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說快很快，說慢也很慢。
張國峰和高南華本來就是想看看自己這位小朋友的電影到底怎麼樣，想着能指導一下也是好的，盡一盡當長輩的職責，同時也是爲了感謝陳樹人給兩人電影寫的歌。
一開始，兩人還都有說有笑的，批評着電影這裡光影處理不好，那裡拍攝角度不對。
可看着看着，當電影畫面到了最後兇殺案的房門外時，那詭異的視角和氛圍，讓兩位大導都沒了聲音。
八分鐘後，短片結束。
高南華皺着眉頭，似乎在確認着什麼，又不敢相信。
扭頭看向張國峰。
恰巧，張國峰此時也看向了他。
兩人從對方的眼睛中都看到了驚疑。
“要不，再看一遍？”
“要不，再看一遍？”
兩人異口同聲，隨即，電影再次播放。
可這一遍放完之後，兩人非但沒有找到答案，相反還多了更多疑惑。
揮手間，電影再次被播放起來。
大半個小時後。
足足看了五遍的兩位大導，看着放在腿上的筆記本上記錄的一些東西，相顧無言。
“咳咳，老高啊，要不指點這事，還是我去吧，你經常拍古裝片，這種片子，你把握不來。”
張國峰一臉正經的說道。
“放你孃的屁！拍電影跟古裝不古裝的有個屁關係，小陳這個片子的拍攝手法有點糙，我對畫面的掌控力你還不清楚？我去指導下小陳的這個導演朋友，絕對能讓他的水平上升兩個等級。”
高南華瞪眼說道。
“拉倒吧，你那是大局拍的好，場面宏大，小陳這部作品，看的是細微處的功夫，這方面還得看我，你哪涼快哪待着去吧。”
張國峰懟完，拿着自己的筆記起身就要離開。
“你給我坐下！”
高南華被氣笑了。
他能不知道自己這位老友要幹什麼嗎？
剛纔說的話是專門逗他的，細節上的處理，張國峰確實比他強。
“行了，我不要這個本子，坐下吧。”
見張國峰還要走，高南華嘆了一口氣說道。
“真的？”
“真的！我要這玩意幹什麼？拍古裝不好嗎？你不知道我最近收到了多少讓我繼續拍大型古裝電影的邀請？”
高南華不屑道。
“哈哈，我就說吶，老高你還是得拍古裝劇，這種就得給我來拍。”
張國峰喜滋滋的坐下，看着筆記本上的東西，眼中神采奕奕。
“老高啊，你說小陳那小子，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東西啊，這種本子他都能想出來，和他一比，我手下養的編劇更像是一個個大學生。”
高南華聽完，心裡也很感嘆。
“天才的世界，你這傻子懂什麼。”
“啊對對對，我不懂，你懂行了吧。”
張國峰懶得和高南華計較，他怕惹惱了高南華，高南華又和他搶這個戲。
“不行，我得給小陳打個電話，他不是說要上映了嗎？到時候難免會有其他不開眼的導演也和我想的一樣，小陳要是不堅定，將改編翻拍權給賣了，那可就虧大發了！”
張國峰越想越有道理，趕忙拿出手機給陳樹人打了過去。
高南華見狀，眼裡盡是鄙視。
不過他心裡未嘗沒有羨慕。
這種本子，哪怕拍出來票房不到十億，他也願意。
因爲口碑，必然爆棚。……
陳樹人剛收到秦寶寶的召喚消息，正準備曠工出去，結果就接到了張國峰的電話。
“張導，怎麼了？”
陳樹人好奇，但起身離開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小陳啊，我剛看了你的短片，真不錯吶。”
“張導過獎了，十多分鐘的片子，哪比得上您和高導大熒幕上的那些電影。”
陳樹人客氣道。
“誒！不能這麼說，在我們導演眼裡，片子的長短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將一個故事講好拍好，並且還能讓觀衆看懂這個故事。”
“你的這個片子雖然短，但我相信大部分人第一次看都能看懂，也都會被劇情的翻轉給震撼到。”
“你如果需要的話，等到了年中，金牛獎那會，我可以幫你將這部片子送去評選，說不定你能拿個最佳新人編劇呢！”
“您過獎了，那就謝謝您了！”
陳樹人對於獎項什麼的倒不怎麼在乎，他在乎的是佈道點和錢。
能參與金牛獎的評選，怎麼說都會給片子帶去更多的曝光，到時候佈道點不就又多了嗎？
“那什麼，小陳啊，不知道你這個片子，賣不賣改編權？”
張國峰在給出好處後，就開始暴露自己的意圖了。
“改編？翻拍？”
陳樹人一愣，隨即就想明白了。
合着說了一堆，重點在這裡啊。
停下了腳步，陳樹人回到沙發上坐好。
“張導你想翻拍嗎？”
“對啊，我看了，覺得這部短片改編成爲大電影，沒有任何問題，就是不知道你這裡，有沒有想法。”
得到確切回答後，陳樹人沉默了一會，腦袋裡思索着一些事情。
張國峰那頭聽到陳樹人忽然沒了聲音，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難不成，陳樹人並不想賣？
還是說，已經賣給別人了？
一想到陳樹人是天域的人，而天域裡面可是有影視部啊！
真要是被天域影視部拿去了改編權，那可就太可惜了。
不是說張國峰瞧不起天域影視部，而是他本身的實力太強，所以不論任何一個導演接手了《調音師》的改編，他都會覺得可惜。
哪怕高南華也一樣！
忐忑中，陳樹人的聲音終於響起。
“張導，可以賣，不過我有點要求。”
“你說！”
張國峰激動道，沒賣就好，一點要求算什麼！
“是這樣，您看了短片後，覺得拍的怎麼樣？我是說從導演層面，不是劇情。”
“嗯……怎麼說呢，拍電影的是你朋友吧？細節方面該有的都有，但處理的不是很好，如果我來拍的話，我能讓整體的氛圍感再提升一個檔次。”
陳樹人聽完後點了點頭。
其實拍出來的原片更一般，要不是陳樹人花費時間，精雕細琢，用剪輯技術彌補導演拍攝技術，恐怕張國峰就要罵人了。
就算如此，這部片子也到不了陳樹人記憶中的那樣。
“嗯，確實是這樣的，所以我想，如果張導您要改編重新拍的話，能不能讓我這位朋友跟着您，學一學導演方面的東西？”
陳樹人這話說出口，張國峰愣住了，不管旁邊高南華詫異的眼神，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要是我當初有你這樣的朋友，也不至於蹉跎那麼多年。”
“行，你讓他來，我給你好好培養他！”
陳樹人聽到這話後，也是鬆了一口氣。
“謝謝張導了，那我們再談談版權費的事情？”
……
吾日三省吾身，票呢？票呢？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