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人！”
聽到聲音的陳樹人，扭頭就看到了在一輛商務車旁邊揮手的秦寶寶。
招手示意後，就帶着石磊和湯應成朝着秦寶寶的方向走去。
“不好意思，有點事，耽誤了一會。”
到了跟前，陳樹人就聽到了秦寶寶的解釋。
“沒關係，我們也就剛到。”
陳樹人笑着擺手。
一旁剛放完行李過來，沒聽到陳樹人說什麼的石磊忽然就開口說道：“樹哥，我們是去吃飯嗎？在機場看了一個小時，我都餓了。”
陳樹人扭頭，面無表情的看向石磊：“磊哥你得減減肥了，餓一餓好點。”
“啊？”
石磊一臉懵逼的表情，看的湯應成想笑。
“不好意思啊，磊哥，是我來晚了，先上車，然後我們一起去吃好吃噠！”
秦寶寶歉意地朝石磊說道。
見到這個情況，石磊那察言觀色的天賦立馬就讓他明白髮生了什麼。
“啊！我都忘記了，我今年要結婚呢，是得減肥了，吃不吃的，你問問樹哥吧。”
見石磊這麼說，秦寶寶無奈地看了陳樹人一眼。
眼神中似乎在說“你還挺霸道的”。
陳樹人沒有迴應秦寶寶的眼神，隨後幾人依次上車。
不過在上車的時候，秦寶寶的腿似乎軟了一下，身體打了個趔趄。
陳樹人正要去扶，卻發現秦寶寶又沒事了。
皺了皺眉，陳樹人上車後就問道：“你身體不舒服？”
“啊？還好還好……”
秦寶寶慌張了一下，隨後就招呼司機往一個飯店開去。
“不舒服就不舒服，還好是什麼？師傅，先找個最近的醫院。”
陳樹人皺着眉，對司機說了一聲。
司機見狀，覺得還是人重要，吃飯可以先放放，於是就調整了方向。
“沒事的……”
秦寶寶剛想讓司機回到正軌，卻看到陳樹人就那麼盯着她。
石磊見狀，覺得挽回剛纔做錯事的時候到了。
“對啊，秦寶寶，身體重要，再說梁州這邊的醫生不是都挺利害嗎？估計也用不了多久，去看看吧，我們也見識見識。”
見石磊也開始幫腔了，秦寶寶後面的話也就說不下去了。
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四人就到了一家醫院。
掛號之後，就朝一處診室走去。
“人還真多啊，按理說梁州醫療條件這麼好，不應該都擠在這裡呀。”
石磊看着來來往往戴着口罩的人，好奇道。
秦寶寶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醫院，但她和他外婆是住在高級病房，遇不到這些普通患者，所以對石磊的問題，也解答不了。
“看來你也沒去過幾次醫院。”
湯應成回道。
“首先磊哥你說的就不對，不是醫療條件好，人就應該少，其次，不僅僅是梁州這樣，青州、揚州也是這樣。”
“但凡你隨便找個大醫院去看看，就會知道，每天，那裡的人都是那麼多。”
湯應成的話讓陳樹人很有感觸，上輩子，他可是醫院的常客，有時候一呆就是好些天。
當時看着同一個病房裡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病友，陳樹人也感嘆過，生老病死，是誰都逃不過的命運。
沒多久，四人就到了診室門口。
又排了十幾分鐘的隊後，這纔看到了醫生的樣貌。
診室的門沒關，此時裡面那位五十歲左右的醫生，正在給一個小姑娘把脈。
姑娘旁邊還站着應該是她媽媽的人。
“醫生，我這孩子這些天狀態一直不好，無精打采的，你給看什麼情況。”
醫生聽到後並沒有說話，就在那把脈。
半分鐘後，醫生開口了。
“平時熬夜嗎？”
那姑娘還沒說話，她母親就開口回答了：“不熬夜，我這孩子從小就被我教育的，到點就睡。”
醫生瞥了她母親一眼：“你是病人還是她是病人？”
姑娘母親尷尬一笑，然後戳了戳自己孩子。
“不熬夜，10點就睡了。”
姑娘梗着脖子說道。
醫生看着她，面無表情繼續問道：“酗酒嗎？”
“不酗酒！酒精過敏，不敢喝！”
“對對，我孩子不喝酒的！姑娘家家的，喝什麼酒！”
醫生點了點頭，繼續道：“抽菸嗎？”
“不抽！”
“哦，有男朋友嗎？”
“沒有，絕對沒有！”
姑娘臉色有點不太對，她母親也聽的有點迷糊。
“大夫，怎麼看病還要知道這些？”
“望聞問切，不知道，怎麼判斷？”
醫生看了她母親一眼，隨後鬆開了姑娘的脈搏，開始在單子上寫診斷結果。
看着醫生那潦草的字，姑娘母親好奇問了一句：“大夫，這孩子什麼問題啊？”
醫生一邊寫，一邊說：“沒啥大問題，就是嘴硬。”
“……”
