦難言。
“唉，家庭地位嚴重下降，下半年籌備選秀綜藝的時候，看着工資卡里不菲的獎金，那婆娘是低眉順眼、噓寒問暖，不僅每天準備豐盛的晚餐，還要纏着我交公糧。”
“但到了上半年籌備歌唱綜藝的時候，直接就把我趕去書房睡了，女人就是這麼現實……”
“那你們倒是趁這個機會跳槽啊，隔壁的二組不是正在籌備選秀節目嘛，你們完全可以申請工作調動。”副導演馮旭東有些不悅的說道。
“都是一個電視臺裡的同事，你們如果想過去都不需要和葉導打招呼，我就可以把條子給你們批了。”
這幾個癟犢子，每到準備歌唱綜藝的時候，就要在他耳邊唸叨這些車軲轆話，不就是想要鼓動他，去和葉導商量換節目的事情嘛。
……
趙婉琪這個當事人，倒是顯得很淡然，她給周紅薇倒了杯水安撫道：“紅姐，你喝杯水消消氣，人家也沒有和我們籤合同，把歌曲給誰也是他的自由。”
如果知道她的身份，該着急上火的估計應該是臺長纔對。
嗯，金主的小男人，就值這個價！
但人的名、樹的影，總導演葉秋燕御下極嚴，強硬的手腕足以讓他們止了多餘的想法，不然也不會私下裡給她起個“鐵娘子”的綽號。
二十多分鐘後。
“不好了，不好了。”旁邊的小秦突然驚呼道：“白捷更改專輯的主打歌了，就是咱們的那首《夢想的起源》。”
“但他竟然在你即將發專輯的時候，在背後給我們捅刀子，他要是在我跟前，我非要撕了他……”
“真的假的，葉導您沒開玩笑吧？”會議室裡的員工直接就炸鍋了。
“我們現在就是缺一首質量在線的勵志歌曲，不然以你的唱功，就算白捷用韓雨生的歌曲和你打擂臺，她也沒有勝算。”
“嘿嘿嘿。”會議室裡笑做了一團，紛紛出言揶揄。
“就是，就是，馮導您這可就有些戳人心窩子了，我們要是跳槽去了二組，那不成吃裡扒外的白眼狼了嗎？”
然後，他指着嘉賓邀請名單說道：“既然咱們找到了冠名商，那就不用邀請這個外行人了吧。”
周紅薇拿起手機開始聯繫認識的詞曲人，想看看他們有沒有質量不錯的存貨，拿過來給趙婉琪應應急。
“這可怎麼辦？”周紅薇抓了抓頭髮，有些懊惱：“都怪我太相信韓雨生，如果飛過去直接找他簽了合同，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換了溫言，這個冠名商八成啊不，是肯定要吹。
周紅薇猛地坐了起來，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趙婉琪就是踩着白捷上位一線歌手的寶座，可以說是搶了白捷的資源。
端着瓷碗走到王洛棲的牀邊，看着女孩熟睡的小臉，他並沒有像小時候那樣，用小手把她扇醒。
不過，老話說的好商人逐利，這些品牌商也是現實的很。
“你啊，真拿你沒辦法。”周紅薇白了趙婉琪一眼：“你這麼善良的性格，就不適合混娛樂圈，還幫我扁那個人渣，他勢力這麼大，不扁咱們就不錯了。”
她突然想節目快些開始了，這樣她也可以近距離觀察一下，這個征服這朵京圈“高嶺之花”的小奶狗，到底是個什麼成色？
這也不怪葉秋燕會多想，在那座千里之外的四九城裡，也只有吳家人才知道溫言和王洛棲的關係。
但他可不會爲了這些獎金，就去試探葉導那個“鐵娘子”的底線，這個會議室裡的人，誰不知道葉導想要轉型的執念？
這幾個傢伙完全就是想讓他去趟雷，他兢兢業業混到副導演的位置也挺不容易，犯不着和那個背景深厚的女人對着幹。
這下會議室裡沒有人出聲反駁了，只是看向葉秋燕的眼神裡卻透着詭異，這該不會是總導演在外面養的小白臉吧。
