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州的東南面,正在進行一場慘烈的戰鬥。
戰鬥的一方乃是折可存派去救援武州的三千人馬,而另一方則是拔離速的部隊。
從場面上看,宋軍已經被金軍團團圍住,因爲當時的宋軍正急於趕路,哪知在半道上遭遇金軍的精銳,而拔離速其實沒有進攻武州的打算,而是命令少量的兵馬在武州牽制,自己則是親自領主力前來圍殲這一支援軍。
一名哨探疾馳而至,“報---,大將軍,不好了,陰山的南朝軍突破了我軍的防線。”
拔離速大驚失色,“這麼快?”
因爲拔離速要集中兵力消滅這一支援軍,但是他也害怕陰山的宋軍主力回援,把他給反包圍了,故此,他命五百勇士,藉以山道的狹隘,希望能阻止宋軍的主力,先消滅這一支援軍,再集中兵力去消滅折顏質的部隊,如今聽到宋軍竟然輕易的就攻破了他佈置的防線,這讓他十分驚訝,因爲在如此狹隘的山谷,你宋軍人再多也不可能一舉衝過去。
那哨探道:“南朝軍使用了一種十分厲害的火器,將我軍士兵全部震聾,從而突破過我們的防線。”
一旁的大將道:“將軍,宋軍很快就會抵達這裡,我們還是先撤吧。”
拔離速皺了下眉,突然搖頭道:“那倒不一定,那支部隊應該不知道我們在這裡圍殲他們的援軍,他們首先應該是去援救武州,我們還有些功夫。”說着他立刻朝着那哨探道:“你快去武州,命他們放棄武州,集中兵力給我纏住那支南朝軍,一個時辰後。無論勝敗,立刻退兵。”
“遵命。”
那大將又道:“將軍,一個時辰如何夠?”
拔離速笑道:“如果都統那邊進行順利的話。相信我們的援軍馬上就到了。”
因爲前面金軍封口,故此折顏質只知道金軍圍困了武州。並不知道新州的情況,但是他隱隱感覺事情不妙,在全殲那五百名金軍後,立刻馬不停蹄直奔武州而去。
可是剛出陰山範圍,還未來得及喘息片刻,一隊千人組成的金軍部隊就殺將過來。
折顏質立刻命令士兵作戰,但是沒打一會兒,折顏質就看出這一支金軍是來遲緩他們回援的。更是心急如焚,雖然場面上他佔優勢,但是敵軍是騎兵,且打且退,你很難一舉消滅他們。
戰況十分焦灼。
就在這時,後方突然殺出一支部隊,正是武州的那一千守軍,原來那武將守將見圍困的金軍突然北去,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妙,而他們一千人也很難守住武州城。於是當機立斷選擇出城,因爲他知道折顏質在進攻陰山關口,又見金軍北去。害怕折顏質遭遇埋伏,於是率軍趕到,正好見到折顏質的部隊在與那一千金軍廝殺,於是趕緊上來圍剿這一支金軍。
這一支金軍見後方宋軍趕到,不敢念戰,急忙往東撤去。
折顏質不敢追擊,立刻詢問武州情況,在得知武州情況後,折顏質面色一驚。道:“新州有危險。”
於是他立刻整合兵馬前往新州救援,可是沒走一小會。忽見山裡面跑出一支宋軍來。
折顏質正準備命令士兵作戰,忽聽前面一人喊道:“前方可是少將軍。”
“範將軍。”
“少將軍。是少將軍。”
那小股部隊急忙迎了上來。
折顏質見這些個個都是污泥滿面,盔甲上沾滿了鮮血,知道情況有些不妙,因爲這範接乃是鎮守新州大本營的,他這模樣,新州一定遭遇到攻擊。急忙問道:“範將軍,新州怎麼樣?”
範接一聽,淚水登時涌了出來,頓時哭訴道:“少將軍,大事不好了,今日上午新州大本營突然遭遇一萬多敵人猛攻,如今水寨已經被敵人攻破,我們的弟兄都差不多戰死了---。”
說到這裡,他着實說不下去了。
折顏質身體劇烈搖晃了幾下,面色白如紙,不敢置信道:“你---你說什麼,水寨被敵人攻破呢?”
範接點點頭,抹了一把臉,道:“敵人在洋河上游決堤,又利用火船攻破了我們的水寨。”
“那我三叔了?”
