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凌天南本來想說，這當然不可能是你的衣服。
他太瞭解凌清清了，凌清清怎麼可能把這種幾十塊錢的地攤貨穿在身上？
但是一時間也無法解釋這件衣服爲什麼會出現在凌清清的箱子裡。
只好含糊其辭，“這不重要，來，清清，我們坐下說。”
“好的，爸你想喝點什麼？我給你去倒，果汁好嗎？”凌清清把凌天南讓進沙發裡，就要轉身去忙。
凌天南嚇了一跳，一把將人拉下，“你倒什麼倒？清清你是霍家少夫人，是主人，這些事情都是傭人做的，應該是他們伺候你，你怎麼能自己動手呢！”
這個半路撿來的女兒到底不是親自養大的，看起來臉一樣，但是這芯子也太不一樣了。
“就是倒杯水，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可以的，就不麻煩他們了。”凌清清自己沒覺得一杯水的事情能怎麼樣。
凌天南突然問，“你告訴爸爸！該不會你這兩天在霍家都在做這些事吧？”
凌清清眨眨眼，“……不是他們要我做的，是我自己覺得一直閒着什麼也不做不好，就像順手幫幫忙。”
天吶！
凌天南真是想找塊豆腐撞死。
這個凌清清和原來的凌清清天差地別，他居然就這麼放心把人直接給送過來了。
這兩天這麼反常的表現，霍家豈不是早就發現不對勁了？
“爸爸？”凌清清有些擔心，“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凌天南趕緊振作精神，“爸爸就是加班加多了有點累，你別擔心，爸爸今天過來是給你們送請柬的，下個禮拜六，是爸爸的生日，爸爸準備在家裡辦個生日宴，特意過來邀請你和阿景，當然還有霍爺爺，到時候你們一起去，大家熱鬧熱鬧。”
“爸爸你生日？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不告訴我，應該我來幫爸爸操辦的。”凌清清立刻坐不住了，“爸爸，我今天跟你回家吧，我去看看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她從醫院醒來後，得知自己是凌天南一個人辛苦拉扯大的，她爸爸這麼多年甚至爲了她都一直沒有再娶。
她怎麼能不幫爸爸慶祝生日呢，真是太不應該了！
“哎喲！不用不用！你千萬別回去！”凌天南趕緊把人拉住，“爸爸都已經外包出去給人家專業的公司了，你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而且你不是還受着傷呢嗎？爸爸就是怕你太操心，纔沒告訴你的，結果你還是要回去忙，那不是白費爸爸的苦心了嗎？”
凌天南一個勁朝凌清清使眼色，苦口婆心。
凌清清慢吞吞坐了回去，“那……好吧，那如果有什麼我能做的事情，爸爸一定要告訴我！”
“爸爸現在就有件事要你做。”凌天南飛快看了眼樓上，沒看到有人下來，這才壓低聲音，“爸爸就希望你跟阿景趕緊結婚！爸爸問你，你這兩天住在霍家，有沒有跟阿景……”
凌天南兩個拇指往一起湊了湊，做了個曖昧的動作。
凌清清立刻往後一仰，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沒有沒有！爸爸你放心！我跟他還沒有領證呢，我不會做出不合法的事情來的！”
凌天南，“……”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榆木腦袋了，跟凌清清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清清啊，其實爸爸不是個古板的人，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現在都很開放的，既然你們兩個反正也準備結婚，那發生點什麼……纔是正常的嘛。”
“凌叔叔。”
電梯門打開，霍景行在管家的陪同下來到了父女倆面前。
“哎喲！阿景！”凌天南立刻個一個箭步過去，拍拍霍景行的肩膀，“真是不好意思，叔叔來的匆忙，都沒來得及先打個電話過來，打擾你了吧？”
“凌叔叔哪裡的話，”霍景行噙着一抹禮貌的微笑，肩膀微微一側，不着痕跡的躲開了凌天南的手，“清清在這裡，你作爲父親，來看看她屬於正常。”
凌天南就好像完全沒感覺到霍景行的疏遠一樣，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清清這孩子現在看着好好的，可是這腦子……”
他點點腦袋，露出非常愁苦的神情，“阿景你要多擔待啊，畢竟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是清清最相信的人了。”
“哦？我是清清最信任的人？”霍景行目光一轉，落到了不遠處凌清清的身上。
凌清清張了張嘴，想要回答這個問題。
可是喉嚨裡卻像塞了一團棉花，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凌天南也回過頭來了，看凌清清半天不回答，急得要死，一個勁給凌清清使眼色，“清清？”
霍景行已經瞬間收回視線，“算了，凌叔叔你有諮詢過醫生嗎？我覺得清清失憶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怪怪的，這正常嗎？”
凌清清眉頭一皺，“我哪裡怪怪的？我明明很正常啊。”
她又沒有做出什麼傷害別人的舉動，或者瘋瘋癲癲神志不清。
她只不過是不記得自己的事情了。
這也不是她想的啊，難道是她的過錯？
霍景行攤了下手，凌天南立刻揮揮手，“清清啊，爸爸有點渴了，你去幫爸爸倒杯水來好不好？”
“好的，白開水嗎？”凌清清問。
凌天南含糊道，“隨便，是水就行。”只想她趕快離開這裡。
凌清清一走，他立刻表情垮了下來，“阿景啊，實不相瞞，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的，我諮詢過醫生了，醫生說腦部是個非常精密的器官，受傷之後會發生什麼症狀都是有可能的。”
他看了眼凌清清離開的方向，唉聲嘆氣，“我也不知道清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但是！阿景你千萬不要放棄她啊，不管怎麼說清清跟你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你總不能看着她一直這麼傻乎乎的下去吧？”
傻嗎？
霍景行垂眸，眸光閃爍。
雖然現在的凌清清行爲舉止和之前判若兩人，但是他好像……並不討厭這個凌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