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劉錡,乃是禁軍駱騎軍左廂第三軍第五指揮二都都頭,拜見尚父!”
小小一個都頭,能叫什麼末將了。只是現在眼看着文飛擡舉這個小都頭,就沒有人敢冷嘲熱諷了。
文飛笑道:“不錯,剛纔拿下胡榮那賊廝,看你表現當真不錯。你去吧,把人都帶過去,配合西軍同袍們,維護一下鹽池的秩序!”
劉錡大喜,叫道:“是!”不過又遲疑了一下道:“尚父身邊不能沒有人保護,不如我留下一點人手來保護尚父!”
文飛心裡就覺得暖洋洋的,雖然這些禁軍飯桶,留下一隊人馬,說不定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但是這個劉錡這個態度,就讓文飛很是高興了。不由頜首,心道這小子真有眼色。膽子又大,確實是個人才!心裡的滿意,又多了幾分。
他揮揮手道:“不用了,你只管去!”
劉錡不再多說,道了一聲:“尚父法力通天,原本也不需要我等護衛。兄弟們,走!”說着帶着兩百禁軍,匆匆彈壓秩序去了。
童貫身邊還留着十幾名親兵護衛,這時候笑道:“尚父從哪裡找了這麼一個好苗子,我看放在軍中歷練幾年,又是一個大將之才!”
文飛嘿嘿一笑,面含憂色,望向中條山去。小時候看過的電影,受過的教育,又浮現了起來,比如那中條山戰役。這河東就是後世山西,表裡形勝。不僅爲兵家必爭之地。而且也是華夏文明最早的源頭之一了。
天邊黑雲越積越多,漸漸的變得肉眼都能看到。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文飛當真也想過去看看,只是他雖然能出神。變神爲鬼帝大尊,但是和陳泥丸瞪高手比起來,還差的太多了。真的去了,怕是不僅幫不了什麼忙,反而會添亂子。
“起風了!”童貫說道。
果真是起風了,而且那吹面而來的風裡,似乎帶着濃重的水汽。讓人覺着清涼一片。天空之中,奔馬一樣的烏雲從四面八方匯聚了起來,鹽池之內。到處都是一片歡呼之聲。眼見得快要下雨了!
無數鹽工顧不得,那些兵丁的驅趕,一個個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磕頭。這時候。幾乎被文飛忘在腦後的解鹽使司的小吏李政走了過來。面帶憂色,道:“大人,此雨來的不善。?我怕是要起蛟了!”
文飛童貫心中本來就有隱憂,這時候擡頭看天。只見不大工夫,烏雲就已經黑沉沉的壓了下來,天色變得昏暗下來。好像一口大鍋一樣罩住了天地,讓人有種窒息一般的壓抑感覺。
咔嚓一聲,銀白色的閃電如同銀蛇一般在空中竄過。
文飛臉上一涼。伸手一摸,卻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冰雹。居然是下冰雹了?
馬上就見冰雹越來越是密集。打的四周沙沙作響。文飛腦門子一痛,摸過去,就發現那冰雹越來越大,打在他頭上的已經有棗子那麼大了。打在地上,更是噗噗有聲。
這下子,誰都顧不得在地上磕頭了,一個個爬起來,就找到地方躲避。文飛和童貫兩個還好一點,自然有那些親兵拿出氈毯之類的東西罩在二人頭上,護住兩人就往池神廟裡躲避。
待到進入牌坊大門,這次喘口氣往外一看,外面下的幾乎已經不能叫做冰雹了,而是能被稱作冰塊兒,有些跑不及,沒有找到地方躲避的,被砸的頭破血流,滾到在地,這般模樣,肯定是活不了了。
雞蛋大小的冰雹滾落着,落在池神廟前,諸人腳下,不一刻就堆起了一堆。
所幸的是,這般冰雹下不了太長時間,便飄了一陣雪花,還有沒有下成氣候,又變成了瓢潑大雨。
“這天氣如此古怪,難道真的是走蛟不成?”童貫心有餘悸,要是被這冰雹砸死了,那可就是太也划不來來了。
文飛搖搖頭,再望見天上,便見得那黑氣如同雲柱,直衝天宇,攪動的風雲變幻不休。他道:“是不是蛟龍我不知道,但是從望氣來看,這般變化都是地底戾氣衝出,攪亂天地間的氣機平衡,所以才生出這般災變來!”
童貫半懂不懂,他沒話找話的道:“幸虧現在地震停了,看起來中條山那邊的山勢形氣穩定了下來。”彷佛只有和文飛說話,才能暫時壓制住心中的驚懼不安。
再有本事的人,都對自己不瞭解,涉及到那種神秘未知的領域感覺到恐慌。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拜神了!
