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貴神速,趙桓允許,自己身後的十萬工賑監的民夫,他們的速度可以慢點。
但是大宋禁軍是軍隊,可不是民夫!這樣的趕路速度,實在是太低效了!
种師道聽到這個軍令之後,沉思了片刻,就不準備參合了。
自己坐的大駕玉輅,很安穩,不顛簸,比自己以前戎馬生涯的顛簸來說,些許的震顫,都感覺不到。
親從官自然無礙,都是精銳,甲冑也都在決勝戰車之上,行軍速度也沒問題。
只是苦了禁軍了,這些禁軍說是禁軍還不如說是家奴合適。
未戰先怯不說,這行軍也是拖沓的很。一樣的負重,半日的時間,禁軍就有些腳步浮誇了。
正好趁着這次北上,練練兵也是好事。
沒有種師道勸阻,這命令無人膽敢違背,只是趙英有些苦惱。
自己領着這幾個宦官,怎麼在移動中做飯,怎麼讓官家吃上熱乎的飯菜呢?
官家的命令是要聽的,自己照顧不好官家,是自己的無能。
趙英讓宦官們獨自停下,做好飯,再追上官家的車駕,把飯菜送上去。
這就是他的對策。
不過他看着一排排的決勝戰車,心裡也有了新的打算。
自己是不是可以做個廚車呢?
官家在河東至少要停留幾個月的時間,自己這讓宦官停下做飯的手法只能應急而已。
他在宦官們做飯的間隙,給李綱寫了一封信,看軍器監能不能搞出花樣來。
車隊快速的通過了陳橋驛,沒有做任何的停留,讓早已準備好接待的駐軍都指揮使,措手不及。
各種慕名而來,想要參見陛下面聖的官員,在聽說要在河陰縣休息的時候,再次快馬加鞭趕往河陰縣。
皇帝出京可不是個容易的機會,面聖時候,留下個眼緣,如果能夠因爲些事,讓自己簡在帝心,想不飛黃騰達也難。
趨炎附勢也是官場的常態。
趙桓啃了一個烙餅,捲了根金華火腿就當吃過飯了。
有點肉夾饃的味道。
其他的軍士們,也都是吃的乾糧,繼續行軍。
速度加快的大軍也與輜重大營拉開了些許距離。
這種晝夜行軍極其消耗體力,已經有不少人在路上掉隊,趙桓命令所有的營指揮記上姓名,等到此戰之後,悉數去掉軍籍,編入工賑監。
連個急行軍都做不來,好意思稱呼自己是軍人?
五十多歲的張叔夜都沒有掉隊,那些掉隊的人,只是惰性不改而已!
“官家,共計三百二十人掉隊。”趙英泡了一盞熱茶,遞給了趙桓。
這一路的行軍,也就兩白天一夜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結果禁軍戰鬥力不如大公雞的問題,就暴露了出來。
親從官們推着決勝戰車前進,未有一人掉隊。
而禁軍之中,也是配有大量的決勝戰車!還是改良版的!
這次從汴京出發,李綱的軍器監一共提供了七百有餘的戰車,供大軍使用。
這羣傢伙,就是懶而已!
……
趙桓到了河陰縣沒多久,一些腿腳勤快的民夫,推着輜重車,也到了河陰縣!
先到的軍士已經休息了兩個時辰之後,這掉隊的三百二十人,居然只到了一百餘人。
其他的人,還在後面墨跡。
“責令馬軍斥候,前去驅趕,如果天亮之前,依舊未到,就直接去其軍籍,納入河陰縣的工賑監,小黑屋關上三天。”
趙桓不準備打罰,自己的感官剝離實驗小黑屋,也很好用的很。
這羣兵痞子,不好好收拾一下,他們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了!
“官家,河陰縣的知縣事,已經在外面候着,等了很久了。”趙英有些心疼官家,這急行軍,官家也就休息了兩個半時辰左右,就再次醒了。
兩個半時辰怎麼可能睡得好?
只是他不知道他面前的聖上,藏着一個喜歡修仙的靈魂,他每次都是宿舍裡睡得最晚的人。
“他什麼事?等這麼久,不能處理點公務嗎?”趙桓問道。
這些知縣事,都是同進士出身,或者蔭補官出身,蔭補官,而無政績的人,多數已經在他的裁撤計劃之上了。
“官家,不僅是知縣事,附近的知縣,都在外面候着。”趙英小心的說道。他已經看到了官家面色不愉。
自己的這個正統的名號,還是很管用的嘛。
不過,這羣知縣事沒有公務要處理的嗎?!
跑到這裡恭候?耽誤自己的時間,也耽誤他們的時間。
都是些官場陋習啊!
不覲見,顯得自己不通人情,不通世故。
覲見卻耽誤了時間,實在是浪費時間啊!
趙英知道官家爲何臉色不愉,官家在文德殿,除了休沐,不是在看書,就是在處理政務,不懂的地方,還要勾起來,等到第二天常朝的時候,問問那些朝臣的意見,再做決定。
一天十分忙碌,結果這羣知縣事,來回奔波覲見,實在是有怠政之嫌。
趙桓其實也知道這些知縣事的無奈,自己御駕親征的大軍就在附近,不覲見,有失體統。
而且還是新登基的皇帝,過來報個到,以示忠於新朝的不在少數。
他覺得這樣不對,說道:“讓傳令兵,通知後面的知縣事,不要再覲見了,有這份心思,還不如多做些事。浪費這些時間,沒有任何用處。”
“也告訴他們,待河東事平,朕會巡查各州府。”趙桓打了個折中的方案出來。
自己這國事未定,這羣知縣事覲見,其實毫無意義。
河東不平,則天下不平,自己接見各州府知府、知州、知縣其實無用。
惶恐之下,他們又有多少忠義在?
“老臣明白了。”趙英點頭稱是,自己的官家,考慮各種政令,也越來越全面了。
趙桓說道:“讓河陰縣的知縣事,進來吧。”
自己畢竟駐紮在了河陰縣內,如果不見駐地的父母官有些說不過去。
“河陰縣知縣事陳沖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一個三十多歲的文弱書生,拜倒在地。
“起來吧。”
陳沖看了一眼趙桓和趙英,低頭說道:“陛下,臣這裡有一匹瘦馬,看陛下長途奔波勞累,特地給陛下帶來,歇歇腳。”
“瘦馬?”趙桓疑惑的看了趙英一眼,那是什麼?