醫生這話一說，姑娘和她母親的臉色都變了，門口一直認真聽的陳樹人四人，臉都憋紅了。
噗！
石磊還是沒憋住，漏了風。
姑娘母親本來想質問醫生是不是在開玩笑，但她看到房間牆面上那一排的錦旗，最終還是將目光投向了自己孩子。
“你熬夜？”
“你抽菸？”
“你酗酒？”
“你還有男朋友？”
見自己姑娘臉色不對，作爲母親，自然就明白了。
“媽，你聽我狡辯！”
“你猜我聽你的還是聽醫生的？”
隨後女孩母親什麼也沒說，狠狠瞪了自己姑娘一眼，就拉着對方離開了診室。
“下一位！”
陳樹人四人進入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看着這一大批人，醫生愣了一下，但掃視一圈後，就將目光放在了唯一的女孩身上。
“坐吧。”
“額，好的。”
秦寶寶還沒從剛纔那對母女的搞笑事件中回過神來，就坐在了椅子上。
一旁石磊看到這個情況，好奇的低聲說了一句“他怎麼知道是秦寶寶？”
不巧，這話被醫生也聽見了。
只見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石磊，再就沒理會他。
但察言觀色天賦在身的石磊，直接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那種看傻子的意思。
“伸出胳膊，什麼問題？”
不管石磊心中憋火，醫生已經開始了自己的診治。
“嗯……就是有點痛……”秦寶寶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以後記得別吃涼的，少熬夜，我給你開個方子去抓點藥，以後要是沒注意還疼的話，喝藥可以緩解。”
聽到這裡，秦寶寶連忙點頭，看向醫生的眼神盡是崇拜。
痛經這事本來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可這次身邊的人不同。
還好醫生厲害，只說一個字就知道意思了。
就在秦寶寶在心裡爲醫生點讚的時候，醫生再次開口了。
“還有一個辦法也可以試試。”
“什麼辦法？”
秦寶寶好奇道。
“找個男朋友。”
“……”
一句話，直接讓秦寶寶之前對醫生的好感，瞬間清零。
拿起醫生遞給她的單子，秦寶寶埋頭就要往外走。
陳樹人幾人在後面聽的也有點小尷尬，正準備一起出去的時候，醫生卻叫住了他們。
“那個胖子，你坐下來，給你看看。”
石磊左右看了看，發現四個人裡只有他有點發福。
“我？”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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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掛號！”
“過來。”
見醫生這個態度，剛纔被對方眼神刺激到的石磊，不服氣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倒要看看，對方有什麼本事。
醫生把脈了半分鐘後，就收回了手。
石磊還以爲對方沒看出來，眼神中的鄙視還沒顯露，就被醫生嘴裡的話給整了一個大紅臉。
“行房之事要節制，年紀不小了，別以爲喝點魚湯什麼的就能補回來，小心40歲之後力不存心。”
醫生說完，就揮手讓石磊起開。
但石磊卻沒走，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佩服一個人，可以只用一分鐘的時間。
“醫生，你看給我開點藥成不？應該能補吧？”
“給你號個脈，你還想再開個藥？你沒看你手上有沒有掛號單？”
石磊聞言，也不好意思再賴着。
結果剛起身，他就聽到了醫生後面的話。
“節制一點就行，沒必要補。”
“謝謝醫生！”
石磊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對這位醫生好感十足。
雖然嘴巴毒了點，但人心腸好啊！
就在這時，那醫生又將目光放在了陳樹人身上。
與剛纔石磊不同的是，此時醫生竟然皺起了眉頭。
見狀，原本已經很不好意思的秦寶寶，心頭一突。
“醫生，我朋友你也能給看看嗎？”
秦寶寶將陳樹人推到前面，卻見那醫生搖了搖頭。
“那我們去掛號!”