文飛根本沒有在意去聽,只是望向天邊,見到金光一閃,不由喜道:“師兄們回來了!”
話音剛剛落下,就見到王文卿神魂歸竅,從大殿之中走了出來。文飛急忙叫道:“王師兄,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林師兄和陳師兄呢?”
王文卿苦笑一聲:“這次出了大亂子了,幾位道兄都在鎮壓地氣。要不然,這整個中條山都能炸到天上去!”
文飛啊的一聲,記憶之中,這中條山一帶,應該不屬於火山啊,怎麼讓王文卿說的如此危險?
“師弟,你快變神而出,化爲鬼帝大尊,暫時取代池神之位,穩住大地形氣!”王文卿叫道。
文飛啊的一聲,他自己常常陰魂出竅,變神化爲鬼帝大尊。幾個師兄從來都沒有多說些什麼,卻不想他們對自己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童貫沉不住氣了,叫道。
王文卿苦笑道:“天地開闢,氣分清濁。更有無邊重濁之氣,壓在大地之下。解池之地,爲古代黃帝斬殺蚩尤之所在,原本就是戾氣匯聚之地。被鎮壓了無數年,這是恐怕鎮壓不住,就要爆發了!”
童貫聽的一聲驚叫,也不問了,一疊聲的催促着文飛。文飛其實一聽王文卿那麼一說,就開始準備變神出竅,只是事情臨頭,心中發慌。過了這麼半天,纔將陰魂化爲鬼帝大尊,身穿十二鬼神冕袍,手中拿着鬼帝玉印,一步跨出,就好像帶動了天地之間的共鳴,似乎身邊都有無數的讚歌在繚繞。
包括童貫在內的那些親兵護衛,個個心中驚慌,腿上發軟,都是第一次見到“神靈”。直想往地上跪去。
下一刻,鬼帝大尊就已經消失不見,那種無以名之的龐大威壓,才消散而去。童貫幾人都已經是冷汗把衣服打溼了。
文飛變神化爲鬼帝法相,步入陰世之中池神神像之中,雖然池神隕落,但是畢竟時間還短,留下了一絲神光還在。神像直接通往那靈界之中,若是時間長了,連那麼一點神光都消去。那麼整個池神在靈界的道場,都將如同肥皂泡沫一般的幻滅。
整個佔地怕是足有幾百裡的巨大池神宮中,安靜的不見一點響動。只是這麼一點的功夫,文飛再來,就見到那宮殿羣急速的老化蒙塵,怕是再過一二天過來,恐怕只會留下一些斷瓦殘垣。
靈界的上空,有着一個小小的漩渦,有氣無力的旋轉着。不時的有着土黃色,或者灰黑色的氣息,夾雜着漏了下來。融入整個靈界之中。這是地氣和九地之下淤積的戾氣。
地氣維持着整個靈界的存在,而戾氣,卻在破壞着一切,落在建築物上,頓時加速着朽敗。
背後忽然傳來一聲怪叫,文飛吃了一驚,周身光華一轉,冕袍之上就有跳下來幾個厲鬼,撲向後面的怪物。
這時候,影影綽綽的,無數的如同貓一般巨大的老鼠,蛇一類的東西,從暗中涌了出來。四面八方的圍了過來。鬼帝大尊,冕袍上一抖,又是更多的厲鬼跳了出來。
如今的文飛,可再不是當初的窮酸光棍,手下只有甲一二三那三個廢柴。鬼獄之中受刑的厲鬼不知道有多少,挑選一些窮兇極惡的厲鬼,祭煉成鬼兵鬼將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
幾乎從鬼獄之中出來的厲鬼,都沒有一個正常的。在人世間受刑,大不了還能一死了之,可是在陰世鬼獄之中,想要魂飛魄散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只能反覆的,幾乎永恆的在其中受苦,時間久了,那些厲鬼哪裡還有神經正常的?
這時候飛放了出去,頓時如同羣魔亂舞,四處見到那些蛇蟲鼠蟻之類的東西,就拼命的去抓,鬼爪揮動之間。就讓這些蛇鼠,盡數化爲黑氣,消融開來。
便如同佛家說天人五衰一樣,便是這神靈所創造的靈界道場,也都同樣有着這種情況。在最後的衰敗階段,會演化出這些蛇蟲鼠蟻來。
說不定,耽擱一陣子,會有更多的更厲害的東西生出。文飛不敢怠慢了,袍子一抖,又把那些厲鬼給收了起來。這些東西,跑出去一個都是不得了的禍事!
一直走到正殿之上,卻看到池神的寶座已經不知道被什麼利器劈爲了兩半。文飛雖然沒有經過這般場面,也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做。但是那神位寶座,卻就好像一直在召喚文飛坐上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