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紀文直一臉羞愧，陳樹人與湯應成、石磊面面相覷，陳天嬌則面無表情。
“陳總，事情就是這樣的，我覺得自己不配拿樹哥的歌，也不配讓陳總你如此捧我。”
“您放心，今天我就和總部申請回去，這樣就能重新再調來一個一線。”
紀文直還想說什麼，但卻被陳天嬌打斷了。
“如果你覺得愧疚，那就聽我的，不要走。”
陳天嬌的話，讓紀文直一愣。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陳天嬌笑了，“那件事不是還沒發生嗎？你提前說了，是有功，不是有過。”
“再者，你爲了我們分公司放棄了五千萬和一個好機會，我又怎麼會怪你。”
紀文直看着陳天嬌臉上的笑容，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好，既然陳總需要我，那我就不走！”
“嗯，確實需要你做點事。”
陳天嬌看着紀文直，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
“既然我們如今在暗，那就將計就計吧，否則就算你不上臺，換做其他人，他們也還是會想辦法攪黃的。”
“還有，今天的事情，就我們六人知曉，出了這個門，就當什麼沒發生過，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明白嗎？”
陳天嬌的目光主要在李雲天身上留連了一會。
陳樹人那邊三人，根本不可能參與到泄密這件事上。
此時紀文直已經反水，那麼真要是消息泄露了，那就只有李雲天有最大的嫌疑。
對此，李雲天顯然那個情商能看出這陳天嬌那一眼的意思，只是在點頭。
“那我們，去練歌？”
陳樹人見事情解決，就對着紀文直說道。
“好。”
隨後的練歌，紀文直顯然比昨天好了太多。
僅僅一天時間，陳樹人就已經不用再操心了紀文直的情況。
之後只需要紀文直一遍遍的去練，陳樹人時不時的指出一點問題就行。
解決了紀文直的歌曲問題，陳樹人第二天就帶着湯應成、石磊去體驗中州的奢侈生活了。
原本湯應成和石磊都不願意去，因爲太浪費錢了。
可當陳樹人說陳天嬌已經聯繫過那些店的老闆了，不用花錢就能去體驗。
之後，兩人立馬改變了態度。
一連一個半月，陳樹人三人都在享受着高端奢華的生活。
一個半月，時間很長。
也由此可以看出中州這種奢侈的地方到底有多少！
最後三人體驗過後的感受是，如果不去計算需要花費的錢，這半個月的體驗真的是好極了。
結束一個半月的人上人旅途後，陳樹人三人再次回到了天域附近的那個酒店裡。
夜晚，茶話會時間。
“嗯……這沙發有點硬啊。”
石磊在沙發上換了好幾個地方，嘖嘖說道。
“房間打掃的也不是很乾淨。”
湯應成看了一眼茶几上的一點小小水漬說道。
“也沒有按摩、提醒服務。”
陳樹人笑着說完，其他兩人也笑了。
“我總算是知道什麼叫做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了。”
石磊感嘆着說道。
最開始，石磊在進入那豪華酒店的時候，坐的那叫一個板正，甚至每次下筷子前，都要看一眼服務員是不是已經做完了儀式。
有一次吃完飯服務員端來了茶飲，石磊心中正誇來的剛好，就一口喝光了。
完了之後才發現旁邊桌子那人是用茶飲漱口的。
瞬間，石磊臉都紅了。
好在那服務員及時告訴石磊說，每個人的習慣不一樣，有的人喜歡漱口，有的人喜歡喝掉。
當時石磊就感覺好了很多。
可之後離開的時候，石磊看到還有幾桌也都是以茶飲漱口，服務員說的喝，根本不存在。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那服務員是在替他解圍。
之後享受的次數多了，石磊感覺自己似乎就應該出入那樣的場所。
直到，陳樹人告訴他所花費的金額後，他才醒悟過來。
那個生活，不屬於他。
他只是窺見了那普通人本不應該看到的上層人士的生活。