看着衆人異樣的眼神，葉秋燕也沒有過多解釋，事關王洛棲的私事，她也不好往外透露，這時候要是說冠名商塞進來的人，到時候七里香集團的商標一擺出來，那不全知道了。
“這麼私密的消息，老曹你是聽誰說的？該不會……”
“大家在這個節目投入了這麼多心血，可不能因爲出場費的緣故，就以次充好。”葉秋燕想了想說道：“既然你說到勵志歌曲，那就聯繫趙婉琪看看她有沒有檔期。”
“葉導，我們找到冠名商了？”馮旭東神色激動。
但葉秋燕卻不在意這些傳言，行高於人、衆必誹之，這是她從小就明白的道理。
就算便宜也不行，他們節目組現在不差錢！
“人生在世誰都有難處，韓雨生畢竟是風雅傳媒的合夥人，面對副總的脅迫他肯定不好拒絕，剛纔那傢伙打電話過來，道歉的態度也很誠懇，還說要再給我們準備首歌……”
“聯繫趙婉琪是沒有問題，但咱們節目現在的經費……”馮旭東欲言又止。
周紅薇掛了手機，一下子扔出去老遠，她仰躺在沙發上險些自閉，聯繫了一大圈的詞曲人，她都沒有找到質量在線的歌曲。
“你不用爲經費發愁，我已經找到了冠名商，只要收視率能達到她的要求，這位老闆可是不差錢的主。”似是想到了什麼，葉秋燕難得開了句玩笑。
葉秋燕點了點頭，給以肯定的答覆：“冠名商給出的冠名費，可以對標芒果臺的歌唱綜藝。”
“但他又不是職業歌手，咱們《我是歌王》現在是能拉到頂級冠名商的專業歌唱綜藝，可不要這樣濫竽充數的混子。”馮旭東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桿。
但這個附加條件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葉導，等散會後我就去聯繫趙婉琪。”馮旭東干勁十足。
沒辦法，葉秋燕別看長得漂亮，身材也豐腴圓潤，是這些中年男人所鍾愛的哪一款。
哼，說的比唱的都好聽，馮旭東心裡門清，都是打工人哪來的什麼忠心耿耿？
要不是下半年葉導的選秀綜藝獎金比較豐厚，連他這個副導演都要考慮改換門庭的事情了，更別說這些下面的人了。
“你說你老婆這段時間把你給趕去了書房，那有沒有一種可能……”節目策劃不動聲色的踩下了油門：
“她這是想給你積攢糧草的緩衝期，畢竟就算是生產隊的驢也是需要時間休息的嘛，不養精蓄銳你萬一半途而廢了怎麼辦？”
手裡經費不足，做不出節目效果，節目收視率難以提高，臺裡批下來的經費就更少，這無疑陷入了死循環。
葉秋燕手下的選秀綜藝自然是不缺品牌冠名商，他們甚至還有優中擇優的選擇權。
當然，也有可能是人家不願意賣她這個面子，畢竟她現在只是趙婉琪的私人經紀人，並不是在雅風傳媒那個正當紅的金牌經紀人，手裡掌握的資源不可同日而語。
衆人繼續開會，討論節目的相關事宜。
王洛棲冠名《我是歌王》算是幫了她的大忙，她如果暴露了人家的秘密，這個樑子可就結大了。
“不行，這樣肯定會損害你的口碑。”周紅薇不同意：“你好不容易纔走到今天。”
葉導，你的胃口是真大，這可不是咱們的選秀節目，你一句話臺裡就給批經費，趙旭東暗自叫苦。
“我前段時間讓你邀請的參賽歌手，他們給回信了嗎？”
“這個韓雨生真不是個東西，早就商量好的歌曲，竟然在這個關口給了雅風傳媒。”周紅薇氣的不行，胸口上下起伏：
“這個白眼狼，他忘記了最落魄的時候，是誰給了他機會，當年要不是老孃拉他一把，他早就睡大街去了，還能有今天的風光？”
“肯定是有人從中作梗，不然我聯繫了這麼多的詞曲人，不會連一首質量在線的歌曲都找不到，八成就是宋濟那個王八蛋。”