“當時大將軍正在船上,如今大將軍也不知去向,想來---。”
折顏質眼眶瞬間紅了,雙拳緊握,格格作響。
這時候,又有三五飛騎趕到,“少將軍,不好了,新州已被敵軍攻破,如今敵軍主力正往這邊追來,我們快撤吧。”
範接激動道:“少將軍,我們殺回去與敵軍拼了,爲大將軍報仇。”
折顏質馬鞭都舉起了,可是當他看着身後那一張張視死如歸的面孔,不禁又緩緩放下手來,用手臂在雙眼一抹而過,道:“弟兄們,快往陰山方向撤。”
因爲敵軍是往西邊來的,西邊一定還有敵人的部隊,前面是去不得了,武州的河道又被金軍佔領,天知道對岸有沒有金軍鎮守,故此他們只剩下一條路,就是陰山,這裡雖是陰山的盡頭,但是山間小路居多,入山之後,巍峨的陰山山脈可以給他們提高很好的遮蔽,即便遭遇,在山道上,宋軍也不用害怕。
折顏質立刻率兵折返,再度奔赴陰山山脈。
他走後不到半個時辰,拔離速就率領大軍浩浩蕩蕩來到這裡,那一支援軍已經被他和完顏宗翰派來的援軍全部殲滅了,殲滅之後,他立刻往西北方向殺來,準備再圍殲折顏質的部隊,可惜的是,折顏質已經跑了,他在打探到折顏質去了陰山山脈,便也沒有追擊了。
而完顏宗翰在攻破水寨之後,立刻拿起宋軍遺留下來的攻城器械三面進攻新州,新州守軍不多。也就一千人左右,主力都部署在新州外面的大本營,完顏宗翰三面夾擊。擋都不知道怎麼擋,完顏宗翰僅僅用了一個時辰。就攻破了新州城。
至此,折可存兩萬左右的部隊折損一萬多,統帥折可存也是落荒而逃,至今不知生死,幾乎是全軍覆沒,唯有折顏質的三四千部隊逃走了,但是還不能說脫離了威脅,因爲陰山山脈道路錯綜複雜。他們能否越過陰山山脈,到達儒州,還真猶未可知。
而金軍也付出了近四千人的代價,其實完顏宗翰預計兩千人就足夠了,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陣地中竟有威力如此巨大的火器,就一輪爆炸,死傷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還有就是陰山峽谷的五百勇士。也是被宋軍屠殺的一乾二淨,這都是他沒有預計到的。
完顏宗翰準確抓住了折可存的心理,從而發動閃電進攻。逐個擊破,一舉消滅了這一支主力軍,這對於完顏宗翰而言,倒還只是其次,畢竟他曾今數千人馬,完殲遼軍是十幾萬大軍,這算不得什麼,令他欣慰的是,他的勇士們徹底復活了。多日來縈繞在金軍頭上的陰霾,今日一掃而空。
“都統。拔離速將軍回來了。”
“哦,快快讓他進來。”
這話音未落。拔離速就走了進來,不待他行禮,完顏宗翰就問道:“如何?”
拔離速搖搖頭道:“敵軍往陰山方向撤走,我就沒有再追擊,只是增兵守住陰山要隘。”
“你做的非常對。”完顏宗翰笑着點點頭,道:“那不過是喪家之犬,無須窮追猛打,再者說,是敵人總會再見面的。”
移刺保興奮的問道:“都統,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即日出發,進攻儒州。”
完顏宗翰呵呵道:“我必須打對方一個立足不穩,嬀州臨近居庸關,敵軍定有重兵把守,但是如果對方將重兵安置在嬀州、居庸關,那麼儒州一定防守空虛,我們一定要對敵軍防線最爲薄弱的地方發起致命一擊。拔離速,你即刻率領五千軍隊前去追擊折可存的殘餘部隊,我估摸着嬀州可能會派兵來救援,若是遭遇,你無須猶豫,趁勢而上,定可一舉消滅敵人,我率大軍隨後就會趕到。”
只要宋軍脫離的堡壘,在野外相遇,他們的騎兵就發揮出優勢來。
“遵命。”
拔離速連口氣都沒有歇,轉身就出去了,他跟隨完顏宗翰這麼久,自然深知完顏宗翰的習慣,一旦發動了進攻,那根本就停不下來。
他走後,移刺保又問道:“都統,那新州、武州怎麼辦?”
“各留一百人。”
“一百人?”