後來陳樹人計算了一個半月的時間，他們如果真的要花錢的話，得花多少錢才能再體驗一遍這些項目。
得出的數字是……五千萬！
五千萬，一個半月。
石磊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和這個數據掛鉤。
此時的他在笑，但內心卻並不平靜。
“爲什麼，會差這麼多呢？”
石磊已經想了一天了，但還是沒有想出一個結果。
明明，大部分人都很努力了。
可爲什麼會差那麼多呢？
這天晚上，三人之間的茶話會並沒有太多話。
湯應成和石磊在喝着茶，想着過去一個月經歷的事情。
陳樹人則是在整理那二十多個奢侈場所的信息。
如此，直到夜裡十點，陳樹人這才整理完畢。
“好了，選好了。”
陳樹人的話，讓石磊和湯應成回過了神。
“看看。”
陳樹人將東西遞了過去，兩人看了一遍後，都有些皺眉。
湯應成問道：“真要選擇十家這樣的地方進行《一起跑》的拍攝？”
“會不會有點太過高調了？”
石磊也發表了自己的想法。
但陳樹人卻搖了搖頭。
“高調？不高調怎麼行？不高調，普通人怎麼能看到天宮一角？”
陳樹人嘴角帶着含笑。
這十家，背後都是中州第一檔的財閥集團。
陳樹人一個都沒有放過，雨露均沾。
一旁湯應成和石磊都沒有太明白陳樹人的意思，但陳樹人既然已經決定，那他們也不會再多說什麼。
隨後，兩人也沒有了繼續待在客廳的想法。
見陳樹人如此推崇那些奢侈場所，兩人心裡多少還有點不舒服的。
那是一種他們也不明白的感受。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陳樹人，要的就是這種感受！
……
第二天。
陳樹人將選好的地點告訴了陳天嬌，讓陳天嬌告知那些地方的老闆。
“全部都選擇在這種地方？”
陳天嬌和湯應成二人有着同樣的疑惑，但陳樹人卻還是點了點頭。
“陳總倒是可以以此來和他們談談條件，看看能不能讓他們吐出點東西來。”
陳天嬌聞言笑着點頭。
“那就謝謝陳顧問了。”
之後陳樹人又去驗收了一遍紀文直的歌曲，後天，就是他上臺的時刻，屆時會全程直播。
想必，有一些人也在期待着紀文直的上臺。
兩天，轉瞬即逝。
地元保險娛樂組的會議室裡，此時關同強正在和邵質中等幾個人看着投影儀上的直播畫面。
“天元保險從哪裡找來的歌手和歌？這次怕是要第一了。”
“不太可能，還有天神製藥的人沒出場呢，天神製藥已經兩期第一了，這一次肯定要爭三連冠。”
“我們地元的人表現的也不錯，雖然和天元差了一點，但至少比人元好很多。”
“也是，哈哈。”
會議室裡看着節目的一衆頭頭腦腦笑呵呵談論着屏幕上的《歌謠季》。
相比天域需要用《歌謠季》站穩跟腳，地元保險雖然有勝負心，但也不是很高，只要不是三個保險公司中墊底的存在，其他公司的人有沒有站在他們頭頂，這並不重要。
“關組長，接下來是不是就是那個紀文直了？”
有人問道。
關同強笑着點頭。
“沒錯。”
“關組長，那紀文直到底怎麼了，現在總能說了吧？”
“對啊，保密到現在，也該說了。”
聽着手下人起鬨的聲音，關同強示意邵質中解釋。
衆人聽完之後，紛紛拍案叫絕。
“哼，那天域的陳天嬌不是很傲嗎？這下看她怎麼傲！”
“哈哈，關組長，好手段啊！省了錢，辦了事，還拉來了一個一線歌手，哈哈，厲害厲害！”
“這麼一來，天域怕是要被罵慘了，到時候合州之後那些人一看，中州天域就這樣？所謂期待越大失望越大，合州那些熱鬧，怕是和天域就沒什麼關係了。”
關同強聽着衆人的話，臉上露出了笑容。
不過他卻沒有如其他人那麼開心。
昨天，他聽到了一件事。
陳天嬌竟然說動了陳樹人將《一起跑》在他們這些集團財閥的產業內進行。
那可是《一起跑》啊！
中州只要是關注大夏合州這件事的人，沒有一個不關注《一起跑》的。
這種程度的宣傳節目，那真就是隻要露臉，就是潑天的富貴。
沒看到之前幾次合州後，那些被《一起跑》宣傳過的地方的火爆程度嗎？
更何況這次宣傳的還是各大財閥下的高端場所。