不過，緊急約歌她肯定會欠下人情，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臺裡批下來的經費有限，又找不到冠名商創造的收益，這檔歌唱綜藝就連節目的宣傳經費都有些捉襟見肘，就更別說邀請當紅的人氣歌手了。
看看，看看，溫言這段時間頻頻上熱搜，身上自帶流量光環，不比一線歌手的關注度低，能給他們的節目帶來流量，但溫言又是個行外人，隨便給點出場費意思意思就得了。
“溫言雖然最近熱度比較高，身上帶着天才詞曲人的標籤，發佈的純音樂也衝上了新歌榜首。”
在兩天前剛拿到嘉賓邀請名單的時候，他還有些佩服葉秋燕的挑人眼光，怪不得人家剛過三十就能當上總導演呢，單從這挑人的水準就能看出一二來。
節目策劃也笑着附和道：“雖然他這個幾萬塊的出場費，確實比其他一線要實惠。”
“誰說給他幾萬塊的出場費了？”葉秋燕直接拍板：“給他按一線的規格來！”
雖然，他也覺得葉導在歌唱綜藝上的能力，遠遠比不上她在選秀節目上的成績，他的荷包也是縮水嚴重。
但現在《我是歌王》找到了冠名商，已經不缺節目經費了，他就有些看不上溫言這個外行人了，覺得他拉低了節目的檔次。
“對，宋濟就是個老變態，竟然想要欺負紅姐，等見到他我幫你扁他。”趙婉琪握着拳頭，在旁助威。
“要不再讓溫學弟幫忙寫一首？”小秦從旁建議道。
吳家那位外孫女約她出來聊冠名商的時候，在讓她保證收視率的同時，只有一個附加條件，那就是七位首發歌手裡必須要有溫言的存在。
但就在他想要爭辯幾句的時候，葉秋燕又補充道：“是趙婉琪那樣當紅一線的出場費。”
但現在找到了冠名商，無疑就找到了破局的機會。
旁邊的同事聞言挑了挑眉毛，也爆了個猛料：“我聽說隔壁老鄭，這個月已經三過家門而不入了！”
“她的口碑似乎有些不太好。”葉秋燕皺了皺眉頭，顯然有些不太滿意。
“有五位一線歌手已經給了明確的回覆，而風雅傳媒的那位一線卻是因爲檔期出了點問題。”馮旭東趕忙回道：“不過，他們公司也向我們推薦了白捷做補位歌手。”
“不換人。”葉秋燕不容置疑的說道。
相比起趙婉琪本人，周紅薇更在乎她的事業，能找到一個對脾氣的合夥人不容易，她不想辜負了趙婉琪的信任。
“她以前的勵志歌曲還是挺受歡迎的。”趙旭東說道：“而且，她現在人氣滑落，我們正好可以趁機壓價。”
而且，這個總導演的能力極強，在綜藝界如果要讓業內同行推選出幾個“綜藝聖手”的話，那葉秋燕這個美豔輕熟婦絕對會榜上有名。
“葉導，你這不合規矩……”馮旭東坐不住了。
雖然是同一個節目組出品的綜藝，但《我是歌王》已經播出了兩季，卻一直沒有找到冠名商來接盤。
“可是咱們都拉到冠名商了，現在又不差經費，爲了節目質量，就沒有必要再請他這個外行人了吧。”馮旭東繼續勸道。
“宋濟那個死變態，處處和我作對，在雅風的時候想要潛我，出了雅風還要搶我的資源。”聽到“副總”二字，周紅薇直接炸毛。
當然，這個稱呼僅限於選秀綜藝，換到了歌唱綜藝上似乎就有些不靈了。
《我是歌王》欄目組正在開着中高層會議，竹蜻蜓工作室裡的幾個女人也在開着小會。
“哪能，哪能啊，馮導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大家都在一起工作這麼多年了，我們對您和葉導可是忠心耿耿，怎麼會有跳槽的想法呢？”
“紅姐，沒關係的了，現在時間緊急肯定不好約歌，等咱們推遲一下發專輯的時間，肯定能找到合適的歌曲。”
那個女人的手腕，在京都二三代圈子裡也不是什麼秘密，爲了顧忌下面人的想法，就得罪了王洛棲，這個買賣顯然不划算。