移刺保差點沒有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斷。
完顏宗翰笑道:“這些城池就是南人的墳墓,他們若敢派人前來,我就回來消滅他們,來多少,我就消滅多少,我要讓南人明知這是一座座空城,也不敢來攻,留一百人在此維持治安足夠了。”
宗翰老兄就是這霸氣,這是沒道理可言的。
在此整頓一夜之後,完顏宗翰立刻率主力氣勢洶洶的奔赴儒州而去。
這雲州是三面環山,甚至可以說是坐落在三座大山的山腳下,就連這城池都是北高南低,而東面這一座大山在歷史上赫赫有名,名叫白登山。
說起這白登山,就不得不提一人了,這人正是漢高祖劉邦,當年劉邦遠征匈奴,就是被困於白登山,也正是因爲這一役,纔會出現後來的文景之治,因爲這一戰漢朝對匈奴十分懼怕,故此採取了和親政策,換到中原數十年的平穩,直到漢武帝的出現,纔打破了這一局面。
白登山乃是戰略要地,這裡有一條大道通往蒙古,稱作白道。
而楊再興率部來此,就是爲了打通白道,如此便可去到雲州北面,攻佔北面的關口,但是金軍又怎會讓楊再興輕易通過這裡,憑藉地勢,在白道上設置營寨,以求阻擋楊再興。
這金軍營寨設置在一道彎曲的斜坡上,這一道山坡不是很陡峭,畢竟是大道。但是兩邊都是懸崖峻嶺,這就導致宋軍無法在坡下利用遠程武器進攻,因爲坡道是彎的。坡道中間有一個拐角,在山下施放牀子弩或者沒良心炮。根本打不到金軍的營寨,況且楊再興也沒有帶弩車來,因爲這裡到處都是山道,而且又全是上坡道,戰車很難前行。
“弟兄們,給我上,殺光這些金狗。”
只見五百餘人手持盾牌、大刀瘋狂的衝向金軍的關寨。
狹隘的關寨頓時變得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而在山坡下。支起數十口大鍋,熱水翻滾,紅紅的肥嫩肉塊隨着鼓動的熱水若隱若現,這裡面有從附近搶奪來的羊肉,也是從這山間打來的野味,濃濃肉香味在這山間白道上瀰漫開來,引人炊煙。
數百名士兵圍着這數十口大鍋,吃香的喝辣的,大呼爽快。
身爲先鋒將的楊再興則是坐在一塊光禿禿的大石上面,面無表情。這傢伙其實就一張面癱臉,在休息的時候永遠都是這一副表情,否則。他就一定是在睡覺,不過他身邊倒是倒着一羣呼呼大睡的士兵。
這乍一看,讓人着實納悶,前方將士正在廝殺,但是這裡的人卻在這裡大吃大喝的,還打着呼嚕,這太tm不公平了。
過了好一會兒,楊再興突然踢了一下身邊熟睡的士兵,道:“哎。你們睡了沒有?”
那人揉揉眼,立刻清醒過來。立刻點點頭。
楊再興道:“準備一下,一刻鐘後。就上去接替前線的弟兄。”
“遵命。”
一刻鐘後,這些士兵紛紛拿上武器,往坡道上衝了上去,很快就消失在那拐角處了,不到一會兒,又見一羣士兵抖索着盔甲,跑了下來,這一下來,二話不說,就圍着大鍋坐了下來,拿起樹枝做的筷子夾着裡面的肉塊就往嘴裡塞,都不去搭理楊再興。
這時候,後面突然冒出一大堆獵手來,只見他們肩上都扛着獵物,“將軍,我們回來了。”
楊再興只是點點頭,那些獵手非常自覺開始處理那些獵物,剝皮、挖內臟,動作之熟練,一看就知道是李師傅帶出來的兵。
“砍你孃的。”
爆粗口是一種不文明的行爲,但是在戰場上,卻一種非常漲士氣的手段,五百名刀斧手門,共進共退,大刀、巨斧,閃電雷擊。
而堅守關寨的女真甲士自是不落下風,驍勇善戰的他們,手舞巨斧,抵擋住宋軍一輪又一輪的進攻。
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山坡下,劇烈燃燒的木柴還在發出啪啪啪的巨響,熱水還在翻滾着,咕嚕咕嚕的,士兵的吃相還是那麼粗魯,發出那令人皺眉的“呱唧呱唧”之聲,楊再興---應該還沒有睡着吧?也許他只是在閉目養神。
而坡上金屬碰撞的聲音從未停止過哪怕一秒鐘,叫罵聲、慘叫聲兀自還在峭壁上回旋,而屍體已經堆滿了關口。
“呼---!”
