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質問,沈景修微微停頓了一下動作:“爸,要不還是等飯吃完再說吧。”
吃都開始吃了,乾脆把這頓飯吃完。
反正他們早就已經決定坦白,也不在這幾分鐘。
但沈遠只是沒有戳破溫顏的心聲而已,這並不代表他還有繼續吃飯的心情。
“這幾天你們兄弟兩個天天回家,很反常。你來我書房一趟。”
沈遠說完,直接推開椅子離開了餐廳。
沈景修無法拒絕自己的父親,只好跟上了沈遠的腳步。
餐廳裡接二連三發出拖動椅子的聲音,蘇漾終於也回過了神,並匆匆跟上了父子兩人的步伐。
一時之間,偌大的一張餐桌旁就只剩下溫顏和沈景和兩個人了。
溫顏放下碗筷看向沈景和:“二哥,你說媽知道真相後會不會很傷心難過。”
“你說呢。”
“那我們是不是得提前想想對策,比如全家陪媽出去旅遊散散心之類的。我想知道你接下來還有工作嗎?”
沈景和正要回答溫顏的問題,兜裡的手機忽然振動個不停。
他也就沒顧上回話,轉而查看起了手機。
看着看着,他就皺起了眉頭。
溫顏見他這樣不禁發問:“咋了,誰給你發的消息,該不會是大哥吧?出啥事兒了嗎?”
“怎麼可能是他?你還記得柴招娣嗎?”
“當然記得了。怎麼了,該不會是她出什麼事了吧?我前段時間還聯繫了那個當初幫我們在網上曝光一手消息的記者了,他說他有在做跟蹤報導,說柴招娣被親人接回家之後過得挺好,當地還有不少網友都給予了他幫助。”
“巧了,給我工作室發消息的就是這個記者。工作室的人拿不準主意,所以就給我發了消息。”
“是和柴招娣有關的事情嗎?”
“你自己看吧,我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
溫顏熟練地從沈景和手中接過了手機。
這一看才知道,原來那個記者在柴招娣歸家之後一直沒有放棄追蹤這個案件。
他認爲柴招娣事件絕對不是偶然,也不可能是唯一一件,所以他就去到了柴招娣的家鄉。
這一追蹤,還真叫他摸到了一些線索。但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經過上次之後他的賬號似乎被限流,他再想通過輿論來給某些事件製造熱度的計劃失敗了。
所以他就厚着臉皮聯繫到了沈景和的工作室以尋求幫助。
溫顏快速看完之後將手機還給了沈景和。
“那你現在是什麼打算,要不要幫他?”
“幫,”沈景和皺眉,“就算是積德吧,我希望真的芷柔還能回來這個家。而且當時我們找到這個記者的時候本來是有償請他代發消息的,但後來搞清楚柴招娣事件的來龍去脈後,他把錢還給了我們,也算是無償幫了我們,於情於理,我也該回報他一次。”
溫顏點點頭:“我也希望真的芷柔能夠早點回來和你們一家團聚。”
正說着,張嫂忽然急匆匆朝他們兩個走了過來。 “先生讓你們立刻去書房一趟!現在!”
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提起了步伐。
很快,家裡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沈遠的書房。
他的眼眶泛着紅。
而蘇漾,一看就是痛哭過的。
溫顏最看不得女孩子哭,尤其是長輩。
她立刻走到蘇漾身邊輕輕攬住了她。
蘇漾忍着淚,緊緊抱住了溫顏。
她連聲音都在顫抖:“好孩子,過去這四年你受苦了,媽媽不知道原來你在那個假、那個人手裡吃了那麼的苦。爸爸媽媽錯了,以前不該不相信你。如果相信了你,或許我們就會早一點發現,你也不必如此委屈。”
“媽,你不要自責。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做錯事情的是那些別有用心的卑劣小人,你和爸爸沒有錯。”
蘇漾哽咽,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她害怕一張口就會忍不出哭出來。
處在這種氛圍裡,溫顏看得眼眶泛酸,趕緊抽了幾張紙給蘇漾遞了過去。
見她們母女倆那邊說完了話,沈遠這纔對溫顏說。
“顏顏,爸爸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好嗎?”
“好。”
“這個假的沈芷柔過去在挑釁你或者是跟你明爭暗鬥的時候有沒有說漏過嘴,比如提到她的親生父母或者是原身家庭?”
溫顏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爸爸,幾年前和她的對話細節什麼的我實在是記不清了,但她應該是很小心謹慎沒有提及到的,否則我也不會到今年纔開始質疑。
“不過我覺得她跟我斗的目的是很明確的。那就是要把我從這個家裡趕走,以前我只以爲她是怕我搶走了你們的關愛,代替了她的位置,所以纔會這麼做。
“但是現在看來,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個被精心打造出來的贗品,目的性必然是很強烈的,肯定是爲了沈家的錢財。”
“不錯,”沈遠聲音冰冷,“當初她回來的時候,爲了感謝她的養父母,我給過他們一大筆錢財。後來聽說他們的廠子出了點問題,還是我幫忙解決的。
“但是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當年大山裡的一批婦女的失蹤和她的養母以及她養母的服裝廠有關。當年他們的廠子出了問題,很有可能是借我的手洗白的!”
說到這裡,沈遠雙手緊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爆起。
他恨!恨自己沒有查清楚!竟然被這樣的人算計,甚至還幫了他們!
沈遠發完言,書房內的氣壓極低,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
片刻後,沈景修率先打破了沉默。
“這批婦女的失蹤無從查起,因爲從來沒有人報過案。如今六七年過去了,她們也沒什麼親人在世,怕是早就沒人記得她們了。爸,當務之急是先把他們幾個人控制起來,不能讓他們任何一個人逃脫了。”
“嗯。”沈遠眯了眯雙眸,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種沉着的狠勁兒。
“他們這種行爲屬於詐騙,他們從我這裡拿走的錢足夠量刑坐牢了,我會找這個領域最好的律師,我要他們受最重的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