哪怕百萬人只有一個人看了節目加入會員，那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更何況，這次的目標根本不是那些場所帶來的收入，財閥們要的是名聲！
有了名聲，錢還遠嗎？
所以，陳天嬌以此，在這次的節目中又獲得了一點好處，那就是給紀文直一次復活賽的機會，還能再唱一首歌。
想到這裡，關同強就想笑。
陳天嬌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紀文直會做什麼。
一會兒看了紀文直的表演，他不相信陳天嬌能笑出來。
紀文直能浪費一次機會，就能浪費兩次。
也就是說，陳天嬌這不是再給天域掙名聲，而是在給天域多掙了一筆黑料！
想到這裡，關同強就樂不可支。
也就在這個時候，紀文直，上臺了。
“哈哈，來了，他來了！”
衆人此時都有些興奮。
這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基因，是每個人都有的東西。
而作爲主導這一切的人，關同強更是有着難言的成就感。
“唱吧，唱吧。”
隨着關同強的呢喃，紀文直的歌聲，響了起來。
“媽媽坐在門前，哼着花兒與少年……”
歌聲低沉，蘊含着豐富的感情以及技巧。
一遍遍的循環，所有人都記住了一句話。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
隨着歌曲緩緩展現，那歌詞讓所有聽到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可相比《歌謠季》現場觀衆們的掌聲，以及彈幕裡觀衆們的彈幕，地元保險娛樂組裡的沉默，卻是另外一種。
直到，電話聲響起。
關同強拿起電話，看了來電顯示，隨後接了起來。
“老闆……”
關同強還未說話，對面就傳來了輕飄飄的一句話。
“收拾下東西，去找財務領一下你的工資。”
沒有咆哮，沒有怒罵，沒有苛責。
可關同強的手卻有些顫抖。
掛掉電話，關同強看着屏幕上正在鞠躬的紀文直，滿臉的疑惑與不解。
“他，是傻子嗎？”
是啊，紀文直是傻子嗎？
這也是知道具體情況的邵質中心中的疑惑。
那可是五千萬以及地元保險未來的力捧啊，爲什麼紀文直不要？
節目還未播完，關同強就走了。
同樣走了的，還有屏幕中的紀文直。
哪怕他唱的再好，哪怕網友們喊破了天，哪怕現場觀衆一聲聲的可惜。
但紀文直還是沒有挑戰成功。
好在，當公佈紀文直還有復活機會後，網絡上的聲音才變小了一些。
但不管如何，剛纔那一波還是將紀文直送上了中州的熱搜。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這個話題，僅僅十分鐘就衝上了中州熱搜前十。
其下全部都是在討論紀文直那首歌的。
“紀文直沒挑戰成功，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原本以爲是匹黑馬，現在看來還不夠黑。”
“那是不夠黑？那是不夠有背景！紀文直是什麼公司背景？其他歌手是什麼背景？一個外州的藝人，想在中州拿第一嗎？”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歌，聽着確實有味道！”
“原本我在期待高音，可他一直沒有高音，本來不太開心，但想了想，生活本就是平淡的，這不就是這首歌所要表達的嗎？”
“三段故事，四句歌詞，總有一段會觸動到你。”
“行了，別感慨了，我就想知道，爲什麼沒有上架啊！紀文直在搞什麼啊！他背後是天域是吧？我去找他們！”
“對啊，這歌，得下載下來慢慢聽！”
隨着熱搜出現，越來越多的人找到了天域在中州那個沒有多少關注度的賬號。
僅僅一個小時，就漲粉數十萬。
當天域通知音樂已上架後，又是數十萬的漲粉。
這，還是隻是開始！
此時，天域中州分公司中，陳樹人正在錄音室中爲紀文直演唱他的復活賽的歌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