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鄆就是鄆王趙楷?大官人就是宋徽宗?
趙楷也就是算了,可是尼瑪皇帝不都待在宮裡的嗎,怎麼還跑到酒樓來吃飯,這這也太不科學了吧。
李奇快步朝着廚房走去,眉頭緊鎖,感覺腦袋有些昏沉。
方纔他瞧見的那個穿金袍的中年男子,正是那位對出另外兩副絕對的大官人,只是他萬萬沒有這位大官人就是天才藝術家、北宋最大的昏君,宋徽宗。
他無奈的的接受這個事實後,腦子開始努力的回憶,他與那大官人之間的對話,看看有沒有什麼出言不遜,可是思來想去,他好像從未說過半句有關昏君的字眼,心裡稍稍鬆了口氣,可又想起,自己三番四次把趙佶的胃口吊了上來,又用一個“秘密”打發他,心裡又有些忐忑不安。
這趙佶雖然昏庸無道,但畢竟是個藝術家,基本的涵養應該還是有的吧,再說,他若是要整我,早就整了,這就說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大不了他下次問我的時候,我如實相告就是了。
想到這裡,李奇這才鬆了口氣,剛一進到廚房,就有一個廚子走了過來,恭敬的問道:“李師傅,冷菜均已準備好了,什麼時候上菜?”
李奇點頭道:“應該快了,你們快去準備下吧。”心想,皇上都來了,應該也就差不多了。
一想到這宋徽宗,李奇又是一陣頭疼。這個蔡老貨也真的,既然早知皇上要來,爲何不事先告知我一聲,我好歹也先準備下,免得那昏君給老子小鞋穿。
殊不知,皇上出行,豈容隨意告訴他人的。再說蔡京也一直不確定皇上到底會不會來。
李奇皺眉想了會,忽然眼前一亮,立刻找到那個負責糕點的廚子。問道:“我的那個大蛋糕準備好了沒有?”
那廚子點頭道:“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在後屋放着了。”
李奇立刻吩咐道:“那行,你立刻幫我弄些橙漿、糖漿來。記住,越濃越好。”
那廚子應了一聲,便去拿橙漿了。
李奇也直接朝着後屋走去。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李奇才從後屋走了出來,拿起一塊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嘀咕道:“他孃的,沒空調的廚房真是難熬。”
就在這時,蔡勇忽然走了進來。他一來就找到李奇,道:“李師傅。老爺讓你準備上菜了,還有,皇上也來了,你可得叫他們注意點。”
李奇面色平淡,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蔡勇見李奇一點反應都沒有,心裡暗自驚訝,這小子果然與衆不同,一般人聽到皇上來了,都嚇得全身發抖,這小子跟個沒事人似的。
殊不知。李奇早過了緊張期了。
由於自助宴由於菜式過多,所以爲了讓大家對每到菜都有所瞭解,上菜的時候,每道菜首先得繞場一週。
李奇沒有急着上菜,而是把那早先安排好的那二十個模樣標緻的女婢,叫到廚房來,然後告訴她們,待會她們各自端的是什麼菜上去,他自己則和蔡勇去後花園看看情況。
來到後花園,這裡已是燈火通明,漫天的燭光照的懸掛在半空的紅綢顯得更加鮮紅明亮,照的湖水波光粼粼,照的小草上的水珠泛起了金光,照的掛在屋檐上那副蔡京的遺像給人一種迴光返照的感覺。
一個字,美。
這種氣氛正是李奇想要的。
此時,那些賓客還未到,興許在路上,或者還在後堂吹牛打屁也不一定。
但是,那些負責外場的女婢、酒保都已經都到位了,他們每個人負責的區域,李奇也早就劃分好了,如今可以說是,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賓客顯身了。
“蔡管家,皇上他們怎麼還不來?”李奇等了一會,有些不耐煩了。
蔡勇也是一臉納悶,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這時,忽聽得一聲公雞嗓音響起。
“皇上駕到。”
衆人齊齊跪下,齊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但見以宋徽宗爲首的一大羣人緩緩朝着這邊走來,他的身旁站着的是蔡京和一箇中年的男子,另外還有趙楷和另一個與他一般大小的公子,至於王黼、李邦彥、蔡絛他們則是稍微靠後了一點,而那白時中和王仲凌,更是不見人影。
李奇斜歪着頭,往那邊瞥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爲之,宋徽宗的目光正好也朝他射來。
靠!這昏君當真還惦記上我了。
李奇又急忙把頭低了下去,他真不知道,這年頭和皇帝老兒對視,算不算犯法。
又聽得宋徽宗淡淡道:“都起來吧。”
衆人又全部站起身來。
“陛下請上座。”蔡京垂首,探出手請道。
宋徽宗一把抓住蔡京的手,興起道:“愛卿與朕同坐。”
說着他便拉着蔡京往臺階上的那三張圓桌走去,蔡京是一臉的感激,得意之色。而王黼等人跟在後面,眼中盡是羨慕啊!
宋徽宗這個大才子與蔡京這個大書法家自然有着別樣的情懷,豈是王黼這等胸無點墨的文盲能夠比擬的,縱使他如今深得徽宗的寵幸,權傾朝野,但是他依然無法取代蔡京在徽宗心中的地位。
好基情的畫面啊!
