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仇從片刻的失神之中恢復過來,又發現自己的窘態被獵雲盯着,面子上自然過不去。
凌羽對墨仇的恐嚇毫不介意,至少在他看來,這些結丹修士就算不攔着墨仇,也不會幫他一起出手。
在這個需要組團的時候,墨仇冒然出手,只可能引起衆人的不滿,另外,凌羽的修爲在墨仇看來,原本就不算什麼,根本就沒必要非得現在動手,以手動手的機會多的是,沒準兒不用他動手,凌羽就會死在路上。
當然,墨仇更願意現在就殺了凌羽,不過他也知道這樣做不合適,先不說那艘巨舟上的保護措施,就是身旁的同階,也未必會讓他這麼做,尤其是越陽和冷青那兩夫妻,雖然他們的修爲不如自己,但是還有個奇橢,就很難辦了。
另外,這個凌羽被帶到這裡,帶底是有什麼用處,還是像他的辰兒一樣,另有安排。
面對墨仇找場子的問話,凌羽選擇不理不睬。
奇橢在冷青傳音解釋之後,微微嘆息,又聽到墨仇的咆哮,皺眉說道,“怎麼,他殺了你墨家的人嗎?”
“正是!”墨仇說道,這並不是什麼秘密,雖然承認起來讓墨仇臉上無光。
“哈哈,這小子膽子不小啊!”獵雲頓時哈哈笑道。
墨仇無視獵雲的嘲笑。
奇橢則看向亢朗和戒隱,抿嘴說道,“你們的膽子也不小啊!”
越陽和冷青對視一眼,不禁全都看向了凌羽。
凌羽倒是神色如常,一點也沒有被高階追問的緊張樣子。
奇橢也看向了一臉悠然的凌羽,笑着說道,“小傢伙,你還真的有點意思,”接着,似有安撫地說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出手!”
凌羽笑着施禮說道,“多謝前輩。”
“奇橢,你要與我墨氏爲敵嗎?”墨仇心中無奈地說道,他沒想到奇橢會明目張膽地向着凌羽。
“哼,”奇橢嬌哼一聲,說道,“你墨氏很了不起嗎?”又道,“想動他也行,找個同階來,以大欺小算什麼本事!”
“你!”墨仇一時語塞,突然頓足說道,“你以爲我墨氏的築基期弟子就不能滅殺了他嗎?”
“哦,”奇橢看和墨辰,丫頭只有築基初期的修爲,於是說道,“我倒是想看看你墨氏弟子有什麼本事!”
“好,老夫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墨氏弟子的手段!”說着,墨仇輕輕地拍了兩下手。
見墨仇的舉動,衆人立刻就明白了,墨氏此行並非只有眼前的二人,只是他們所乘的飛行法器上空無一人,他們的人在哪裡呢?
墨仇掌聲落下,在圓盤的中心,亮起了一道黑色的光門,光門之中,走出一名白鬚老者。
越陽看到老者,脫口說道,“墨然,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還活着!”
白鬚老者嘿嘿一笑,淡淡說道,“老朽殘命一條,希望能爲家族再貢獻一次力量,故而苟活於世,讓越前輩見笑了。”
凌羽聽着二人的言語,發現名爲墨然的白鬚老者赫然是築基後期的修爲!
奇橢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這明明就是墨仇在玩文字遊戲,人家說是墨家子弟,可沒說是自己身旁的那個小丫頭。
凌羽雖然有些吃驚,卻也沒有任何的恐懼。
墨然向墨仇躬了躬身,腳下光芒一閃,離開了圓盤,看着巨舟上的凌羽,客氣地說道,“道友,請賜教!”
所以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凌羽的身上,凌羽一臉的無奈,這個墨然的修爲的確不低,法力精深,在同階之中應該是佼佼者了。
不過可惜,在凌羽眼中,還是不值一提,即便凌羽不運用法力,他也不是對手。
但見凌羽再一次施展凌空踏步,來到墨然的對面,略一拱手,說道,“道友舊疾難返,若是妄動法力,恐怕未傷敵先傷已啊。”
墨然聞言身軀微微一顫,說道,“道友神識之強,老朽生平僅見,佩服,佩服,”他回頭看了墨仇一眼,搖頭嘆道,“看來老朽此戰多半不敵了。”
凌羽虛空踏步,身形向左移了三尺,接着又向右動了二尺,最後又向前走了兩步,這才停了下來。
在衆人看來,凌羽就好像是踩着步點兒跳舞一樣,只有墨然知道,事實並非看起來那樣。
“道友,可以了嗎?”凌羽淡淡地問道。
墨然平靜地說道,“道友不想回擊嗎?”
