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畢蓮兒這黃連還沒等吃到嘴裡,門外便傳來了蓋風的話語聲:
“你們不用難心,我又不是孩子,我知道你們都是爲了我們兄妹好,爲了我好,我去就是了!”
蓋風說完,並沒有進來,而靜靜地離開了。
大家知道,蓋風心中的坎沒有完全過去,這正是之前大家擔心的,當然,她沒進來,也有不好意思的成分。
對於她沒有進來與自己打招呼,凌羽根本沒放在心上,更不會有責怪的意思。
凌羽一笑,說道,“既是如此,常老前輩還是鏢局的總鏢頭,蓋兄痊癒後,就任鏢頭,至於其它人手,就由二位做主了,總之,在新開鏢路之前,我不會插手鏢局的任何一筆收益,但是,”凌羽突然話鋒一轉,接着說道,“如果我要開新鏢路的時候,二位千萬不要說什麼人手不足之類的話!”
“東主,開新鏢路的事……”常南風面露難色。
“你放心,”凌羽擺手說道,“我不會立刻要求你們走新鏢路,而且就算是走新鏢路,你也是隻管送,如果被劫、被搶,自然有我,不過,如果讓我發現,你們故意躲事兒,可就別怪我不客氣!”
此言一出,常南風與蓋奇不禁面面相覷。
凌羽掃了二人一眼,起身向常南風和蓋奇深施一禮,口中說道,“鏢局的未來就託付給二位了,還請二位多費心!”
常南風趕緊上前攙扶,口中說道,“東主太客氣了,我們一定盡力而爲!”
“是啊,東主,你就不要客氣了,”半臥在牀上的蓋奇也連忙說道,“東主於小人來說,如同再造父母,能爲東主效力,是小人的福氣啊!”
凌羽實在沒想到蓋奇這樣一位,看起來鐵骨錚錚的漢子,竟然會說出這麼肉麻的話!
“好好好,我不說了,總之,”凌羽連連擺手,指着畢蓮兒,接着說道,“你們以後有什麼問題,就找她,由其是開新鏢路的事!”
就這樣,畢蓮兒又與這兩位謙讓了一番。
在虛頭八腦的話都說的差不多了之後,常南風輕咳一聲,問道,“東主,不知這趟鏢我們保的是什麼?”
“此事不急,三日後再說,”凌羽嘿嘿一笑,心道,“我以爲你有了銀子,就不關心這件事兒了呢!”
常南風與蓋奇互看了一眼,沒再追問,他們忽然發現這位年青的東主不像看起來那麼容易應付。
“東主,晚上就留在鏢局過夜吧,怎麼說這也是自己的地方了,”常南風誠懇地說道。
凌羽看了梅兒和畢蓮兒一眼,說道,“也好,準備三間客房吧。”
於是常南風便要去安排,凌羽也一起起身,對蓋奇笑道,“蓋鏢頭好好休息吧,三日後蓋鏢頭不必同行,留下坐鎮鏢局就好。”
蓋奇在牀上抱拳說道,“多謝東主照拂!”
說着,凌羽帶着梅兒與畢蓮兒跟着常南風出了蓋奇的房間。
而常南風將三人引到了一間書房,自己則去安排客房了。
凌羽看着常南風離開書房的背影,目中閃過一絲的陰厲。
梅兒看到凌羽眼神的變化,輕聲問道,“二哥,怎麼了?”
“貌似忠良的老匹夫!”凌羽憤懣地罵道。
畢蓮兒在一旁勸道,“公子,何必跟他較真呢,不值得的。”
梅兒在一旁不解地問道,“怎麼了,不是聊的挺好的嗎?”
“好嗎,是挺好,”凌羽嘴角翹起,看了梅兒一眼,問道,“銀子呢?”
“什麼銀子?”梅兒脫口問道,隨即想了起來,說道,“是啊,說的這好、那好,銀子的事,卻連提都不提!”
梅兒的臉上,瞬間爬滿的鄙夷之色,撇嘴說道,“敢情都是說說而已!”
“他但凡能提一嘴,我都不會有什麼想法,可是現在嘛,”凌羽冷笑了兩聲,說道,“他是逼着我讓鏢局徹底姓凌啊!”
“二哥,別生氣了,他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小人!就像蓮兒姐說的,跟他生氣不值得,”梅兒笑嘻嘻的說道。
凌羽笑了笑,他知道,梅兒是在逗他開心,這一瞬間,凌羽覺得,有這麼個丫頭跟在自己身邊,也挺有意思的。
“公子,接下來怎麼辦?”畢蓮兒問道。
“照計劃進行,長風鏢局的困境源自凌威鏢局,只要解決了這個威脅,長風鏢局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只是我暫時用不上鏢局,又沒有合適的人選,倒是便宜那個老東西了!”凌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沉聲說道。
“二哥,什麼計劃啊,說來聽聽唄!”梅兒走過來,好奇地問道。
“是啊,公子,我們連要送什麼鏢都不知道呢!”一旁的畢蓮兒也湊起了熱鬧。
凌羽看了二人一眼,輕聲說道,“兩個人,一封信!”