李奇看的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可是,當宋徽宗拉着蔡京走到臺階前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擡着頭望着上面那幅畫像,猛吸一口氣,手指着那幅畫,吃驚道:“這這是甚麼?”
蔡京頷首道:“陛下見笑了,這乃是老臣的畫像。”
“畫像?”
宋徽宗凝視了好一會。道:“快快拿下來與朕瞧瞧。”
老大,人家難得掛上去,你又取下來,太坑人了。
李奇心裡一聲苦嘆,蔡老貨,你還真愛給老子添麻煩。
既然皇上都發話了,誰敢說半句。很快便有幾個下人架着梯子,麻利的爬了上去,把畫像取了下來。
宋徽宗接過畫來。他身邊的那個中年男子立刻拿來一個燈盞替他照明,其實光線已經足夠了,但是這人卻還能抓到這個拍馬屁的機會。實在是非常了得。
李奇見了,心裡是由衷的佩服啊。
果然,宋徽宗讚許的瞧了那人一眼,然後仔細的觀賞手中的畫像,身後的那些大臣見到這畫像,個個也是一副驚訝的表情。
宋徽宗瞧了眼畫,又瞧了眼蔡京,問道:“愛卿,這畫可是你畫的?”
蔡京輕輕搖頭道:“陛下,這畫並非老臣所畫。而是老臣身邊的一個廚子所畫。”
衆人聽了,均是一副驚詫的表情。
宋徽宗一聽,下意識的瞥了眼李奇,眼中閃過一抹精芒,嘴上卻道:“愛卿莫不是跟朕說笑。我知你府上能人異士甚多,但是還沒有到一個廚子都能畫出如此令人驚訝的畫來吧。”
蔡京道:“老臣豈敢欺瞞陛下,那廚子現今也在這裡,這次週歲宴的菜式,也全是他安排的。”
“哦?”
宋徽宗笑道:“那我倒是想要見識見識。”
蔡京回頭朝着李奇叫道:“李奇,還不過快快過來拜見皇上。”
又是這小子搞的鬼?站在後面的白時中和王仲凌聽了。面面相覷,臉上是一片茫然,但是心中卻又感到不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了,畢竟李奇這個廚子給他們帶來了太多的驚訝。
趙楷也是一臉古怪之色望着李奇。
日!就知道會這樣。
李奇一抹額上冷汗,走上前去,行禮道:“草民李奇,拜見皇上。”
宋徽宗瞧了他一眼,眉頭一皺,問道:“你的頭髮怎地是這模樣?”
那些文臣見了,都是一臉鄙夷之色。王仲凌更是氣得臉都綠了。
畢竟古代視剪髮,爲不孝之徒。
靠!這是超時代髮型,懂麼?
李奇還未開口,就聽得蔡京道:“陛下,李奇剪髮,只爲削髮明志。”
宋徽宗一楞,輕皺眉驚訝道:“削髮明志?”
蔡京解釋道:“是這樣的,當初李奇爲了要給小孫舉辦一次別開生面的宴會,特意削髮明志,以表決心。”
越王勾踐削髮是爲了復仇,而李奇是個廚子,他削髮爲了做菜,這也是情理之中。
靠!這不是我的臺詞麼。不過,這話說的倒是真漂亮,不虧爲書法大家,削髮明志都被你給扯出來了,真是太有才了,老子算是服了。
其實李奇原本就想好了藉口,但是卻被蔡京說出來了,而且還說的這麼文雅,心裡不由的向蔡京豎起了大拇指,心想,不虧我日夜操勞幫你弄宴會,真講義氣。
宋徽宗聽到這個理由,不由得啞然失笑,也沒有追究,指着那副畫道:“李奇,這畫可是你畫的?”
裝!裝就好了,我也會裝。
李奇見宋徽宗裝作不認識自己,心裡稍稍鬆了口氣,頷首道:“不錯,正是草民所畫。”
宋徽宗問道:“你這畫是從哪裡學來的,爲何我從未見過?”
李奇答道:“這畫法其實乃草民自創的,名爲素描。”
衆人一聽,不約而同的倒抽一口冷氣。
廚子能畫畫已經算是不錯了,還能自創一種畫法,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理解了。
唯有蔡京父子和趙楷是一副淡定的模樣。
宋徽宗眼含笑意的瞥了眼李奇,搖搖頭道:“我可不相信你一個廚子能夠自創一種畫法,愛卿莫不是故意找個廚子來故弄玄虛。”
你不信最好,那就快點入座吧,早點吃完,早點閃人。
李奇一臉不以爲意,這風頭他還真不想出,累人。
“陛下若是不信的話,大可以叫李奇現在再畫一幅。”蔡京頷首。
“這主意不錯。”
宋徽宗立刻點了點頭,然後朝着李奇道:“李奇,你現在立刻再畫一幅,若是與你所言不合的話,朕便要治你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靠!那不是要砍頭麼?日了,剛纔那話明明就是蔡老貨說的,憑什麼怪到我頭上來,你MD還真是喜歡撿軟柿子捏。
李奇心裡差不多全明白了,這兩人明顯就是在唱雙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