一個扎着大辮子的女真勇士,臂展過膝的雙手拿着兩柄大斧,一個勁的喘氣,雙目都開始變得空洞了,原本鋒利的斧鋒此時已經卷起了一大片,可見宋軍的鎧甲不是次品,軍器監沒有偷工減料,其實即便是次品,恐怕這兩柄斧頭也不會好太多,因爲,他已經砍殺了一日,整整一日,從清晨砍殺的傍晚,中間從未停歇,只是抽空喝了兩口酒解渴。
“將---將軍,這----這樣打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可----可惡的南人沒完沒了的衝,弟兄們已經堅持不住了。”
一個比他喘的更加厲害的謀克,話都快說不了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使勁的喘。
身爲守將都如此疲憊,底下的士兵可想而知。
大辮子將軍咬牙切齒道:“豈有此理,南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勇猛了,老子打了一輩子的仗,就還沒有見過這麼耐殺的敵人,打了整整一日,竟然還這麼勇猛。”
這還真不是宋軍耐操。
楊再興雖然是一員勇將,是一名殺人狂魔,但是也不至於有勇無謀,他在這裡連續攻打了兩日,見始終無法突破這一道關寨,雖然他人數是對方的一倍有餘。但是那一道彎坡太要人命了,兵力多的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也讓他們最爲擅長的遠程武器無法使用。而金軍可以集中火力在彎坡上,導致他們每次進攻都被敵人擋了下來。
他深知強攻不是辦法。但是他最擅長的又是強攻,又見對方兵力遠少於自己,念及至此,突然心生一計,將自己的勇士分成五隊,每隊五百人,輪流衝鋒,以半個時辰爲界限。也就是一個小時左右,時辰一到,立刻退下,第二批替上,繼續衝鋒,而他又在下面煮肉,下來的士兵不要想其它的,趕緊開吃,吃完就睡,吃飽喝足後就上。
這女真勇士不知道情況。清晨見敵軍發起進攻,立刻上來阻擋,可這一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了,宋軍就是不斷的衝,這打仗可沒有暫停,或者停止重新來過的道理,女真勇士只能紅着眼殺,初時,他們還佔優勢,畢竟他們居高臨下,可是三輪衝鋒過後。雙方開始打的旗鼓相當,五輪過後。女真勇士們漸漸不支,宋軍佔得了上風。
宋軍每一次衝鋒士兵們都是吃足睡飽的。女真勇士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他們一直在戰鬥,其實這女真人也算是耐操了,但問題是十個小時過去了,他們也是血肉之軀呀,哪裡還有體力,他們的箭筒裡面還是滿滿的箭矢,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們連射箭的功夫都沒有,就是第一輪衝鋒放了幾箭,之後就一直在赤身肉搏。
但是宋軍兀自生龍活虎,再加上已經佔得上風,更是得理不讓人。
等到女真人反應過來,他們已經是日薄西山,就跟那夕陽一樣,已經去日無多啊。
“將軍,敵人衝出來了。”
一名士兵興奮的蹦躂的楊再興面前,手舞足蹈的說道。
“這些女真韃子終於發起了死亡衝鋒,真是讓我好等呀。”
楊再興輕蔑一笑,道:“吩咐前線的士兵全部退下。”
“是。”
楊再興又朝着大鍋旁的士兵嚷嚷道:“哎哎哎,你們這些傢伙,別光顧着自己吃,我們吃了半天的肉,敵人可是連口水都沒有喝,賞點肉湯給他們吧。”
那些士兵先是一愣,隨即醒悟過來,用大木勺子撈起裡面的大肘子往身旁的士兵扔去,然後紛紛端起大鍋來,走到坡道的兩邊,排列的整整齊齊。
不一會兒,殺聲漸近,宋軍士兵如退朝一般退了下來。
而他們面前的金兵個個都是吹鬍子瞪眼的,殺的雙目赤紅,長靴踩着泥水上,濺的到處都是,每個人身上都滿是泥水。
待前面宋軍退至坡下時,兩旁的宋軍突然衝出來,兩人一鍋,對着金軍都潑了過去,這可是滾燙滾燙的,他們鎧甲雖然堅硬,但是導熱性也非常好呀,燙的是哇哇直叫,一輪又一輪,濃濃肉香味頓時掩蓋住了那血腥味,這裡所有的人,都沒有在香味瀰漫的環境下作戰,對於宋人而言,這絕對是一種享受,但是對於金軍而言,這絕對是噩夢。
前面的士兵滾在地上,放聲慘叫,而後面的士兵就更鬱悶了,我餓了一日,你tm就弄幾鍋肉湯出來,這不是要成心饞死我們麼。
楊再興一語不發,拖着兩柄巨斧大步走了過去,一馬當先,見人就砍,踏着屍體往上走,一斧頭掃去,數個人頭齊飛,他可是休息了整整一日,面對身心俱疲,肚子咕咕直叫的金軍,這可謂是獅子搏兔呀,完全就是碾壓。
後面的宋軍跟着老大從坡腳一直上到彎坡處,拐着彎的繼續斬殺。
這本就是金軍的死亡衝鋒,奮力一搏,但是心中一團火已經被那些肉湯澆滅,而心中僅存的一點精氣神,也被楊再興砍得的灰飛煙滅,重斧之下,皆是累卵。
一個時辰,天天剛剛黑,這一座關寨的金軍全軍覆沒,楊再興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們,直到最後一人倒下後,他才罷休,那一副黑甲早已經被鮮血染的通紅,其實他給人的印象一直就不是神機營的,因爲他的盔甲多半都是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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