“在你心裡,你已經是個死人,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做這個惡人呢?”凌羽搖頭說道。
“道友言詞坦蕩,胸懷寬廣,老朽自嘆不如,告辭,”墨然嘴上稱讚,背在後的枯槁般手掌向空中遙遙一招,便退回到了圓盤之上。
這一次,墨然連看都未看墨仇一眼,徑直走向了那個黑色的光門,他進入光門之後,光門烏光散去,消失不見。
凌羽目送墨然離開,才轉身走回到巨舟上。
這一切發生的很自然,很流暢,卻感覺不像是真的。
衆人原以以,兩名實力接近的同階,會展開一場火星撞地球的大戰,卻不想,整個過程,輕鬆寫意,竟然還有幾分的幽怨,而且二人的對話,更是有着英雄惜英雄的意味。
這哪裡是生死大戰,分明就是一場實力懸殊的切磋。
可是他們的修爲明明是一樣的啊。
作爲勝利者,凌羽並沒有表現得興奮,也沒有多餘的言語。
可就是這樣,也讓墨仇的臉上神色數變,這一次,他不惜泄露圓盤法器的秘密,竟然未能斬殺掉凌羽,這簡直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口氣,墨仇焉能咽得下。
可是,就在墨仇一臉怒氣的時候,他的耳中傳來了一陣傳音之聲,墨仇眼中的怒意,在頃刻間退去,並閃過不可思議,還有一絲的恐懼!
終於,墨仇以一種不甘的口吻說道,“我墨氏弟子技不如人,今日就到此爲止,但是血仇不敢忘,我墨氏不會這麼算了!”
凌羽看向墨仇,有些無奈,他覺得這個墨氏有點煩,得想個一勞永逸的功法了。
再說幾位看熱鬧的結丹期修士,他們竟然無一人看出凌羽剛剛的時候,爲什麼要左右移動,在他們看來那與小丑無異。
可是當他留意到墨然離開時揮舞的手臂,瞬間就明白了,那細微的破空之音,彷彿空間卻要被割裂的鋒利刃光,只有一件法器,有這樣的威利:形意刃!
那是一件另元嬰修士都望而生畏的枯階法器,當然,墨然手中的法器一定不是形意刃,但是,卻一定是一件有其三分威能的仿製品!
一般說來,仿製成名的法器,能得其十分之一二人的神髓,就已經是上等了,墨然手中之物,竟然能達到十分之三,恐怕結丹就是結丹期修士遇到,也只能有屠戮被宰的份啊!
就是在這樣一件無影無蹤的法器之下,凌羽竟然毫髮無餘國地躲了過去,雖然躲的動作不算優雅,但是實用!
更重要的是,凌羽身上的法力波動,是真的只有築基期,這讓幾位結丹期的高人都對凌羽另眼相看。
凌羽根本不在乎他們的目光,只是悠然站在那裡。
“很好,看來我們只行又多一力助啊!”獵雲朗聲說道,他說話的時候喵了墨仇一眼,自然想看墨仇的笑話,卻發現墨仇的神色比他預想的平靜得多,不免有些失望。
越陽和冷青看向凌羽的目光相對來說,要和善得多,也不知道是因爲他們都是分屬天水之北,還是其它什麼原因。
奇橢的目光中滿是好奇,只是她的眼神對凌羽來說有些熟悉,竟然與當初紫媛看他的目光非常的相近。
凌羽不禁多看了奇橢一眼,那奇橢對他微微一笑,似乎笑容中還有別的意思,看得凌羽哆嗦了一下。
凌羽又瞧了紫媛一眼,見其一臉的詫異,似乎還有絲的驚喜。
“既然大家沒有其它問題了,我們就安排一下吧,別是起個大早,再趕個晚集,”奇橢嬌笑一聲,甜甜的說道。
凌羽覺得奇橢甜的不太正常,不過也沒有在意,另外,這些人雖然看起來一個個橫眉冷對的,但是他們很明顯都是老相識了,只是有些人的關係更好,而有些人之間有一些小摩擦,如果真的像墨**凌羽一樣,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早就打起來了。
所以,凌羽也很奇怪,墨仇這麼容易就放下,他和小白可是貨真價實地幹掉了十餘名墨氏子弟的。
墨仇一定會報復,只是時間問題,凌羽想知道的是墨仇是怎麼安奈下心中的仇恨的。
凌羽在思量間,以奇橢爲道的結丹修士們,就做出了決定,各自都放棄飛遁法器,全部集中到五虎的巨舟上,並且五虎交出駕駛權,由幾位結丹修士輪流催動,如此的話,巨舟上的諸般禁制就都可以使用了。
凌羽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覺得,五虎能如此痛快地交出巨舟,很可能是因爲奇橢在場的關係,五虎可不像是輕易服軟的人。
之後,奇橢便打發幾名築基修士回船艙去,凌羽並沒有什麼意見,略一拱手,轉身就走,亢朗和戒隱不出意外地跟在凌羽身後,另外兩史女修面露不願,但是在自家長輩點頭之後,還是向船艙的方面走去了。
凌羽對幾位結丹修士商量的事情並沒什麼興趣,無非是如果分工,以及如何分配利益,這是凌羽最不喜歡的。
在什麼還沒有得到的時候,就開始大談如何分餅,這有什麼意義,凌羽更喜歡餅就在面前的時候再討論分餅的事。
至少在那個時候,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各自的實力,而且在奪餅的過程中,各人出力大小,也是心中有算。
更重要的是,大家到底有沒有奪餅的本事。
如果奪不到,現在他們說的就全是屁話,如果奪到了,守不住,就更加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