梅兒和畢蓮兒對視了一眼,均是面露狐疑。
“二哥,你什麼意思啊,不會是想把我們送走吧?”梅兒撅嘴說道。
“不是你,是她!”凌羽笑道。
“公子的意思是,”畢蓮兒略一思量,說道,“讓他們送我回福雲山莊嗎?”
“果然聰明!”凌羽點頭稱讚道。
梅兒也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另一個人呢?”不等凌羽回答,梅兒想到了什麼,直着說道,“不會是那個丁管家吧?”
“好,梅兒也變聰明瞭!”凌羽哈哈笑道。
“切,我本來就不笨,好不好,只是從來沒想過這些而已!”梅兒故作得意地笑道。
畢蓮兒猶豫了一下,問道,“他也要跟我去福雲山莊嗎?”
“是的,”凌羽點頭說道,“不過他到了山莊之後,要帶着我給你的信去京城,他要給你帶一支隊伍回來,有了銀子,再有了人,你要儘快把福雲山莊的事情辦好,我要讓長風鏢局忙起來!”
“二哥,你是不是要讓穆侍衛去福雲山莊啊?”梅兒嬉笑着說道。
“你呀,就不能想點別的!”凌羽調笑道。
畢蓮兒的臉上微紅,沒有說話。
“二哥,我覺得這事挺重要的!”梅兒一本正經地說道。
“嗯,是挺重要的,”凌羽笑着看了畢蓮兒一眼,接着說道,“他的確需要過來一趟,但是暫時他還得呆在京城,那邊還離不開他。”
梅兒似乎也想到了什麼,說道,“是啊,那邊也不能放鬆!”
“公子,”畢蓮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現在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了嗎?”
凌羽微微一笑,從懷裡取出一枚二寸有餘的紫色水晶印章,遞給畢蓮兒。
畢蓮兒接過印章,只看了一眼,就眼神複雜地看向凌羽,說道,“原來公子真的是他們口中的那個人!”
說着,畢蓮兒倒身要拜,一旁的梅兒早有準備,立時上前扶住,說道,“蓮兒姐,二哥就沒把當外人,是吧,二哥!”
凌羽看向畢蓮兒,眼神中既有無奈,又有一絲的疼愛,二人相識之初,都存了利用之心,而畢蓮兒自從跟着她,十分的乖巧、懂事,話不多說,事不多做,雖然現在看不出是否中心,卻也看不出有其它的心思。
“我這個身份,根本不算什麼,它只是我想過的更好的一塊墊腳石,與你手裡拿着的那塊石頭沒什麼區別,”凌羽輕嘆一聲,溫柔地說道,“如果你介意,我也沒有辦法,可是如果你願意,你可以永遠叫我‘公子’!”
畢蓮兒聞言,眼圈一紅,嬌滴滴地叫了一聲,“公子!”
“這就對了嘛,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梅兒一笑,說道,“如果依着我,早就告訴你了,可是他偏不!”說着,梅兒對着凌羽哼了一聲。
梅兒的小性兒,把凌羽和畢蓮兒都逗笑了,瞬間緩和了氣氛。
“你什麼情況,要不你留下來陪着你的蓮兒姐啊!”凌羽對梅兒說道。
“誰說我要留下了!”梅兒一個閃身地來到凌羽一側,回頭看向畢蓮兒,嬌聲說道,“人家是有人陪的,又不用我,是吧,蓮兒姐!”
畢蓮兒當然知道梅兒的心意,掩面輕笑,說道,“你呀,還是陪着公子吧,估計只有公子能這麼寵你了!”
畢蓮兒將水晶印章還給凌羽,下意識地吃起醋來。
梅兒滿不在意,只是撇了撇嘴,喃喃說道,“誰要他寵!”
凌羽不理梅兒,也沒有接印章,說道,“印章你留着,等你見到穆清的時候,交給他,當初我就想留給他的,他執意不肯才被我帶在身上,現在由你交給他,也算是給他傳遞一個信號。”
梅兒若有所思地看着印章,喃喃說道,“二哥,你是想傳遞你對蓮兒姐的信任嗎?”
“你說的對,”凌羽點頭笑道,“不過我對蓮兒的信任不在一枚印章上,這只是做給穆清看,好讓他們兩個儘快建立起信任。”
“啊,明白了,”梅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不過凌羽對梅兒的表現很滿意,畢竟她開始主動思考一些事情了。
三人正聊着,懷安來報,“一個自稱丁傳傑的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