秦寶寶以爲是自己等人太過分了，立馬補了一句。
“不用了，你朋友沒事。”
醫生這話卻沒有讓秦寶寶放下懸着的心。
“那您剛纔……”
“呵呵，見我皺眉，以爲是大事？”
醫生第一次露出笑容。
“那是我看這小子身體太健康了，有點納悶，這年頭，這個年齡的人，不是熬夜就是抽菸喝酒燙頭，各種不節制。”
“但這小子，面色紅潤，氣息悠長，眼神明亮，還有一頭烏黑的頭髮……”
“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麼養生秘法？不介意的話，我們交流交流？”
聽到醫生這話，秦寶寶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陳樹人。
陳樹人聳了聳肩膀。
“我就是練了一套拳，網上到處都有，要說特別吧，可能是我在練拳一途有點天賦，練得好，所以精氣神不錯。”
陳樹人給幾人和醫生解釋道。
親寶寶三人聞言點了點頭，但醫生卻是有點失望的揮了揮手。
等陳樹人四人走後，他才喃喃自語道：“雍州拳法有這功效的，確實有那麼幾個，但能練到那種程度，無不是七八十歲的老頭子，小子還糊弄我？”
“一個個都將壓箱底的功夫藏的死死的，都不怕死後斷了傳承？”
嘆息一聲，醫生繼續叫號。
……
石磊和湯應成因爲排隊取藥的人多，就先回了車上，陳樹人則和秦寶寶一起，繼續排隊取藥。
“沒想到你身體還挺健康的嘛，不錯，繼續保持！”
秦寶寶笑呵呵的說道。
陳樹人對此沒有發表意見，他能說自己的身體情況是因爲有掛嗎？
兩人說着聊着，就快到了取藥的窗口。
陳樹人一路看過來，感觸還是挺多的。
排隊取藥的人，各個行業都有，但無論什麼行業，此時的臉上不是眉頭緊皺，就是面無表情。
陳樹人甚至還看到一個身穿工地服裝，帶着工帽的工人，一臉麻木的從口袋裡掏出像是剛發的工資，塞到窗口裡，然後換來的，僅僅是一小瓶不知道什麼成分的藥。
這一幕，深深的刺到了陳樹人。
上一世，就是因爲那些高昂的醫藥費，陳樹人才決定自我了斷，不再拖累家人。
如今看到其他人也是如此，心中意味難明，但卻毫無辦法。
似乎是發現了陳樹人情緒不高，秦寶寶再取到藥出來後，就一直將話題往開心的方向引導着。
可直到吃飯的時候，陳樹人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樹哥？怎麼了？”
石磊見飯桌上氣氛有點詭異，忍不住開口打破了這個氛圍。
陳樹人被石磊這麼一叫，正準備說沒事的時候，卻發現其他人也都看着他。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其他人後，陳樹人咧嘴笑了笑。
“沒什麼，就是想到些事情，快吃飯吧。”
陳樹人說着，就拿起筷子夾了一口。
可秦寶寶似乎覺得陳樹人這樣並不是解決了問題，只是將問題藏了起來。
於是她輕聲道：“什麼事情，可以說說嗎？這裡都是熟人，應該沒關係吧？”
看着秦寶寶擔憂的表情，再看看湯應成沒有動過的筷子。
陳樹人嘆了一口氣，開口道：
“就是取藥的時候，看到有人掏空錢包，也才能換回一小瓶不知道是續命還是救命的藥，有些感觸。”
“我既想做點什麼，又不知道做什麼才能幫到他們。”
見陳樹人吐露心聲，發現不是什麼大問題後，幾人都鬆了口氣。
“這事，確實不好幫，就算你捐款，但也是杯水車薪。”
湯應成想到自己村的那些有病人的家庭，開口道。
“可梁州不是古醫術很厲害嗎？剛纔秦寶寶抓的藥也不貴吧？不行也可以用那什麼鍼灸吧？”
石磊的話，讓對梁州古醫術不太瞭解的陳樹人和湯應成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但在這事上，秦寶寶恰好能說出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