幾人也就着剛纔的話茬，聊起了中年男人的都要面對的處境。
“還有那個韓雨生，他都做出這樣沒品的事情，你還幫他說話，還說什麼再給我們寫首歌，突擊出來的歌曲能保證質量嗎？”
這不怪他們沉不住氣，實在是這個消息太振奮人心了，要知道不是每檔綜藝都能賣出冠名權的。
有了冠名商經費的支持，他現在是底氣十足，已經看不上溫言這種非專業歌手的外行人了。
周紅薇眼神一亮，她看向趙婉琪說道：“要不你再問問小學弟，看他現在有沒有靈感？”
這是吳老爺子下的封口令，就連吳昊那個大嘴巴也不敢往外泄密。
因爲馮旭東的訓斥，會議室裡的氣氛有些壓抑，但都是職場老油條，自然不會讓自己處在尷尬的氛圍裡。
王洛棲會冠名她的節目，她還可以理解爲相信她的能力，畢竟兩人相識多年還屬於同一個圈子，自然十分了解彼此的底細。
葉秋燕穿着修身的職業套裙，顯露出身材的圓潤，她捋了捋裙襬坐到會議桌主位，看向右手邊的副導演問道：
“葉導，您說咱們邀請哪個一線纔好呢？”馮旭東在旁問道。
“怎麼有問題嗎？”葉秋燕是個追求效率的女人，很注重手下人的執行力。
“換人，必須換人，我可以再聯繫位當紅一線歌手。”馮旭東挺着發福的啤酒肚，目光灼灼。
現在她們的新專輯出了問題，白捷那邊又在勵志歌曲上發力，歌迷們難免會生出些想法，如果再有人帶節奏，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而就在這時候，會議室外響起了高跟鞋有節奏的“嗒嗒”聲。
你怕是飄了吧，看着鬥志昂揚的副導演，葉秋燕暗自腹誹，再沒有人比她清楚這個冠名商是怎麼來的了。
其實存貨不少的小學弟，正端着醒酒湯走進王洛棲的臥室，做一個稱職的家庭煮夫。
趙婉琪雖然也是一線的咖位，但因爲正當紅的緣故，她的出場費要比尋常一線可要翻上好幾倍，《我是歌王》欄目組現在的經費，可請不起這麼大的腕兒。
“那就暫時不發了唄，跟歌迷道歉解釋一下，他們會理解的。”趙婉琪笑着說道。
七里香都。
畢竟，他現在已經長大了，再這樣做被王洛棲發現的話，那就只有一個下場——
這時候她不能着急，不然只會加重周紅薇的自責情緒，畢竟這是她負責約的歌曲。
“真是一朝富貴就忘了本心，我找他約歌的時候，給我使勁的擡價，這也就算了，人情和生意是兩回事，我也能理解。”
怪不得吳老爺子給她介紹這麼多青年才俊，她都看不上眼呢，原來是喜歡年輕的小奶狗啊，葉秋燕嘴角微微上翹，覺得發現了王洛棲的秘密。
總導演葉秋燕邁着長腿走進會議室，她冷豔的眸子掃視一週，本來還在笑鬧的衆人，瞬間便停止了交談，會議室的氛圍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臺長他知道嗎？
幾天前，趙婉琪和周紅薇談話的時候，她並不在工作室，所以不知道溫言“沒有靈感”的事情。
助理小秦在旁邊瑟瑟發抖，看着發飆的周姐，她也不敢說話。
……
再說，她這個年紀就在魔都電視臺混的風生水起，自身的外在條件還這麼出衆，早就有人私下裡傳她和臺長之間的風言風語了。
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推了推王洛棲的肩膀，溫言柔聲說道：“洛棲姐你醒醒，我給你煮好醒酒湯了，你喝完再睡吧。”
“嗚……”王洛棲睜開朦朧的睡眼，美眸裡還有些醉意.
看着坐在牀邊的溫言，她還以爲是在夢裡呢，於是便鼓了鼓嘴說道：
“餵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